寒假的日子,段珂毓过得惬意极了。
除了看一些专业网课之外,就只在家里陪源源。
这天清晨,青城的温度直降到了零下,段珂毓和源源一顿缠斗,才将将把衣服给狗子穿好,牵好绳出门溜狗。
源源没有穿过衣服,一时都有点不会走路了,段珂毓一边笑一边教它。
电梯门打开,一身运动服的席珩踏了进来。
段珂毓惊讶道:“席总?”
还是源源反应快,径直就扑了上去,给席珩一个亲切的狗狗拥抱。
“这么早就去遛狗?”
段珂毓应声,“源源这个点要上厕所,席总你这是……去跑步?”
席珩顺着小狗的毛,他看出了段珂毓的疑虑,解释道:“这段时间工作太忙了,砚竹离公司近,朋友正巧在这里有房子,就搬过来住了。”
“你和源源也住在这边,我搬过来也方便。”
席珩说着竟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段珂毓瞬间就有些愣神了。
不过想想这边确实是砚竹的CBD,亿承之类的公司都在附近,而且提到了源源,段珂毓觉得所有事情都合理了。
席珩观察着段珂毓的神色,又面不改色道:“你开学忙的时候,我也能帮你照顾源源,之前听你说小狗有分离焦虑症,这样应该能缓解吧。”
青年果然信以为真,“那真是太好了,源源特别黏人,而且特别高需求……”
两人一狗结伴而行,席珩甚至虚心地请教了他许多照顾宠物的技巧,源源喜欢吃什么、不能吃什么、什么东西要少吃之类的……
几乎每天早上两人都能在楼下碰面,席珩晨跑,段珂毓跟在源源后面捡屎。
偶尔小狗爆冲,他拉不住的时候,席珩跑过来一把就能把源源制住,嘤嘤叫两声之后就彻底老实了,段珂毓简直感激涕零。
别人口中高不可攀的大佬变成自己的邻居,还经常跟自己一起遛狗,段珂毓一直有种梦幻的感觉。
席珩周身那股凌厉威慑的气场好像也消散了,段珂毓渐渐觉得,抛开身份地位不谈,席总为人绅士又随和,也不和他摆架子,不愧是源源钦定。
转念一想宋景焕和席总还有合作,段珂毓又有了些芥蒂。
说起宋景焕,两人上次大吵后再没有联系,现在好不容易有假期,段珂毓联系律师准备离婚的事。
没等他和律师沟通,宁雨的电话打了进来。
“珂毓,你快看娱乐头条!”宁雨又急又气。
“枫叶胸针被宋景焕送给那小贱-人了?他根本就没拿你当回事,这个狗X的!”
段珂毓皱着眉打开手机,热搜上有好几条话题。
#阮子墨胸针
#阮子墨宋景焕
#枫叶胸针价格#
原来是当红小生阮子墨出席电影节时佩戴了一款胸针,出自全球知名设计师之手。
而这款胸针曾于十月份在国外公开拍卖,被一位匿名买家以高昂的价格拿下。
没想到再次亮相会出现在阮子墨的身上。
段珂毓如坠冰窟。
那枚胸针,他太熟悉了,秋月老师的枫叶系列。
网络上议论纷纷,都在猜测是阮子墨背后的大佬——伍景的老板,为讨美人欢心高价买下了这款胸针。
段珂毓无暇顾及,只觉浑身战栗,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枫叶胸针的拍卖会,他知道。
十月十八日,意大利米兰拍卖中心。
十月十八日……那时的宋景焕正在米兰出差,给自己打电话说回国落地上京,而且给他准备了惊喜。
胸针被人拍走后,宁雨还曾开玩笑说:“要是那个神秘买家真是姓宋的,那他也不算无药可救。”
自己那时也曾这样天真以为,甚至专程飞去了上京等宋景焕回国,为了早点见到他甚至就近住在了市中心的酒店。
他自以为是的奔赴,却被回国的宋景焕狠狠打碎,男人皱着眉看他,非常不悦,就连信誓旦旦、让他满心期待的惊喜,也只是一条被随手扔下的手串。
之后就把他丢在云汇锦的家,不管不问。
而那条琉璃的手串,段珂毓仔细端详过,非常漂亮,有股淡淡的檀香味。
尽管不是自己一直期待的礼物,那时的段珂毓也依然十分高兴。
那条手串,段珂毓低头看向手腕——至今还带在自己的左手上。
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宋景焕,早已被伤得千疮百孔的心,本该毫无波澜,却还是被人扼住一样生疼。
年少相伴走来,宋景焕不可能不知道他对秋月、对枫叶系列的崇拜,不可能不知道那是他心心念念的东西。
任谁去看,他拍下胸针都该是为了他段珂毓才对,却还是把他送给了别人。
在宋景焕的心里自己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段珂毓忍住掉落的泪水,莫名地想笑。
心口的钝痛此刻已经被忽略不计,他把手串摘下锁进了抽屉里。
“这么长时间了,热度怎么还没降下来?!公关都是干什么吃的!”
宋景焕狠狠拍着桌子,暴躁得跳脚,面目狰狞扭曲。
助理秘书顶着压力瑟瑟发抖,不敢多说一个字,整个伍景乱作一团。
宋景焕靠在椅子上,揉着额头平息怒火,心中始终憋着一股子气。
他看着手机屏幕,始终没有勇气拨出那串号码。
这么大的热搜,段珂毓肯定也看见了……他要怎么跟他解释,自己跟阮子墨只是暧昧过,根本没有做过出格的事!
段珂毓肯定不会相信,曾经他闹出绯闻,段珂毓还会打来电话质问,他一般都是搪塞过去,非常不耐烦。
可这一次……段珂毓什么反应都没有。
他真的不在意了吗?
宋景焕慌张极了,他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彼此陪伴走到如今,他怎么能不要他?
惊慌失措地按下拨打,一连串的忙音过后男人浑身紧绷,薄唇微微泛白。
段珂毓有多爱他,宋景焕太清楚了,甚至都有些……有恃无恐。
离婚?宋景焕嗤之以鼻,以为晾一段时间,那个年少时相爱的恋人还会乖乖回到自己身边,现在却除了差错。
他没想到……阮子墨会带着那枚胸针去电影节,更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舆论。
段珂毓已和他划清了界限,已经这么久没有理睬他,一副铁了心的样子。
他不会……真的想离婚吧?
眼看着将要过年,父母去世后的每一个除夕夜,他都是和段珂毓一起度过的。
别墅里没有其他人,段珂毓会炒几道简单的菜,提前调好他爱吃的馅。而他大概率会一直打游戏,等太阳刚下山时放下手柄,走出房间,段珂毓一定刚刚开始做饭。
然后两人一起包些饺子,一半蒸一半煮。
宋景焕吸了吸鼻子,顺手擦了眼角的泪珠,他不愿意放弃那样的日子。
离婚,绝不可能!
“哟,宋总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说出来让我顺顺心。”
熟悉又惹人厌烦的声音乍然想起,宋景焕怒目圆睁。
站在办公室门口的人一身西装,没来得及卸掉的精致装造衬得本就妖孽的脸蛋更加妩-媚,胸口处别着一枚枫叶状的胸针,切割讲究的红色水晶异常夺目。
来人正是热搜上被人口诛笔伐的阮子墨。
“你还好意思来伍景?”
“我好意思?”阮子墨冷哼一声,周身清冷的气质瞬间消散,“你也有脸指责我?”
“我TM都被小三了,咱两谁不要脸,都结婚了你在我这里玩什么暧昧拉扯呢,老子当初看上你真是瞎了眼了!”
阮子墨骂着还做了个yue的动作。“你老婆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嫁给你!”
宋景焕腾地一下站起来,手上青筋暴起。
“滚!”
“当我想来呢!我今天是来通知你解约的,违约金马上打到账户,不用谢我,就当是老子施舍你的。”
阮子墨不屑地嘁了一声,转身离开,步伐之快好似不愿多停留一秒。
全然不顾身后宋景焕能杀死人的凌厉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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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闹钟准时响起,段珂毓叹了口气,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昨晚是如何混沌入睡的。
不过情绪再不佳,狗还是要遛的。
源源却异于往常的兴奋,冲着门口一直嗷嗷地叫唤。
“行了,马上就带你出去哦!”
段珂毓套上狗绳刚起身,就看到可视门铃中倚墙站着的男人。
不知怎么,心底一股无名之火窜起。
他又要怎样,假惺惺地解释?不耐烦地敷衍?还是一通无端的指责和发怒。
腿边的源源转来转去,对着可视门铃的屏幕又叫唤了两声,段珂毓点了点狗头,“你开心个什么劲,忘了他要把你丢出去了?”
想起那时男人咄咄逼人的嘴脸,段珂毓还是没有把狗子带出来,独自坐电梯下了楼。
“珂毓。”
宋景焕像是等了一夜,形容很是憔悴,黑眼圈十分明显。或许是穿的棉服太过单薄,冻的发白的嘴唇都有些哆嗦。
青年仿佛没有情绪波动,静静地看着他。
“你……”
顶着那双毫无生机的双眸,宋景焕准备好的说辞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看见了段珂毓眼底的失望。
“我错了,我再也不那样了,我们……”
段珂毓平静地开口,“其实每一段绯闻都不是空穴来风,对吧?”
宋景焕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眼泪蓦然涌出眼眶,“之前是我不好,你不是喜欢那只小狗吗?我们养好不好,我们多养几只……”
他恳切落泪,多么真挚,多么情深意切。
好似以往的盛气凌人都是假的。
段珂毓把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摊开的掌心中正是那串琉璃手串。
“就这样吧,我们回不去了。”
宋景焕或许爱他,但爱的不多。
段珂毓无比清楚,要是他再敢心软,此时此刻宋景焕低声下气求饶的屈辱感,往后会在他的身上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晨光微熹,琉璃手串通透圆润,闪耀刺眼。
宋景焕不愿接过,段珂毓执意塞回到他手里,“我现在很累,彼此都冷静一段时间吧。”
他离开的样子前所未有的决绝,宋景焕都没来得及上前拥住他,留在手里的只剩手串。
宋景焕攥着手中的琉璃串,像只泄气的皮球。
他站在原地呆愣了半晌,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宽敞明亮的落地窗前,身形挺拔的男人吐出一口烟云,看着楼下渐行渐远的人影,席珩慢条斯理地摁灭了手中的烟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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