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阿晓抹了抹眼泪,眼睛一亮,“那我是怎么一回事。”
他迟疑,觉得这事男子与女子讲,终究失了礼数,可望着她迫切寻求真相的眼神,以及她实在不大像个女子。
于是漫不经心道:“你大抵是来癸水了。”
“癸水?”阿晓嘴里念了念,问:“这是什么玩意?”
萧韫珩震惊不已,“你连这都不知道?每个女子都会来癸水,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
“老头子在我十岁的时候就走了,没教过我,况且他一个男的,他或许都不知道。”阿晓看他好像懂的样子,于是问:“那来癸水的时候该怎么办,让它一直流着?”
“当然不是。”他想不到有一日会教人这些,回忆皇宫里母后曾提起过的,拗口道:“你需要月事布。”
“哪里弄月事布?街上有卖吗?”
“或许有。”
“那你去帮我买,我到附近的河边等你。”
萧韫珩蹙眉:“凭什么?”
“我是老大,你是小弟,你得帮我,况且我肚子痛,寸步难行。”她捂着肚子,气势汹汹哀求。
萧韫珩望着她臀上的血迹,想来也是,她一个姑娘家也不好这副模样出去,于是妥协。
“好吧。”他点点头,勾起唇角,“不过,以后分成,你七我三变成你六我四。”
“你无耻!”
“你还想不想我帮你。”
阿晓道:“好吧。”
反正还能反悔。
阿晓往河边走,萧韫珩急匆匆出门,一转身撞到隔壁的王婆子,他连忙扶住王婆子手里的鸡蛋篮。
王婆子拍着胸脯,呼了口气,“你这孩子,急匆匆地做什么。”
他直言不讳,“我去买月事布。”
王婆子笑道:“傻孩子,哪有卖月事布的,都是姑娘家自己缝的。”
少年问:“那您家中可还有月事布。”
王婆子爬满皱纹的脸颊罕见红润,“俺早十几年没癸水了,去去去,你这小子真不知羞,不与你说话了。”
萧韫珩一脸茫然,若是没的卖,又该如何。
他回到破庙,庙里面没有人,都出去要饭讨生活了,阿晓的稻草窝里摆放两个破破烂烂的箱子。
箱子上面还放着针线,他想起她那满是补丁的衣裳,她平日里就是自己一针一线缝破衣裳,她针线活不是那么好,补丁上面的针脚歪七扭八。
一片落叶打旋而落,头顶除了遮雨的屋檐,墙壁有一口洞,伸进一根树枝,因常年不见光线没有外面的茂盛,树叶稀疏泛黄。
他坐在那根树枝下,握着手上的针线研究。
阿晓清理完血迹,蹲在河边,迟迟不见王行过来。
这小子怎么还不过来,莫不是卷着钱逃了。
日已上三竿,阳光和煦,微风徐徐轻拂她的发丝,阿晓托着腮,温暖的阳光烘烤得眼皮子都要耷拉下去。
睫毛垂下的模糊视线里,天地飞过一行大雁,紧接着一个熟悉的人影渐露,朝她走来。
阿晓眼皮子一睁,朝他挥手道:“我在这!”
萧韫珩一眼就看到她蹲在树旁昏昏欲睡,走过去把东西给她,“给。”
“这就是月事布?”
阿晓拎起来打量。
“可能是吧。”他小时候曾不小心在宫中见过,依葫芦画瓢,见她毫不避讳拎起来看,蹙眉道:“诶,你别拎这么高。”
阿晓不以为意,问他:“你在哪买的,这东西要多少钱呀?”
“市场上没的卖,王婆子说这东西要自己做,所以,这我做的。”
“你做的?”阿晓诧异。
他淡然点了下头,“嗯。”
“哇塞,王行,你也太棒了吧。”
她戳了戳里面软软沙沙的东西,“这里面是什么?”
“碳灰。”
他不知道女人的月事布里面会放什么,但想到炭灰能吸水,想必能吸血,于是就往里面放了些。
阿晓眼睛弯起,弦月似的,“王行,想不到你这人还蛮好嘛,你迟迟不来,我还以为你卷着我的钱逃了呢,原来你是在亲手为我缝制月事布呀。”
萧韫珩总觉得这话不太好听,蹙着眉头挑词道,“你就是这么揣测我的?”
阿晓扇扇手,“哎呀,从前恩怨一笔勾销,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十分感谢你。”
“好吧。”少年偏过头。
耳畔是阿晓的疑惑声,“不过我怎么瞧着这布料那么眼熟呢?”
他平静答:“我想着这东西得干净些,翻了你的箱子都是些沾着污渍的布,好不容易在箱底看见条算干净的裙子,就撕了一块下来缝。”
阿晓神色一顿,缓缓开口,“你是说,你把我压箱底的裙子撕了?”
“嗯。”他点头。
“那是我唯一的裙子,人小姐死了扔掉的,我穿都没穿过,你给我撕了!”
阿晓拽着拳头,怒气冲冲对向萧韫珩,他转过头,不解问:“人死了的衣服你穿什么?”
“那人家的衣服也比我好一百倍一千倍,我不管你得赔我一条裙子,我不要补丁的,我要新的,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指着他,威胁道,萧韫珩把她快要怼到脸上的手指移走。
“好,我赔你。”
三岁的小太子某一日跟母后午睡,醒来时看见母后身下的被褥有血,大声哭了起来,以为娘亲要死了。
安贤皇后见此笑了笑,跟小太子解释:“阿珩,母后不会死,这叫癸水,每个女人都会来癸水,以后你的媳妇也是,女人来癸水的时候身体可能会难受,所以以后你的媳妇来癸水的时候,你要对她好些,不要惹她生气。”
小太子点了点头,奶声奶气道:“我以后一定会对她好好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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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忆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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