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骆图！我才走了多久？”肖启安不敢置信地颤抖着手指着骆图。“你就……你就！”
“怎么了？”骆图云淡风轻地松开手，撤了回去，低头玩着手机。
我把腿盘起来，低下头屏住呼吸，那温热的触感还停留在皮肤上，我把书架在腿上，一只手在书下偷偷地摸着，刚刚被骆图触及的皮肤。
书上写了什么，我一个字也没读进去。
“你就把我的位子给占了！”
“你的线。”骆图把肖启安的充电器丢给他，肖启安气冲冲地去远处的插座充电，将手机充上电后又走回来。
“睡觉了睡觉了！”肖启安躺到地铺上，拉上被子，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骆图。
我捏着书角，悄悄瞄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骆图，骆图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正好和我的视线撞上，他扯开唇角笑了笑，“睡觉吧。”
我又着急忙慌地低下头看书，“啊、啊！好……”
书拿倒了。
我深吸一口气佯装镇定，将书合上放到床边。“睡觉吧，我关灯。”
我伸出手将插座旁的开关按下，屋内一片漆黑，眼睛眨巴几下适应了昏暗的环境，听觉反而更敏锐，门外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声，距离我半米远的是床下骆图平稳的呼吸声。
我平躺着，看着天花板，心跳如鼓。
肖启安翻了几个身，嚅嗫了几句，似乎是睡着了。
雨似乎小了，我渐渐意识模糊起来，无力再去分辨。
一只带着一些凉意的手触碰我的手臂，床一边有些塌陷，我一下惊醒过来。
黑夜里，床边半跪着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肖启安睡相太差了，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说话时气息喷吐在我耳边，小声的悄悄话在我脑中炸响。
我一时脑中一片空白，不记得自己回答了什么，反应过来时，骆图已经躺在了我的身旁。我翻过身背对着骆图，瞪着眼睛看着墙面。
“嘶……”骆图突然小声压抑地痛呼一声，不过因为黑夜依旧格外清晰。
我翻过身，“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压到你的书了。”
黑夜中，我只模糊地看得清骆图的大致轮廓，骆图似乎是将手撑在了眼眶上。
我着急地发问，“撞到哪里了？没事吧？”
骆图没有回答，只感觉尾部被子有些拉扯，骆图似乎是蜷起了脚。我更靠近一些他，“没事吧？”
等待中我更加着急，“怎么了？是眼睛吗？”
我半起身，眯起眼试图看得清，撑起一只手臂，想要越过骆图去开外侧的开关，骆图却伸手把我的手拦住。
我低下头，又是这样的角度，甚至更糟糕了。
我的半个身体完全地贴着骆图，一只手撑在骆图耳边，另一只手悬在空中被骆图拉住，骆图就这样躺在我身下，而我只要再收一点手就能将他完全抱住。
我们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动作，我也说不清过了多久，骆图动了动，从身下拿出一本书，“我没事，只是腰压到了书角。”
“啊……好。”我动作呆滞地又平躺回去。
哦，压到了腰啊。
骆图又突然出声，“你的身体体温很低，我刚刚就想问了，为什么？”
“我不知道，一直都这样……”
“嗯。”
气氛又凝滞了。
夜却还很漫长，这下是真的睡不着了。
感受着一旁的热源，我手指微微蜷缩，竹叶青静静缠绕在手腕上，小指把玩着蛇尾，我睁着眼睛看着上空，思考着今天发生的事。
等雨停，要把院中的落叶扫了，去地里浇水，然后去街上买些菜……还有水池中的蛇，另外两条应该已经将那条菜花蛇吃了。
然后……然后……
意识渐渐涣散，腕间的阴凉提醒着我现在的情况，远处的肖启安说了几句不成形的梦话。
一旁的骆图似乎已经睡着了，我数着时间，悄悄从床上起来。
“去哪……”
骆图翻了个身面对我，迷迷糊糊地问，尾调中还带着些鼻音。
“我去小解，你继续睡吧。”
“哦……好……”
路过肖启安时发现他是睡相真的不大好，整个人已经完全斜躺着比了个“大”，被子也被踢到了一旁。大概在他旁边落下一道雷都不会被吵醒吧，我摇摇头走出了房门，雨已经歇了，院中一片清凉，月光落在地面，积水空明。
我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手腕上的竹叶青紧了紧，我安抚地摸过它光滑的鳞片，摸着黑去厨房将那袋蛇取了，打开死结，一条小蛇就攀着袋子蹭上了我指尖，刚欲向上就被竹叶青逼退重新退回塑料袋中，我拎起那袋子，走去西房，竹叶青委委屈屈地盘在我掌心中监视着袋中不安分的小蛇。
用打火机将灯点燃，西房地面上一片潮湿，屋顶的漏雨经过这一天的侵蚀更为严重，幸好只是角落，尚未波及台前的土神像。土神像依旧是那四不像的模糊泥团，似笑非笑。
我将塑料袋倒放在供桌上，将塑料袋中的两条小蛇拾起，指尖逐渐用力。
昏黄的灯光下血液与红木桌几乎融为一体。
我伸出手将手上的蛇血涂在土神表面上，受到血水的影响，泥块顺着我的动作变形扭曲，我看着那逐渐成型的泥像，心下一动，在泥像鼻尖用手指轻轻地点出一枚小痣。
泥块发干变硬，我又伸出手，将那个小坑抹平。
最后，再将自己的指纹抹去。
在卫生间洗干净手，走出门时却看见客房门口站着抽烟的身影。
“吵醒你了吗？”
“不，出来抽根烟，失眠，习惯了。”
张导晃了晃手上的烟，笑着看着我，手中的烟燃到了末端，普通的短袖裤衩人字拖、睡乱的头发、胡子拉碴，我突然想起白天看见他严肃地跪在土神像前的模样，便觉得有几分好笑。
“住的习惯吗？”
张导愣了愣，客套又有几分生硬地点点头，“当然，谢谢招待。你抽烟吗？”
“不抽……我先回去了。”
“好。”张导点点头。
我欠身从张导一侧穿过，想了想又回头看向他，“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张导将烟丢到地上，用脚尖磨灭火星，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
“你和你妈长挺像的。”
我望了望远处的天空，月明星稀，难得爽朗的夜晚。
我轻声地问，“是吗？”
并不想等待回答，我径直走回了房里。
重新躺回床上，骆图似乎又被迷迷糊糊的吵醒。他似乎很容易被吵醒，但也只是翻身动了动，面向我之后又没了动静。
我闭上眼，翻身背对着骆图。
夜，有些太长了。
在养病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很久没有写文了，于是想写这篇复健一下，还是很青涩吧哈哈，我每天就只写两三千字，所以会写的比较慢，一天一章可能对我的身心健康刚刚好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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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魂梦任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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