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出教学楼,唐语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和冰密竟然能这么自然地走在一起。
想起第一次接受任务,他跟在冰密身后,既不情愿,又很尴尬。没想到近段时间接触得多了,一起回家就变成习惯了。
唐语低着头,双手揪着书包带子,越想越想笑。
虽然两人没有交流,但是这种无声的相处,更会滋生别样的情绪。
冰密双手插兜,还是那副清冷的姿态,但是眼里却多了一丝笑意,不易察觉的。恰恰就是因为这一点变化,使得他整个人不再那么冷傲了。
他的余光一直没从右边的唐语身上离开过,他知道唐语低头在笑,但是为什么笑就不得而知了。
校门外,一棵大树旁,站着三个男生。他们穿着朋克风格的衣服,一身黑,手里还叼着烟,白色的烟缭绕在他们脸上。
其中一个跟班模样的人,看到冰密走出校门,赶紧碰碰靠着树的青年。那青年眼睛一眯,随手扔掉烟,露出一抹笑,半边眉毛一挑,极为感兴趣的模样。
“复高的校草是长得很带劲儿啊。”
“可不是,那身材长相是咱圈子的天菜啊。”另一个附和。
“走,去会会。”青年有些迫不及待了。
唐语从书包里摸出两颗大白兔奶糖,犹豫了下,递给冰密:“喏,给你。”
“……”冰密其实不想吃,但是又想接住。
“哟,好基友啊,分糖吃呢?”
一道突兀的、带着戏谑的声音传来,两人同时扭头看去。
唐语一看就知道这三人是社会青年,流里流气,跟痞子似的,穿着紧身裤,把腿绷得跟个扭曲的筷子一样。
那句好基友可真难听。
“你们谁啊,别乱说话。”唐语很不高兴,瞪着说话的青年。
“哟,这小子脾气不小,”那个跟班摸摸下巴,目光上下打量唐语,挺满意的样子,“长得也奶气。”
奶气?!
我去你妈的奶气,你全家都奶气。
唐语气得眉毛突突跳,双手握拳,下一刻就要揍人似的,然而手腕却被冰密握住。
“车来了,走。”冰密拉着唐语走。
唐语一愣,他以为冰密会生气的,但是没有,而是完全无视那三人,把他们当空气一样,很冷漠。
三人见冰密完全不鸟他们,一副清高冷傲的模样,青年皱起眉毛,舔了圈上牙。
“喂,冰密是吧今天给你发的短信看了吗?”
短信?
唐语惊得脚步一顿,他全删了啊,是哪一条?
冰密回头看唐语,眼里有疑惑:“怎么了?”
“没没没、我我我们走……”唐语心虚得汗如雨下。
“站住,喂,去还是不去一句话啊!”青年不耐烦了,语气有些硬。
唐语腿都有些发软,到底是什么短信啊,万一是什么重要的事被自己删了,错过了那可怎么办?
他急得不行,就在要上公交的时候,一把拉将冰密拉回地面,着急地说:“你真的不去吗?”
公交车师傅见两人不上车,关上门开走了。
冰密不知道唐语在担心什么,在怕什么,问:“去哪里?”
此时后面的三人走了过来,青年双手叉腰,拽得不行:“烟云湾酒吧。”
烟云湾酒吧,听上去是个清吧。
唐语一脸懵,认真问:“去那里干什么?”
“哈哈哈,他说去干什么?哈哈哈……”那个跟班笑弯了腰。
“还能干什么,找男朋友啊。”青年痞气地说。
唐语惊呆,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他们叫冰密去酒吧找男朋友?!
有病吧这三人,脑子里装的都特么是些什么?!
跟班还在笑:“小朋友,烟云湾是gay吧,没来过吧,来玩玩啊,哈哈哈。”
轰——
唐语脸色铁青,想起今天在冰密手机上看到的那条短信——“你是不是弯的,gay吧来玩啊。”
难道就是这三人发的短信?
唐语脑中像有什么炸开一样,怒火直冲心口。
“咚”地一声,跟班被人一脚踹到地上。比唐语的动作快了一步。
唐语猛地看向冰密,万万没料到冰密踹人这么猛,一脚把人都踹懵了。
周围人也被惊动,纷纷看了过来。
冰密双手依旧插在裤兜,冷冷睨着地上捂着肚子缩成一团的人。那目光就像在看一团令人生厌的肉一般。
青年见自己的跟班一脚就被踹翻,脸绿成了青草,瞪着冰密:“你想干嘛,老子请你去玩还打人啊,怎么,想干架啊?”
“住院费我出。”冰密轻描淡写,连眼皮也不抬一下,满含不屑。
“噗嗤哈哈哈……”唐语被这句话戳中笑点。太特么拽了,直接就认定小痞子会被打进医院,还霸道地要付医药费。
哈哈哈哈!
青年被冰密的气场震慑到了,他本以为冰密是斯文人不会打架,没想到踹起人来又狠又猛,而且特别不计后果,一看就是个狠人。
真是踢到铁板了。
唐语仗着冰密在身旁,冲敢怒不敢言的青年做鬼脸,完了还吐舌头略略略。
“你……”青年气得快吐血,眼看着唐语把冰密拉走,一个屁都不敢放。
另一个跟班怂怂地拉拉青年:“哥,咱还是别惹他了,再帅也碰不起啊,换个对象吧。”
冰密的右手终于离开校服裤兜,招了辆出租车,按住唐语的后脑勺,把人摁进车里,然后自己再坐进去,关上车门。
“说地址。”冰密。
“哦哦。”唐语报了地址,司机师傅油门一踩开走了。
冰密双手抱臂,面无表情,直视前方,一言不发。
唐语感受得到冰密不高兴,双手不知道放哪里,揪着书包带子绕来绕去,终于憋不住了:“对不起啊,我不该把你拉下公交的,我不知道他们说的短信就是……那个。”
冰密没说话。
唐语急得抓耳挠腮:“我也觉得他们很过分,不知道在哪里知道你手机号码的,竟然发那些骚扰短信,你很生气吧?”
“……”冰密。
“如果是我我也生气,刚才那一脚实在太解气了,谢谢啊。”唐语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冰密眼神微晃,偏过头,视线落到车窗外,形形色色的人从眼前滑过。
其实,他生气的不是什么骚扰短信,他也根本不鸟那三个流氓,这些人在他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之所以会动脚踹人,是因为……
是因为那人说的话……侮辱了唐语。
唐语是单纯干净的,根本不懂那些,如果可以的话,他还会一人踹一脚。
“那人说的话你别放心上,也别再想,回家我再出几道题给你做,满脑子只装数学题就行。”冰密淡淡地说。
“啊?我家庭作业已经很多了,你还出题,不是吧,我都要废了。”唐语双手插·进发间,表情痛苦。活像要去跳崖一样。
冰密嘴角一弯,果然还是没心没肺,那样也好,傻人有傻福。
做出租很快就到小区前了,唐语下车,对车里的冰密挥挥手:“明天见啊!”
说完转身没走两步,又调头回来,把刚才没送出去的奶糖拿出,伸进车窗塞到冰密手里:“你也别放在心上。”
这次说完撒腿就跑。
冰密握着奶糖,看唐语欢蹦的背影跑远,轻笑了一声:“幼稚。”
送奶糖是在安慰他吗?
他才不会把这些事放心上。
晚上,又到了“冰糖蜜语”网聊时间。
唐语果然看见冰密发了数学题过来。
幼稚儿童:为什么回家了还要受折磨?
锦旗男孩:满脑子装题。
于是,唐语一晚上脑子里都是数学题,做梦都在写数学,而梦里,冰密拿着皮带站在一边,大有一副“不做就抽你”的架势。
噩梦。
第二天就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去上学,同学们都“亲切”地叫他“熊猫男孩”。
蝌蚪拍桌大笑:“你哈哈哈……你昨晚熬夜打游戏了吧?”
“没有。”唐语把作业全部拿出来。
“这就是你不给我带零食的惩罚。”蝌蚪还记着呢。
唐语翻了个白眼。
此时冰密不在教室,卫生委员王一汪走到唐语桌前,提醒他今天和冰密值日。
唐语点头,走到黑板前,把昨天值日的蝌蚪和向芯名字擦掉,写上自己和冰密的。
但是由于他今天精神高度紧张,因为担心冰密发现手机被人动过,不知道会怎么惩罚他,所以在写名字的时候不专心,把冰密的“密”,写成了“蜜”。
写完了也没发现,别人也没注意这个,回到位置上交作业。
冰密从老马办公室那里回来,老马还是老生常谈,给他交代了竞赛的注意事项。
一进教室,就看到黑板右上角值日学生的名字写错了。
冰密:“……”他眉头皱起,有些不悦。
两年了,竟然把他名字写错了。
早自习还没开始,冰密视线扫到唐语的位置,发现人不在教室。而文娱委员薛莹莹拿着一张表站在唐语桌前,似乎在等人。
他走过去,看到那是社团活动的申请表。
“唐语要干什么?”冰密问。
“哦,”薛莹莹没料到冰密会问这事,忙回答,“他今天也不知道抽什么疯,突然要换社团,我就把表拿来让他填呗,结果又上厕所去了。”
“换成什么?”冰密坐下。
“美术社换成奥数社,说什么要变成上进的小鱼儿。”薛莹莹笑了。
冰密眉毛一挑:“我帮他填。”
“啊?”薛莹莹以为自己听错了。
结果冰密已经拿起笔在表上填了,最后填的名字,只不过,唐语的“语”字,被写成了“欲”。
唐欲?
“?”薛莹莹睁大眼,“他是语言的语,不是……”
“不要紧。”冰密把表交给她。
薛莹莹懵逼地接过,一头雾水,怪异地看了眼冰密,到底是冰密不知道唐语的名字,还是故意写错的?
这都同学两年了,而且还是同桌,不至于关系这么不好吧?
她夹在中间也很为难,只有等唐语来了再说。
小剧场一:
冰密:竟然连我的名字都写错,是要好好教育教育男朋友了。
小剧场二:
唐语:我的男朋友好厉害哦,一脚踹废一个臭流氓,男友力满满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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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住院费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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