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声声气得比被罗女士逼着跟傻逼相亲还厉害,胸腔剧烈起伏,从脖子根儿到脸一片通红,整个人宛如一个煮熟的虾子。
她门铃都不按了,直接挥起拳头砸门。
“你给我开门!出来,我话还没说完呢!林穆清给我出来!”贺声声直接扯开了嗓子喊。
昨天回去后,她翻了翻这栋楼的业主群,终于知道了男人的名字——林穆清。
哼,听名字就能感觉出这个男人的无情。
“你要是一直不出来我就天天来骚扰你……”
贺声声话还没说完,大门忽的从里面被打开,她一下没稳住直接就栽了进去,险些撞到男人的胸膛,在爪子堪堪要碰到男人时,终于刹住了车。
贺声声一抬头,猝不及防撞进一张沉郁的脸。
“你要是继续骚扰我,我就叫保安了。”林穆清不带任何感情地说。
贺声声一看他这高高在上的态度就很气,嘴上也不甘示弱:“你当我闲得慌,只要你赔了钱,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
“你别想再否认,你心知肚明就是你家的猫祸害我家的。”
“你看,你的猫跟我的猫,明显就是认识的。”贺声声指着地上两只猫猫说。
或许是麻瓜听到了门口的动静过来凑热闹,正好看到汤圆儿也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过来。
两猫一见面,那可真的是宛如被王母拆散的牛郎织女,黏糊得不行,正在你蹭我一下你蹭我一下,相互玩儿得可开心了。
林穆清低头对上贺声声的视线,黑沉的眸子里闪烁不知名的光芒。
他昨天已经跟物业确认过了,贺声声确实是楼下的住户,既然这样,那他先前以为的跟踪或许真的只是个巧合。
他还看到林夭夭那只猫的脖子上多了个定位器,想必也是她装的。
不过……
林穆清下意识扶了扶眼镜,低沉的声音宛如优雅的琴曲,却又带着坚定而自信的力量感:“根据《刑法》第274条,敲诈勒索公私财务,数额较大或多次敲诈勒索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单处罚金。”
“你主观上有非法占有钱财的目的,客观上实施了威胁或要挟的行为,敲诈勒索财物价值已经达到被追究刑事责任的最低要求。”
“贺小姐,你,正在犯罪!”
林穆清面容冷肃,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觉的弧度,像是在冷嘲,嘲她的不自量力!
贺声声简直被他这通输出震撼到了,他他他居然这么无耻,用法律来威胁自己。
什么犯罪,她明明只是来索要正常的赔偿。
这还不算完,她听到男人继续说:“至于你说的猫怀孕,你现有的证据还不足以证明是我家导致的怀孕,而且就算你拿出充足的证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第七十五条规定,饲养动物,干扰他人正常生活的,处警告。”
“贺小姐,法律里规定的受害者是人,所以你的说法,不成立!”
贺声声:“……”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贺声声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一句话能反驳回去,雪白的脸颊气得通红,最后只憋出一句:“你就说,你到底赔不赔钱?”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男人,一副衣冠禽兽的模样,又住这么好的房子,根本不像是缺钱的主儿,一万块而已,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然而林穆清是什么人啊,吝啬冷漠、不近人情八个字就是律所人给他贴的标签。
哪怕这确实是九牛一毛,但没有正当理由,也休想从他这里薅走一毛钱。
“不赔!”
-
啊啊啊,短短几天之内,贺声声先后遭遇了男人数轮攻击,而且全都以她的惨败结尾,贺声声简直要气得吐血。
她受不了这委屈,单单在电话里吐槽已经满足不了她了,她把唐苋约出来见面。
两人约了一家咖啡厅见面。
贺声声安顿好汤圆儿,给她添了猫粮还有水,确定今天不会饿着她后,就带着满肚子的怨气和怒火去赴约。
这家咖啡厅叫“余温”,环境很好,交通又方便,价格中等,在附近的CBD大楼很有名,不少人都会在这里办公或者接见客户。
贺声声到时是下午三点多,因为在工作日,人流量并不是很大,一路过来,果然十分清幽。
她被侍者引进去,来到一个由绿植和镂空雕花屏风隔断出来的卡座。
这种座位在这里十分常见,既隔断了别人的视线保留了**,又不像包厢那样封闭,确实是个谈事的好地方。
贺声声跟唐苋是前后脚到,服务员拿着菜单上来,贺声声现在只想吐槽根本没有心思细看,随便点了杯卡布奇诺和一份黑森林蛋糕就把菜单推给了唐苋。
点完单,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后,贺声声立刻忍不住叭叭起来:
“我真是瞎了眼,当初居然会看上这么一个男人。”
贺声声头一句就是对自己的悔不当初,表情无比痛恨:“宝贝,你能想象他有多刻薄吗?”
“我拿着证据上门去讨赔偿,你知道他是怎么回我的吗?你绝对难以想象。”
唐苋见闺蜜情绪实在激动,也有点好奇对方能有多狗居然将她气成这样,很配合地问:“怎么?”
“他居然说‘根据《刑法》第274条,敲诈勒索公私财务,数额较大或多次敲诈勒索的…………balabala。”
贺声声摆正姿势,端起一张冷脸,眼神儿睥睨,故意模仿林穆清当时那种有点高高在上又有点气定神闲的语气,尤其是那句“贺小姐,你,正在犯罪”,将那份蔑视的精髓拿捏得死死的。
她记忆力极好,几乎将林穆清的话一字不落地复述出来。
唐苋忍不住“我艹”了一句,用叹为观止地表情看着贺声声:“这男的真的绝了,我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么清奇的回答,他居然说你在犯罪?简直离谱!至于吗?”
“还不止呢我跟你说。”哪怕中间隔了一晚上,现在想起来,贺声声的心情依旧是波涛汹涌,又像是海底积压的火山,随时都要爆发出来。
服务员这时把咖啡和甜点送了过来,贺声声拿起叉子,狠狠地戳在了蛋糕上,好像把这块蛋糕当成某个男人,想要扎他个千疮百孔。
“他还说,根据什么《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的规定,说我上门索赔的理由不成立,因为他说法律保护的是人,不是我的猫。”
“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狗嘴里吐出来的话都比他说的更像人话。”
唐苋摸着下巴琢磨了下:“这男的该不会是个律师吧,张口闭口就是‘法律’、‘规定’。”
贺声声想了想,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果然,网上说的,不要跟法律男结婚是对的,瞧瞧他们这精于算计的模样……”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吐槽得十分上头,加上前后还有屏风遮挡,完全没注意到隔壁还有别人。
就在与她们隔了一个位置靠里的一个卡座,此时坐了四个男人,除了林穆清,其中三个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不由地相互看了看,又相互移开视线。
主要是刚刚那句“不要跟法律男结婚,瞧瞧他们这精于算计的模样”,实在有点戳心。
他们四个人,廖容跟林穆清都是南市有名的律所合伙人,林穆清更是从进入这行就保持百分百的胜诉律,是南市的不败神话。
另外两人则是永晖集团的高层,被派来与二人洽谈合作的事宜,虽然不是律师,但他们合作的对象是啊,此时听到旁人这么说,也多少有点尴尬。
唯独林穆清微微垂着眼皮,洁白匀称的指骨捏着汤匙,优雅地搅拌杯子中的咖啡,对隔壁的“豪言壮语”仿若未闻。
清峻的五官,漆黑瞳仁漠然,在咖啡厅的灯光下清冷禁欲得宛如脱离凡俗的仙人。
他修长的手指将桌面上的纸质文件朝前一推,肤色冷白,薄削的手背露出淡青色脉络分明的血管。
他敛声道:“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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