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存颜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嘴角笑容降了下来，趁着卫晚晚注意力集中在弹幕上的时候悄悄拿出了手机，发了条信息给她。
“嗡——”
正专心和观众互动的卫晚晚听见这声震动偏头看了眼手机，瞧见上面的内容：
「最近有事忙不能看你直播了，抱歉。」
消息是年年发给她的。
不过，抱歉？
为什么要抱歉？
卫晚晚回了她的消息：「没事的年年，这是你的自由。」
从她当主播开始年年几乎就这样雷打不动地待在她直播间，起初的时候她人气低，直播间没什么人，大多都是年年在和她聊天。
回完消息之后，卫晚晚心底才隐隐升起了怅然，但很快就调整了情绪重新看向屏幕。
卫晚晚起初还担心江存颜不会用房管功能，但看见屏幕上某些恶意发评的账号被江存颜封禁后才放下心来。
她的担心多余了。
江存颜一向聪明，不管学什么都快。
高三时顾璃请了家教老师，但是她觉得一个人上课太无聊就经常拉着卫晚晚一起。江存颜那段时间常常来顾璃家，最后就演变成了三人一起听课。
有时候有不懂的题，江存颜还会和两人讲讲。
「主播在看什么？怎么看得这么入神？」
「晚晚今天走神次数有点多哦，屏幕那头是不是有什么人呀。」
「让我们康康。」
江存颜瞧见上面的弹幕，抬头瞧了眼卫晚晚，正好撞上她的目光。
卫晚晚不慌不乱地移开目光。
“明天请假不播哦，后天晚上加时长。”
卫晚晚的话音刚落，弹幕就又是一片哀嚎。
「为什么！曾经我那个事业心爆棚的晚晚去哪儿了！」
「主播请假不会是为了妹妹吧？」
之前提的次数多了，现在弹幕都亲切地称呼江存颜为妹妹了。
即便之前江存颜知道之前卫晚晚总在直播间提她，但这会儿却露出疑惑的神情，故作不知地指了指自己，朝卫晚晚做了个口型：“在叫我吗？”
卫晚晚眨了眨眼睛，轻点了下头。
这一幕被直播间的观众看了去。
「我说今天直播怎么心不在焉的呢，原来是因为妹妹就在旁边。」
「在哪儿在哪儿，快让我们瞧瞧妹妹。」
卫晚晚自然不会让江存颜露脸，三言两语地岔开话题，继续刚刚请假的事情说道：“明天我家里人生日，会回家一趟所以直播不了。”
听她说是家里人生日，弹幕消停了些，刷了一片生日快乐。
“早早来了？感谢早早的礼物，”卫晚晚低头看着上面的弹幕，轻笑了声，然后又道，“感谢我的好姐姐早早。”
卫晚晚觉得好笑。
每回她和穆早早互相串门时，都会被直播间观众调侃一番。
因为名字上一个早一个晚，之前还被观众戏称是不是两姐妹。
之前卫晚晚还会解释一下，之后也觉得有趣，就随了直播间观众的叫法，每次穆早早来她直播间串门刷礼物时，她都会随口调侃声好姐姐。
同样的，当她去穆早早的直播间时也是同样的待遇。
两人分区不同，一个游戏区一个美食区，两人没有任何利益纠纷，所以关系要比其他人好上许多。
直播间的观众也接受良好。
直播间可以连麦，穆早早在给她刷完礼物后打了个电话过来。
“晚晚啊，明天有空吗？”
“我刚刚还在请假诶，明天家里人过生日，我要回家一趟。”
穆早早：“这样啊……完蛋了，直播间几十万观众看见我被拒绝了。”
卫晚晚知道她只是故意说这话，于是回道：“后天我加时长，后天有空。”
穆早早：“那就约后天。”
卫晚晚这才想起来穆早早还没有和她说是什么事情。
“后天约什么？”
“游戏博主当然是约打游戏呀。”
卫晚晚欲言又止，屏幕上的弹幕已经将她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
「谢邀，太菜，婉拒了哈。」
卫晚晚犹豫了一下，手机上方出现穆早早的消息。
【晚晚，我想带若若一起玩游戏。】
看见这条消息，卫晚晚便知道了，穆早早刚刚的邀请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的目的是想带女朋友玩，而她只是个障眼法。
“好，那后天你叫我。”
卫晚晚很快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穆早早能够将这件事告诉她本身就是对她的一种信任。
两人说了几句话，而后穆早早就挂断了电话。
卫晚晚扫了眼弹幕，不出所料的，她直播间的观众们正在细数着上几次打游戏时她犯的蠢事。
[希望晚晚不要再把队友炸死了。]
[你们是黑粉吗？晚晚又不是只炸队友，她也炸自己啊。]
[希望这一次能有一个车技好点的队友带带晚晚，别再让晚晚开车了。]
[开车撞树自杀很酷的好吧！]
[举手补充，还有轰炸区天选。]
……
卫晚晚看着屏幕，陷入了沉思。
她记得她好像总共就和穆早早打过几局游戏，但是为什么直播间的观众能够列举出她干过的蠢事。
她也想反驳几句，想说这些人胡说八道。
但在看见弹幕时，那些场景就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
是她干的蠢事没错。
这些片段还被人做成了搞笑集锦，上过热门。
她的否认还会勾起新粉的好奇心。
就比如现在，弹幕上就有很多人在求指路。
还有：
[晚晚OS：是真爱粉，不确定，再看看。]
卫晚晚彻底失语。
虽然那些行为确实有些蠢。但是，她最在意的并不是蠢不蠢的问题。
她最在意的其实是……
卫晚晚趁着弹幕正热闹的时候，偷偷看了眼坐在对面的江存颜，此时的她正低着脑袋，也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弹幕。
好吧，实际上她在意的是江存颜会不会觉得那样的她很蠢。
“之前其实是因为我没有熟悉游戏，这一次一定让大家刮目相看。”卫晚晚并没有理会弹幕上的冷嘲热讽，又道，“我明天不直播哦，大家记得要好好吃饭。”
即便卫晚晚偶尔会抬头看江存颜的反应，但对方都只是低着头看着平板，和她仿佛在两个时空。
直播结束后，江存颜帮忙收拾着直播设备。
卫晚晚还在意刚刚的事情，小声解释道：“我直播间的观众都喜欢开玩笑，我玩游戏其实没那么菜。”
隐隐约约的，卫晚晚听到了江存颜的回答声。
即便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嗯字。
卫晚晚以为江存颜不信，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她回次卧的路，认真道：“颜颜这是不信我吗？我真的很厉害的。”
毕竟在往常，如果她说这种话，江存颜肯定会十分捧场地回答她；
——颜颜知道，姐姐最厉害了。
甚至还会在第一时间安慰她：
——姐姐别在意她们的话，在颜颜心里姐姐最棒了。
只是想着，这些话都像是在耳边环绕似的。
卫晚晚的眼睛很亮，此刻站在她面前背着手歪着脑袋，满面笑容，江存颜突然觉得自己很无理取闹。
“姐姐最厉害了。”江存颜弯唇。
听到想听的话，卫晚晚才满意。
将直播设备放好之后，江存颜进了厨房。
过了会儿，她端了杯温水出来。
“姐姐，喝水。”
卫晚晚木讷地接过她手中的水。
“姐姐，你和那个主播关系很好吗？”江存颜问。
卫晚晚知道她说的是穆早早，点点头：“挺好的。”
又才想起上次两人一起去过酒吧，又道：“上回我们去酒吧你见过的。”
江存颜噢了声，摇头：“可是姐姐，我说的不是这个。”
卫晚晚不解，不明白她的意思，目露茫然。
江存颜离她很近，一坐一立，当她说出这句话时卫晚晚仰着头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迫感，以及一种不知原因的委屈。
卫晚晚没听见回答，又啊了一声。
“没什么。”江存颜俯身将她面前的空杯拿了起来。
卫晚晚根本来不及阻止，江存颜就进了厨房。原本想等她出来后再询问的卫晚晚听见了一道关门声。
江存颜径直进了浴室，今天的关门声比往常大了许多。
几乎是下意识的，卫晚晚在她进浴室的时候，走到浴室门外，听见了水声。
颜颜好像生气了？
卫晚晚仔细回想了下刚刚发生的事情，却没什么头绪，只能等江存颜出来后她才能够询问。
江存颜从浴室出来后，卫晚晚确定自己没有感觉错，她确实生气了，不然也不会直接回了卧室。
卫晚晚小心地跟上，正准备开口说话，就被眼前的一幕吓住了，急忙转身，解释：“颜颜我不是故意的。”
“扑哧——”江存颜笑了声，不解道，“姐姐你害羞什么。”
转身后卫晚晚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大了，这种事情明明不是第一次发生，但是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她脸突然热了起来。
在卫晚晚支支吾吾的一分钟时间里江存颜已经将睡衣穿好。
因为这一出，此刻江存颜的心情也变得明朗起来。
卫晚晚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觉自己的肩膀上多了份重量。
江存颜抱着她的腰，脑袋埋在她的脖颈之间，感受着她若有若无的温热呼吸。
卫晚晚大脑一片空白，鼻息之间全都是江存颜身上的味道，沐浴露明明不是栀子花香，但她闻到的却全是栀子花香味。
那是属于江存颜的味道。
“姐姐，我吃醋了。”
伴随着她这句话落下的是她脖颈间酥酥麻麻的感觉。
卫晚晚觉得自己这反应有些奇怪，两人又不是没有抱过，就连晚上睡觉时她们也曾这样相拥而眠。
但转念一想，可能和她刚刚看到的风景有关。
还有……
颜颜说她吃醋了。
“为……为什么吃醋呀？”卫晚晚甚至不确定自己刚刚听到的是不是这几个字。
直白而又满含其他意味。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姐姐你叫她姐姐。”
隔着屏幕和当着面听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以前看直播时江存颜也曾经在直播间里听见卫晚晚开玩笑似的叫穆早早姐姐，那时也会觉得酸涩，但始终没有现在的感觉强烈。
那种“原来我和别人一样”的茫然酸涩。
事实上江存颜也觉得自己贪心了，现在的处境比以前好了许多，那段时间连叫声姐姐的机会都没有。
在听见卫晚晚和别人开玩笑时，她只能默默发呆。
现在至少还有机会告诉她。
说她吃醋了。
即便卫晚晚可能根本不理解她的意思。
“你不会说的是刚刚我叫的那声早早姐姐吧？”卫晚晚能想到的只有这一个原因了。也不等江存颜回答。她又解释道，“那是因为直播间的观众总是调侃我们俩的名字。”
好久不见~八月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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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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