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话音落下。
何维乐挑眉一探,眼风扫过,狠狠盯着秦臻,眼里满是警告。
他又心虚转头看向江心,探她表情是否生气。
没办法,实在不是秦臻多想。
看何维乐的手臂,恨不得贴人身上了,眼神总无意偷瞄。
给他相互介绍认识,眼神却只示意女生,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
况且能被他带过来的女生,那定是心里有些小九九的。
26了啊,终于开窍了。
秦臻心里想着,但面上不显。
空气里弥漫着不同频度的玩味,几人各怀心事。
江心刚要开口否认,就听何维乐开口,“别误会,只是朋友。”
见他接过话茬,江心侧目看了他一眼,不做二话,闷声点了点头,随后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些位置,拉开两人的距离。
饭席间,江心静静听三位男士聊车队的事。
她虽兴趣不大,于她来说,也是较新奇的事,便也耐心听着。
只是再大的耐心,也有用尽的时候。
她借口去小院里转转,再透口气缓一缓。
刚打开餐厅正门,迎面而来冷瑟的风直直钻进骨子里,她禁不住直打哆嗦。
待适应气温后,转身轻轻带上了门,进入庄内漫无目的闲逛着。
虽是见过大门气派的模样,足以想象内里的精致与雍华。
但真正走入庭院内,真如一幅江南水乡雅韵图。
鼻间抚过一抹花香,踏上青石板,望着连结不远处的拱桥,拱桥下溪流潺潺,芳草遍地,远处凉亭伫立,青竹簇着墙面随风浮摆。
跟着清冽的花香味,江心穿过两处连廊,寻到一静地。
走过圆形拱门,往左探去,就见一处精致小院。
大致打量了一番,顿时就击中了她的心门。
院内一棵高大粉色桃树,瓣朵开的正艳,树下一架木质秋千,秋千旁养了一池睡莲,莲下鲤鱼戏游。
院中有一张石桌,石桌旁放了三张异形石凳,再往里走,便见檐下垂着雨链没入青苔间。
她正想推开大门进去看看,就听见身后脚步声正近,她侧目回望,才看清来人。
见何维乐臂弯上挂着一件黑色冲锋衣往里走来,嘴角带笑,眉眼舒展。
“我看你穿的少,给你拿了一件衣服。”
江心看了一眼他递来的衣服,又抬起眸眼,静静看着眼前的男人。
才觉今日的夕阳如此朦胧,竟直直穿过拱门,耀于他身后,浮光影金笼罩,镀了圈圈柔光。
花香满溢、浮光涌动、风冽链响,还有那双含着水雾的黑眸在这古相庭院中,在这四月风声里,如金鱼甩尾,溅起一滴清露,随后便又悄无声息落回水面,仿若无人知晓。
不知这是风动,还是水流的声响。
只知那半大下午,花香满鼻,心悬的冷链被风耸动罢了。
后来才得知,那个院子是何维乐在望棠山庄的私人住所,不对外开放。
回程依旧与来时一样,江心安静坐在后排。
只是填饱了肚子,身上还裹了那件黑色外套御寒。
程炎将二人送回汽修店,又寒暄了几句,才开车回了昭州。
送走程炎后,只剩二人站在路边大眼瞪小眼。
何维乐双手插兜,眼神飘忽,看似随心所欲,实则目光落点都在江心身上。
二人不言不语,尴尬至极。
江心便率先打破僵局,想把自己打发回家。
她刚抬手欲脱下外套,便被他出声制止,
“先穿着吧,晚上风大,保暖。”
正要拒绝,一阵疾风迎面刮过,划的江心脸颊凉丝丝的痛。
被风吹的实冷,刚抬起的手又默默放下。只好收了这外套,择日再还。
她扬起标准露齿八颗的笑容,黑漆漆的眸子异常清亮,
“谢谢你的外套,也谢谢你朋友今日的款待。衣服我带回家清洗后再还给你。”
道完谢,她把外套一拉,手掌一挥,抬起腿就往小区里去,背影渐渐消逝于黑暮夜色里。
程炎的事终于结束了,这让江心无比畅快。
虽未有什么好结果,但也算结识一位新朋友。
这件小事揭过后,她便把相亲一事抛诸脑后,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
细数最近的日子,很是惬意。
除了努力工作、赚钱之外,还能学学新东西。
转眼四月逝、五一至,小长假也一并来了。
江心回来的时间短,平时工作也忙,在平川也没交到什么朋友。
她计划假期最后两天回顺溪看妈妈,其他时间都留给李楚宜。
五一当天,江心打车去车站接她。
车站前等了一会儿,就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卷发女人迎面走来,穿着一件利落黑色的束腰风衣,紧身牛仔裤配着一双短靴,颈间的羊绒围巾将那张冷脸遮了半。
周围不论男女皆侧目而望,但她丝毫未觉,仍直直盯着眼前的女孩。
“啊!我的宝贝,好久不见!好想你啊!”
脸都还没看清,就见李楚宜从远处跑来一把抱住江心,行李箱在她身后转了几圈才堪堪停住。
江心被她紧紧抱在怀里,正准备开口说话,忽的被她拉开距离,上下扫视,咋咋呼呼抢先开了口,
“咋回事?你怎么瘦这么多啊,回来没有好好吃饭吗?工作有这么辛苦吗?饭都不好好吃!”
江心听好友的吐槽,心里暖暖的,也任由她数落,拉起不远处的行李箱,挽着她拦车回家了。
刚到家放好行李,就见她四处张望参观房子,从客厅到房间再到厕所,不放过一个死角,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你还真是恪守准则,房间里没有一样男人的东西。”
得,眼见又要扯到男女问题上,江心立马避耳。
李楚宜趁热打铁,用手肘轻击她的手臂,
“之前说的事,你想的怎么样了?”
江心见她脸色变幻莫测,试图装傻,
“哪件事?”
“就那个班草周晗啊,同学我都邀好了,明天就同学聚会了啊,可别给我掉链子。”
“这么快?”
江心显然未做好准备,这一招着实打的她措手不及。
“对啊,明天上午先去KTV集合,中午再一起吃顿饭,同学们好久没见了,总要一起聚聚吧。”
李楚宜不给她思考的机会,乘胜追击。
她知道,如果不先斩后奏,以江心的风格,肯定会找借口拒绝。
她就是太正经了,不逼她走出这一步,都不知猴年马月能见她谈上恋爱。
就算没结果,也算是一次尝试,好过一直缩在壳里当乌龟。
她觉得有必要再强调一下平川适龄的婚恋市场,给江心打个预防针,
“平川就这么大,能够达到适龄的年轻男性,五官端正,人品好,条件不差,且知根知底的,也就周晗能看的过眼了。周晗作为我们班仅有的帅哥,真的可以试一试,不要错过。”
江心听完不免撇嘴,眉毛一横,犟道:
“说的这么好,那你怎么不要?”
“嘿!我要是搬回了平川,哪能轮得到你?真当姐妹无私做贡献呢?”
江心听了这话,双手挽着她胳膊,两眼放光,
“什么时候才能搬回来?你要是能搬回来和我一起住就好了。”
李楚宜听了这话,声音不免低了几分,
“还不清楚,有这个打算,这次回来准备和我爸妈商量商量。”
两人出门去商场吃了个饭,顺便逛了街,直到天黑才回。
两人都长得漂亮,风格各有不同,穿的又很时髦,身材也好,站在一起十分靓丽。一路上许多男士都主动上前来搭讪,想留个联系方式。
江心委婉拒绝了,李楚宜则是来者不拒,但凡要加好友的,通通满足。
江心打趣她,“你现在都不挑了?不是说要长得帅的,人品好,条件好的男人吗?”
李楚宜笑着骂她,“那种极品男人哪能在大街上找啊?你当是买土豆呢。这不是准备回来发展,多加点本地人拓客户呢。”
“那你回来还当商业诉讼律师吗?平川这小地方哪有那么多企业?”
江心不免有些担心,她是相信李楚宜专业实力的。一个女生在大城市干的风生水起,那必然吃了很多苦,才有收获。
她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现在又要放弃一切,从头开始。她能做的不多,只能默默的支持她,做好她的精神后盾。
李楚宜看她表情严肃又认真,噗嗤笑出了声,
“当然当律师啊,不然丢了我老本行在这小地方能做什么?”
说完又逗她,“实在不行,你养我好了。”
“嗯!你没饭吃我可以接济,白米饭管够!”江心不走心的回应她,拉着她往小区里走。
“切!我才不吃白米饭,我要吃鲍鱼海参,澳龙燕窝!”
两人嘻哈打闹,从楼下闹到楼上,幼稚极了。
晚睡前,李楚宜拉开江心的衣柜,想着明天给她搭配什么衣服好。
她眼神犀利,从左到右通通扫视一遍,普通长袖、泡泡袖、职业套装、短裙、长裙、大衣、羽绒服…
颜色都挺亮眼的,不沉闷。
这穿衣风格倒不像江心的性格,应该是江妈妈的功劳。
江妈妈作为一个“手作人”,做衣服,做窗帘,做配饰什么的,通通不在话下。
而且从小就给江心打扮的粉粉嫩嫩,可可爱爱的,什么颜色打眼就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只是翻到最后,眼尖的她顺势翻出一件与其他衣服格格不入的黑色冲锋衣。
她将黑色冲锋衣拿出来,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
很明显看出是件男士衣服,还如此宽大不合身,看衣服风格就不像是江心会买的那种。
李楚宜此刻兴奋极了,像是抓到蛛丝马迹就要细细盘问到底的女人。
她掂着衣服,出了房门走向阳台,看着正晾晒衣服的江心,立马收起了笑容,靠在一旁肃正看着她。
“哪里来的?”声音有点清冷,也有点质问意味。
江心听语气不对味,转过身看她。
待看清她手里的衣服,顿时哑言,脑海里自动浮现那日下午,满身柔光的男人,水雾雾的眼神,满溢的花香…
李楚宜见她神情凝滞,心绪恍惚,半晌不说话,更是兴奋了,连忙上前双手搭在她肩膀上,四目直视,企图看出什么来。
江心见她这举动,便知是她多想了,
“一个朋友的,借穿了一下,带回来洗干净再还给他。”
“朋友?”
“对,朋友。”
“不是暧昧对象?”
“不是的。”
李楚宜听到否定回答,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你的暧昧对象,否则强制你去同学聚会,这事也太不够地道了。”,说完便带着衣服进了房间,不再询问了。
见她不再多问,江心顿时松了口气。
又想起那件衣服,顿时懊悔。
衣服回来时就已洗好,只不过最近过得太顺,早就把还衣这件事抛诸脑后了。是时候得找个时间把衣服还给维修店老板,划清界限,减少往来了。
夜里起风越起满地尘沙,风止,又静静回落,簌簌。
而这件衣服的主人,对江心所想的这些事儿还一无所知。
此刻正盯着手机里朋友发送的定位望得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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