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濯晴砍了罪臣王仁,是为民除害,唐家自然还是被旧时乱党给盯上的。
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付濯晴能让到手利民的银钱落到旧时乱党手中?这不能够,那唐家的钱财不是搜刮民脂民膏,就是压迫老百姓为其种田所来的,总之这钱应该是百姓的。
当然要去唐家。
也是说曹操曹操到,边连瑱手中提着饭菜又来了,真如这天似的,说飘毛毛细雨就飘。
偏堂内,温暖如春,边连瑱进来时,一瞬被温暖包裹,还颤了颤身子,他迫不及待将餐食放下,“阿琤,我今日做了桂花鱼块,快尝尝。”
付濯晴都嗅到饭菜香了,这饭菜从家里做好带来,路上也耽搁了不少时辰,她一贯知晓边连瑱是有鬼点子的,这人在马车上食盒底下放了热水来缓降饭菜凉的程度,让她能赶上吃上一口热乎的饭菜。
三菜一汤,汤还热乎乎冒着热气儿呢。
付濯晴一边吃一边想,她手中陛下的手谕已经到了,其实也不算手谕,是陛下所给她写的一封信,上头写着:
朕身为陛下,当以国事为重,付卿的家事在如今已成国事,朕当不意嘱卿。然,卿与夫之情已入巷头,合该掉头两相不见才是,朕已阅完卿所呈陈情,私心戴卿,愿卿不日朝前看,今朕盖玉玺的‘和离’空信予你,愿卿两相斟酌,谋定后动。
付濯晴私下看完,在‘和离’空信上洋洋洒洒写了她与边连瑱和离一事,随之就先把信和旨意藏起来,没声张,堰城郡如今也要不太平起来了,若她在合适时机放边连瑱走的话,这藏在背地里的旧时乱党定然会被引蛇出洞的。
杀不了她,难道还杀不了区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丁吗。
付濯晴将自己碗里的饭吃了个干净,又喝了一碗刚边连瑱单独给她盛出来晾着的汤来喝,白衡在一旁看的羡慕,但还不忘正事。
白衡道:“大人,下官刚问的,大人还没说呢。”
付濯晴闷头喝完一碗汤,心满意足,她刚说的那番话,她又转述一遍,说给边连瑱听。
边连瑱嘿嘿一笑,“这定然是去唐家找唐微说个清楚啊。”
白衡还是不解,“刚不是还在说旧时乱党吗,怎得要去唐家呢。”
付濯晴笑而不语,边连瑱伸了下手指,这该怎么说呢,“白大人,城中皆知我们家琤杀了罪臣王仁,那身为王仁之妻,难道跟这次故意做这么些难吃的来恶心人的厨子,能脱得了干系?”
“是这样的,外头的人不知,即便是旧时乱党做的,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如何引蛇出洞呢,眼下引不出来,需有个契机,一个借着旁人手损害旧时乱党的契机,这唐家财富就是一个契机,这可不仅是我们官府想要这笔财富,旧时乱党的人自然也眼馋呐。”
付濯晴沉吟片刻,“不错,无论如何这唐家我们待会是去定了。”
白衡瞪眼溜圆看了眼付大人,又瞅了眼边郎君,他竟是没想到边郎君对事情的见地比他还要厉害上许多。
真是高手在民间呐。
雨下的愈发大起来,街上行人行色匆忙。
唐府,怀有两个多月身孕的唐微刚被人伺候着午歇,后脚她爹爹就派人过来请她。
唐微甚至是刚生了睡意,就被这么喊醒,心中自然不快,“谁要找我?”她坐起身对着门外喊她起身的人发脾气道。
门外下人毕恭毕敬说着,“回小姐的话,是老爷派人来请小姐的,说是郡衙的两位大人来了。”
“有病吧。”唐微孕期脾气本就暴怒,此刻更是雪上加霜,她将自己床榻上的棉被全都丢在地上,“告诉我爹,我不去!”
“他们来找我,我就要去吗,凭什么,一个个的杀人凶手,还有脸来我们府上。”
至今,唐微都还记得她和自家相公乃新婚,相公的尸首甚至不是全尸,也没发安然下葬,被付濯晴那个贱人,弄到荒郊野岭,被狗食被狼叼的,不得安息。
不就是一些不利民的事吗,这些事有什么大不了的,百姓自己不努力,整日想着天上掉馅饼,求求这个官,求求那个官的,只会给自己谋利,乱世多机会,怎么不见这些百姓为自己冲一把呢。
明明都是些只会种地的人,偏要搞什么事情,害死了她的相公,如今要她去见杀害相公的仇人。
她不去,死也不去。
屋外檐下雨水连线,站在廊中的丫鬟始终未挪身子,只听丫鬟沉声道:“老爷说,若小姐不去,这腹中胎儿也不必留了。”
里头的人一听此话,瞬间骂人的话也不说了。
唐微简直不敢听自己爹跟自己说了什么,这可是他的外孙了,就这么不重视吗,“你确定这是我爹说的?”她爹明明最爱她了。
唐微下榻整衣,没让任何一个丫鬟伺候,穿戴整齐去见她爹口中的来者。
正堂上,付濯晴和白衡被请去上座,至于这付大人的相公,自然是跟着付大人落坐在下堂处,唐老爷和唐夫人坐在对面。
“老朽不知两位大人要来,有失远迎,小女一会儿便来,大人稍等。”
金兰城中高门大户的财产如何,唐老爷不是没耳闻,正因有耳闻,才想给自己女儿找个靠山,结果靠山也倒了。
今儿唐老爷看着三位并非是为着财产来的,为首的付大人一来便说了,要找小女问问当时罪臣王仁的情况。
想必唐家的祖产无碍。
唐微在来的路上,还满脸不情愿,却在踏进正堂前刻,面带笑颜,规矩有度,无一失礼之处,待她坐下后,她压着心中怨恨,缓缓道:
“听丫鬟说,付大人唤小女来,是想问问罪臣王仁之事,不知付大人想问什么,必定知无不言。”唐微甚至不能喊相公为相公,真是可悲。
付濯晴不咸不淡品了口唐府的茶,味道还不错,怪不得能成为一郡之首,“本官想知晓当时罪臣王仁求娶唐小姐的目的。”
此问题一出,坐在她一旁的白衡都惊呆了,好生生的问这个问题干什么,好在他有为官者的素养,只淡淡瞥了眼付大人,脸上始终风轻云淡。
边连瑱眉尾一稍,安心靠着椅背喝茶,不得不说,这问题犀利无比啊,就像之前他喝醉酒那夜,他明明说的是付濯晴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人,他也无法利用自己的美貌优势。
她的话却是,“我可让你没喜欢我,你的美貌也与我无关”。
边连瑱还能怎么办,只好接着装作醒来什么也不记得,他只剩死缠烂打这一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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