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不算忙,付濯晴和几位大人交代好对百姓迁徙策略之后,想着今日也就罢了,明日开始就去到乡中去,去游说,今日就先好生休养生息。
然她坐在前厅中间主位上,其余三位大人心照不宣地也没走,她大概知晓原因。
付濯晴抬眸看看郎朗天色,这个点乔娘子也该上街买菜做饭去了,那白大人依旧不动声色地杵在这儿,记得她晨起看着乔娘子洒扫院子,白大人就不情不愿地帮忙。
真是可惜了乔娘子一番想跟白大人好生过日子的心呐。
其姜大人坐在一侧,拱手作揖道:“下官有事想问问付大人,不知付大人能否为在下解惑。”
付濯晴不紧不慢地在姜清话音落下后,才端起茶盏细品,这茶叶还是她从家中所带,慢悠悠道:“姜大人何须见外,有话不如直说。”
“下官想问大人,昨夜家中娘子去找付大人究竟说了什么。”姜清怀疑,这件事付大人知晓,但他不确定。
其余两位大人,文昭呢,无家室,自然一人独住在前院,他之所以坐在这儿,是想等人都走了,和付大人说说体己话,然这白大人嘛,本就住在此院,姜大人对面,昨夜姜大人房中可热闹了,二人闹到后半夜都不曾歇下。
这好生生的,姜娘子却落了胎,真是一桩能让人好吃的瓜呐,白衡自然不能错过看好戏的机会。
看着好面子的姜大人既不敢将此事闹大,害怕姜娘子说出家中实情,既觉得姜娘子独断专行,害死了他的孩子的委屈。
真是祸不单行。
付濯晴掂量着手中茶盏重量,放下时力道刚好能发出声响,却又不至于让人察觉她瞧不起这样的姜大人,随之目光冷厉扫过姜清,“姜大人心知肚明,又何须质问本官呢。很多事无需挑明,在坐的自然都心照不宣。
温娘子出去在给姜大人买吃食的路上,不小心落了胎,还不忘在在被人救治过后款款而归,这份爱你之情,真是天地可表,日月可鉴,而咱们姜大人坐的也很不错,好生照拂自己娘子,这早上又是端饭又是端水的,我们可都看在眼里。”
温娘子此时是和离不了的,同在屋檐下,即便是貌合神离的夫妻,也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最好是温和客气,一如既往最佳,孩子嘛,有没出生,没了就没了。
付濯晴恰恰明白此理,何况她与姜大人之间还有几载光阴的同僚要做,要给足旁人面子,旁人才不会因她落了其面子而心生怨怼。
姜清面色微微一变,他被戳中了心事,却又不好当场发作,他昨夜在瞧见温泠腹中没了胎儿时,怒火冲天的,顾着这是在堰城郡,和几位大人住在一起,万一他大吼,旁人就会听见这桩丑事的。
姜清压着火气问温泠,“这是我的孩子,你有什么权力自行处置。”
温泠却直截了当告诉他,“就因孩子在我肚子里,而非你的肚子,我做什么,你管不着,我们两个迟早要和离的。”
二人磕磕绊绊压着声音吵了半宿,姜清不知温泠从哪里来的胆子,敢那般跟他说话,他猜是付大人将温泠叫去说了什么。
可是付大人口中,温泠并未出卖他,温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知道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理。
姜清松了口气,“付大人说的何尝不是下官心中所思,阿泠腹中胎儿不小心没了,我这个当爹的别提有多心疼了。”
这话,正在喝茶的白衡听了都浅摇摇头,睨看了眼文昭,文昭脸上没什么变化,在一处当官的,哪有不知对方底细之理,他定然清楚姜大人为人,明明不喜欢温娘子,却还要装作一个对娘子关心的大好人,以此来护全自己的面子。
“姜大人这相公当的真是‘体贴入微’,下官佩服佩服。”文昭和姜清同为六品官,文昭因并非恩科入朝,而对姜大人和白大人处于尊敬,自谦称呼。
他本人可不觉得他比这两位大人差哪儿,当官这么久竟还是六品官,足以见得是在朝中混日子。
金兰开朝凡是恩科入朝的,皆就那样的水平,并没按部就班科举的人才好,文昭可心里瞧不起倚着恩科入朝,还想倚着老丈人家中势力,在朝中平步青云。
这些个所谓的名门贵族中人呐,明明自家儿子恩科中举还不够,还得把自家女儿嫁给已中举的别家儿子,想着掌握朝中势力,谁知一年半载的,没一个升官的,甚至没一个掌握朝中要事的人。
真是烂死了。
姜清闻言,脸色忽而难看起来,这文昭真不是个好人,怪不得付大人宁愿要一个寻常百姓为夫,也不愿同文昭过日子,这嘴犀利起来,堪比天灾,给人的伤害还要大。
姜清一口回怼,“那是自然,本官觉得文大人做为后生,少不得提点一二,人无妻室,自然体会不到欢愉滋味,想来文大人这辈子是体会不得和心爱之人的情趣了。”
文昭会怕姜清这个好面子的烂人?
简直可笑。
“那也总比姜大人一人有好几个心上人来的轻松吧,姜大人家中后宅的日子不好过,也不怕年纪轻轻就累得身子不行。”文昭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只是不屑,“真要喜欢,何不专心,姜大人连专心都做不到,传出去也不怕旁人说你只因姜娘子腹中落掉的胎儿缘故,才对姜娘子好。”
“你!”姜清憋着一口气,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他强忍着怒火,转头朝坐在上位的付大人拱手作揖,“付大人,您可要为下官主持公道啊,这文大人出言不逊,哪有个后生样。”
付濯晴看得热闹,若不是姜大人来找她说理,她是不会劝的,甚至还觉得手边没什么吃的不过瘾,她手半握着轻叩四方桌的桌沿,“姜大人这话倒难为本官了,本官也不知姜大人口中觉得不公平的话语究竟因何,怎帮大人你主持公道呢。”话轻飘飘的,就点到了姜清的难以启齿,“不如姜大人跟大家说说,大家帮你一块拿个主意。若是文大人当真不敬前辈,本官自然也不姑息。”
姜清被轻而易举的几句话,说的哑口无言,付濯晴轻蔑一笑,自行离开了,话还是不要说太满,容易自毁之。
付濯晴前脚离,她打算和杀人犯一道上街给屋里置办些物什,赶路过来,其实她所带物什不多,还是该买些添置一下,后脚文昭一个跳跃,就从前厅外的三个台阶上跳下来,直目对上刚从后院出来,穿得花枝招展的边郎君。
文昭不知晓付大人要去哪儿,但付大人去哪儿,他都要跟着,反正今日也无甚事可做,他今日定要这么做。
边连瑱就是不能看到付濯晴和文昭站在一起,他只要看到,就一定会起心思将文昭给比下去,他今日要上街买书卷,虽然昨夜付濯晴说不同意他花钱,可是今早她又特意叮嘱他,待会上街买书卷,为此他特意穿了那件付濯晴给他一起做的宝蓝色的衣裳,巧了,她穿的和他这件只有款式不一样。
付濯晴本想去后院找杀人犯,告诉他可以出发了,结果她刚下台阶,从后院冒出来的杀人犯两个健步就走到她跟前,二话不说挽起她的胳膊,奈何有人在她还不能撇开杀人犯的手。
“娘子,我们走罢。”边连瑱挽着付濯晴的胳膊朝门外走去时,还不忘做了个嘚瑟的表情给文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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