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岳给自己斟了杯酒:“时机未到。”
又是这句话!
和姨母说的一样,他们怎么都喜欢打哑谜?
夏冉心中烦闷极了,一口将杯中酒水喝掉。
宋筝见氛围有些尴尬,只得闷声吃菜。
饭毕,喊夏冉回房时,她只摆摆手:“阿筝,你先睡吧,我再等会儿!”
景岳道:“我陪她。”
饭点已过,待宋筝离开,一楼的大堂也空了下来。
四下无人,除了昏昏欲睡的掌柜,只剩下他们这一桌客人。
夏冉又问小二要了一壶酒。
她嫌酒碗不过瘾,张口就往嘴里倒。
一双大手夺过了酒壶,景岳蹙眉道:“你不能再喝了。”
“这一壶酒可要二两银子呢!”夏冉扁了扁嘴,“景大人或许不在乎,我可不能浪费!”
都是她赚来的血汗钱,她喝几口怎么了?
景岳高举酒壶,仰口痛饮。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时而落下几滴酒水。
他放下空酒壶:“喝完了,没浪费。”
景岳定定的看着她,忽然笑了:“夏冉,你醉了。回去休息吧。”
她没听,又问掌柜要了三壶酒。
他见阻拦不住,无可奈何,只能与她对饮。
酒过三巡,气氛热络了起来。
“景大人,你的小青梅究竟是哪家娘子?”夏冉笑盈盈看着他:“兴许我曾见过呢!”
他从哪里冒出来的小青梅?
她实在好奇的紧,非要问个清楚。
景岳看着近在咫尺的夏冉,她的面颊因饮酒而红润,眉眼更加肆意张狂。
她就这么坦诚地质问他,倒让他猝不及防。
他从小认识的同龄人并不多,异性更是只有小豹女一个。
自坟场一别,到他情窦初开,午夜梦回间,每一次他看到的都是她的脸。
是她,只有她。
所以当他认出了她,就再也没有为难过她。
所以他不可能背刺她。
所以他对她的事情那么上心,甘之如饴的帮她。
因为他早已经心悦她。
她是他的孽缘,他偏偏想将这孽缘修成正缘。
所谓时机未到,他们三人同在一张饭桌上,他如何能开口告白?
现下只有他们两个,他忽然动了情,顺势凑近了唇,轻轻碰了她的嘴角:“是你。你就是我的小青梅。”
夏冉愣住,他方才做了什么?
这算告白吗?
为何突然吃她豆腐?
她抿紧了唇,为何攻守逆转,景大人咄咄逼人,而她成了脸红的那个?
她分不清自己在想什么,只有一个念头:
不能让他占上风,她要报复回去!
夏冉望着他,眼神不自觉又飘到了他的唇上。
温热的。
像是糯叽叽的麻薯。
她脑海中忽然冒出这个比喻。
景岳掩饰似的轻咳一声,又抬眼瞧她:“夏冉,我心悦你。”
她没注意他说了什么,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好长时间没吃过麻薯了。
她掌心摁上了桌子,弓身凑近了他。
将麻薯吃了个饱。
景岳送她回房间,他将她放在床铺上,盖好了被子。
正要离开时,却发现她勾住了他的手指。
夏冉在迷糊中抓住了他,他坐在了床边。
望着这张帅脸,她逐渐清醒过来。
他是景王府的世子,是大理寺少卿,是她的宿敌,如今的合作伙伴,原身幼时的朋友……
而今夜,他说——
心悦她。
她开口:“真的吗?”
景岳温柔极了,手掌抚过她的发顶:“嗯。夏冉,我喜欢你。”
他又说了一次。
她心满意足的昏睡过去。
……
次日,清晨。
宋筝一把推开了夏冉的客房门。
刚进来就闻到浓重的酒气,她皱眉通风。
宋筝随意掀开床帘,不由得瞪大了双眼:“阿冉,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昨夜仿佛梦到了她与景岳接吻?
夏冉揉了揉眼睛,重新清醒过来。
她望着手中握紧的玉佩,有些奇怪地嘀咕:“这是哪来的?”
她左右翻转着看,发现了玉佩上的卷草纹标志。
这不是世子的标志么?
糟糕,该不会是真实发生的吧?
她皱眉摇摇头,又觉得不可能。
他们分明毫无火花。
她念叨着:“难不成是景岳忘在这儿的?”
宋筝紧张兮兮的询问:“你们昨晚喝了多少啊?都发生什么事儿了?”
夏冉将玉佩扔到一旁,起身沐浴。
屏风后传来她懵懂的声音:“不记得。景大人喝了我一壶酒,我们把酒言欢,后边就没断片了……”
“好,那我下楼等你。”宋筝离开。
早饭已然备好。
热热的羊汤配着胡饼下肚,叫人吃得惬意极了。
夏冉几口就喝完了碗中的汤,直接见了底。
景岳贴心问道:“可要再来一碗?”
“不必了。”她拿出手帕擦干嘴,又顺手将玉佩拿了出来。
“哎!景大人,这是不是你落下的?”她将玉佩递了过去,“我看这上边有你说的那什么卷草纹,一猜就是你的!”
近朱者赤,她现在也开始注意细节了,不愧是她!
夏冉心中有些得瑟。
她伸了半天,也没见景岳接过。
宋筝忍不住问他:“景大人!发什么呆呢?你的东西快拿好。”
景岳欲言又止的接过玉佩,面色有些奇怪:“夏冉,你还记得昨夜的事吗?”
“昨夜?什么事儿?不就是咱俩喝酒嘛!”她大大咧咧道,一脸坦荡。
“你……一点也不记得了?”他蹙眉,眼神中却带了些莫名期待。
夏冉放下了茶杯,探究地望向他。
她心中有一丝微妙的疑惑划过。
宋筝也有些疑惑:“昨晚?出什么事儿了吗?”
“景大人,我这人酒品差,一喝多就断片,您多担待啊!”她有些不好意思。
这玉佩也不知是如何到她手中的,该不会是她强行夺的吧?
她很快又否决了,不可能。
她一向对玉佩毫无兴致,这玩意看着也不甚稀奇,她要玉佩作甚?
夏冉的目光偷偷瞄过去。
真要抢,她也是抢景岳那把武器!
她的唇角勾起一瞬间,又装作无事发生。
景岳没再追问。
宋筝看看她,又看看他,最后重重咬了一口胡饼。
这二人在打什么哑谜呢?
看不懂。
这些年,景岳习惯了压抑着自己的感受,出于对未知的恐惧,他不愿轻易开口。
他最终选择了迂回的暗示。
景岳拿出那枚玉佩摩挲:“这枚玉佩,是将来要传给世子妃的。可惜……”
他表情有些惆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可惜什么?
他不会真的喜欢她吧?
回忆起梦中景岳温柔的神情,她的心脏忽然雀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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