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雨却越下越大
寒风带着大雨渲染着整个月城,敌军围攻宴府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了,战乱还未结束,不知前面如何了
香香拨了拨烛火“姑娘”
我抬头看她“怎么了?”
香香把小银簪擦了擦簪回发髻“原是想同姑娘说躺着休息好了,可转念一想,这样的时候,怕姑娘也睡不了”
趴在矮几上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迷糊正要睡着之际却是听见香香开门出去的声音,过了会儿香香小跑了回来
“姑娘,胜了,咱们胜了”香香激动道
我睁开眼睛“安全了?”
“是,方才传话的人说城内暗敌被诱出,尽数剿灭,洪岩同江南也大胜敌军,鱼家世子被俘”香香满是欣喜
“洪岩同江南?这是什么地方?”
“是咱们宴府之地,鱼家的军队想从江南入宴地被大公子领兵击败了”
“原来如此”前些时日那般安静还以为这几家都把先前的事情轻轻带过,原来都没有带过,鱼世子被俘,这一项不知是正式开始还是就此结束
“尘埃落定,姑娘这一下可以安心睡觉了,我这就给姑娘打热水去”香香说着就要往外去
“香香”我开口唤她
“姑娘怎么了?”
“别打水了,再一会儿天都快亮了,你休息去罢,我就睡了”
我是被香香的敲门声吵醒的,披上外衣走出外间打开门
“姑娘”香香赶紧钻了进来“赵妈妈请姑娘快去三公子那边帮忙,表姑娘又在那边哭呢”
我一脸不解“这次又是为何?”好好的怎么又哭上了?
“表姑娘知道了三公子装受伤骗她,这会子三公子真受伤了,表姑娘听着消息就过来了,这会子又在三公子门口哭着呢,三公子着实没法请姑娘过去帮他”
简单梳洗一下,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同香香一齐来到宴殊尘的院子里,瞧着表姑娘那红肿的双眼,心里暗暗感叹她眼泪可真多,她哭得这般不难受吗?
我同她微微欠身“姑娘好”
表姑娘看了我一眼撇过头去,似又想到什么,回过头朝我欠了欠身
“何姑娘,里面请”赵妈妈同我说完继而转向表姑娘“表姑娘,我们公子说请您先回去,待他好些了自然会见您”
表姑娘听了赵妈妈的话语眼泪又掉了下来,她轻声道“三表兄为何这般厌恶我?我在这里站了这许久他都不愿意见我一见,她一来便让她进去了?”
“赵妈妈,不如让我们一齐进去罢,表姑娘也只是担心她表兄而已”这都哭这么久了,让她见见安心了也好罢
“这”赵妈妈看着我还是侧了侧身“两位姑娘里面请”
表姑娘赶紧小跑着进去,我跟在她身后进门,一进门一股浓郁的药草气味扑面而来
“三哥哥”表姑娘三步并两步的冲到了床榻边,正要伸手却被一旁的侍卫挡住
“表姑娘勿碰,大夫刚施针”
表姑娘赶紧收回手“我不碰我不碰,我不碰他”
我跟着走到床榻边看着昏迷中的宴殊尘,这是真昏迷还是不想见表姑娘故意装睡?瞧着他脸上没什么血色,应该是伤得不轻
宴殊尘睁开眼睛,表姑娘激动的即刻扑到他床榻边嘤嘤的哭了起来“三哥哥,三哥哥你可好些了,三哥哥你没事罢?”
宴殊尘见此微微蹙眉,艰难的开口“我无事”
“三哥哥”表姑娘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见此情形我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她怎么这般爱哭?她眼泪怎么能这么多,她不累么?
宴殊尘看向一旁的侍卫,侍卫会意一把将表姑娘从地上拉了起来
“我要休息,你先回去罢”宴殊尘说着无力的咳了咳
表姑娘还要说什么,却也没说出口,只被侍卫‘搀扶’着出了外面
“何姑娘”宴殊尘看向我“我想请何姑娘帮我”
我走到他床榻边“帮你挡住你表妹?”
“是,我娘同姨母姊妹情深,姨母只表妹一个女儿,娘亲已同姨母说过数次,可姨母疼惜表妹便是知我对她无意依旧暗里顺着表妹,这些年我避了数次,这段时日我着实避不开她,只能请你帮我挡住她的纠缠”
“可是我怎么挡得住她,我又怎么去挡她?你何为不直接同她说清楚?”
“我同她说过好几回”宴殊尘眼中泛起无奈“她十分偏执”
“那你问问她到底喜欢你什么,你改了行不行?”
宴殊尘苍白的脸色浮起一个微笑,岔开话题道“何姑娘不属于幻城,也打算离开幻城,若何姑娘能帮我这个忙,待幻城安定我送何姑娘离开如何?”
眼睛一亮“真的吗?”
“君子一诺”
“好,我答应你,一定让你表妹对你死心不再纠缠你”
宴殊尘喘了喘气“如此,多谢”
“不谢,合作愉快!”
回到卧房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了解关于这位表姑娘的一切,香香才来也不大清楚,赵妈妈今日也忙得很,我便让香香去帮我找了一个在府里待了多年又爱八卦的年轻姑娘来
给了她一块银钱,那姑娘便欢喜的把她知道有关表姑娘同宴殊尘的事情全告诉了我们
听着这位表姑娘的事迹,我同香香从津津有味到大吃一惊再到后背发凉!
原来表姑娘闺名谢芳茹,年方十八,是西城富商家的幼女,从她第一次来宴府开始便缠人,最开始她缠的不是宴殊尘而是宴殊尘的二哥宴清夜,后来宴清夜因在一次水患中患上腿疾,谢芳茹便渐渐不缠宴清夜改缠了宴殊尘。再大一些之后宴家主母便多次同她的妹妹也就是谢芳茹的母亲言说男女有别不可让谢芳茹这般无状的白日黑夜一直守在宴殊尘的院子,谢芳茹的母亲便把谢芳茹强制带了回家送去家祠。
过了大半年把谢芳茹从家祠的教养嬷嬷手里放了出来,一开始她确实与往常不同,到了宴府也不在往宴殊尘身上扑,见着宴殊尘也是规矩的同他问安,可就在众人一改往日对她的印象之时,她竟然深夜一身清凉出现在了宴殊尘的卧房里。
晏夫人又同她的妹妹说了,谢夫人满是羞愧的把谢芳茹带了回去,只是不知谢芳茹同谢夫人说了什么,谢夫人之后便不再阻止谢芳茹,至此,宴殊尘只要知道她在宴府便不会在宴府里呆着。谢芳茹待了一段时间回去,宴殊尘这才回家,可宴殊尘一回家,谢芳茹又会跟着过来。
香香关上门回我身边“姑娘,我觉着这可能已经是最文雅的八卦了,表姑娘实际做的那些事情,肯定比府上言语的这些更过分,不然三公子怎会避他如蛇蝎,难以想象她到底做了什么,白天黑夜的往三公子院子里来,太可怕了”
我略想了一下“走,咱们去你三公子院子里”
“咱们去做什么?”
“抢了表姑娘的先”
“啊?姑娘要抢什么先”
“随我来”喝了口茶,起身往外走
到了宴殊尘的院子里,我便让赵妈妈帮忙去大厨房拿了不少的瓜果蔬菜来,捞起衣袖,既然表姑娘一会儿要来,那她肯定会带着吃的来,我得抢了她的先才是,煮饭又不难
熬了点米粥,又炒了两个菜,让人把正在沉睡的宴殊尘叫醒,我殷勤的把饭菜端上去“吃饭了”
宴殊尘满脸睡意,不解的看着我
我笑道“我觉着你表妹一会儿应该会来给你送午饭的,我便抢了她的先,你吃就对了,这个我都问过大夫了,都是你可以吃的”说着我把勺子递给他
宴殊尘依旧不理解却还是拿起了勺子
正吃一口粥,赵妈妈进来回话说表姑娘带了药膳过来,赵妈妈把人给拦住在外头,表姑娘又在哭呢
“赵妈妈你让她进来罢”我道
赵妈妈听了我话也是一头雾水,转脸出去了,片刻谢芳茹领着一个带食盒的丫鬟进来了
她瞧见我们的那一刹,止住的眼泪又淌了下来
“三表兄,我给你做了些药膳”谢芳茹不安的开口
不等宴殊尘开口,我抢先说道“正好,你三哥哥正吃饭呢,劳烦你端上来罢”
谢芳茹瞬间转悲为喜,让丫鬟把药膳端了上来
看着眼前一大碗药膳,宴殊尘止不住的皱眉,我从一旁的凳子十分自然的坐到他旁边,亲自舀了一小碗谢芳茹的药膳递给宴殊尘满是温柔“殊尘哥哥,你尝尝表姑娘的手艺”
宴殊尘接过我手里的药膳,小心翼翼的吃了一小口,俊眉瞬间紧蹙起来
“不好吃?”我心生一计,接过他手里的小勺把他未吃完的吃了一口,笑道“我觉着挺好吃的呀”
“你们!”表姑娘满脸通红的颤抖着指着我们二人,小手一甩跑出去
“好咸啊!”我赶紧起身倒了盏凉茶吃了一口,她这是放了多少盐,又拿起一个杯子倒了杯清水给宴殊尘“给你”
“多谢”宴殊尘接过喝了一口“咳咳”
“你慢点喝,我方才那样做你别介意啊,我是问过别人关于你表妹还有你的事情,我觉着这样做些许能有用,所以才这样冒犯的,你瞧你表妹确实被我气跑了”
“好”
“她这会子正生着气,暂时不会往你这里来了,我先回房,不打扰你休息,我做的那个菜应该也不好吃,你让人给你重新做”说着我便同香香往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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