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瀚欲牵手李木鱼恢复神力时,李木鱼倏然瘫软倒下。
他接住她在怀里,揽抱着她,望着她昏迷不醒疲惫苍白的脸色,他分了心神,再无心借助她来施展神力。
任听白见状慌忙飞奔过来,急切呼喊,“小鱼儿,小鱼儿…”
白虎王虎灵震啸长空,顶天气魄压地秦霄等人在地不起无力招架。
神兽之力威慑四方,清煞气,灭邪念,而那些不知何故变成真正活死人的人,却因失去控制而无差别开展暴力进攻。
一残肢不全的活死人嗅到活人的气息,从倒下的虎身那头转过身,拖着缓慢的步子朝近处的秦霄李弈挪去。
李弈紧急防御,掌中推动两颗金属球碰撞在一起,一道微弱闪电劈砍直击过去,活死人守卫布衣燃烧,皮开肉绽,短暂的受力定住后继续往前。
李弈慌神后挪,与身后的秦霄道,“阿霄,我的闪电球快没原料了,我拖着这些人,你快走。”
不远处任听白也正面对朝他们围攻而来的活死人,他也紧张提醒李星瀚,“咱们带小鱼儿先走吧?”
被数个活死人压制住力量的白虎失去抵抗的力气趴地不起,虎王迅捷出击,疾风利剑般冲散活死人团,一掌,一顶,一挥,分散了他们的攻势。
而活死人实在难缠,很快又站起来继续围剿。
李星瀚急中生计,朝虎王高喊,“虎兄,爆头!”
“敲他们脑袋!”
他脑海中浮现出关于僵尸的记忆片段,那个遥远未知的世界里的僵尸传说,或许与活死人是一样的怪物。
白虎王再次起身飞奔,目标明确,一掌一个脑袋,重捶到地上压碎。
果不其然,没了头的活死人便再站不起来。
李星瀚总算舒了口气儿,目光穿过凌乱的尸体看向地上的秦霄,他虽落魄坐在地上,脸上却是从容不迫观望的神情。
待活死人被虎王一一搞定,白虎迈步走向李星瀚他们,在正对李木鱼的方向,白虎曲肢下俯,埋头静默,似是向她朝拜一般,又看起来在自责愧疚。
观此场面,秦霄赫然惊诧,李弈更是无法合上嘴,眼瞳震颤,不服不解,又心生敬畏。
霎时间,林中山摇地动,叶浪涛涛,林鸟鸣歌,百兽震惶。
众人举目四望,在他们前方上空,林中灵兽兽灵相继而至,层层叠叠齐有天高。
啼鸣的红色兽灵凤鸟,悠然吐信的蓝色兽灵灵蛇,黄色的糜鹿,绿色的灵猴…数之不尽望之不来。
百兽相继散开,盘旋于他们头顶的上空,尽数向李木鱼的方向周旋观望随即散去。
秦霄凝视在李星瀚怀里的李木鱼,无论是那些兽灵的神光太耀眼还是自己眼花,他恍然大惊,那个叫李木鱼的女孩,必是传说中的神女。
此前所遭遇的所有离奇都在此刻得到解释。
他毅然走向他们,庄严肃穆朝她下跪,“恕在下愚昧,竟不知神女在此,多有得罪,特此跪拜。”
李弈不明所以地问道,“阿霄,你干嘛呢,你怎么…”
“跪下!”秦霄命令他道。
李弈只好听令照做,不情不愿地朝他们一拜。
李星瀚与任听白面面相觑。
白虎忽而警惕起身,于竹林上方,飞身而下一玄衣长袍头戴斗笠的人。
玄烛落地正身站好,看了眼昏迷的李木鱼,沉着眼光扫过李星瀚与任听白,和声道,“我回来了。”
任听白按耐不住激动,见到他,心里的恐惧也得以释放,上前搂住他,“师傅师傅,你可算回来了。”
“嗯。”玄烛亲切回应,随即转身打量眼前这惨烈场面,见李弈,好奇问,“这次回师门你父亲顺口提到你出世修行的事儿,没想到你来这儿了。”
秦霄起身,微微颔首,“在下秦霄,秦家长子。”
玄烛有礼鞠躬,直入主题,“少城主来北境有何贵干?”
“替阿姐寻一药引,如今看来,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北幽深林受神明之力眷顾,数百年来这里灵气富饶,天地之初长成的第一棵古树根脉已遍及整个万冬城,稳固大地,滋养众生。百年来无数异人奇士妄图探寻这座森林皆无功而返。”
玄烛强调道,“你可知,神明之地,不得踏足冒犯,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生灵,牵一发而动全身,后果不堪设想。”
“玄烛师傅所言极是,经此一行,晚辈自知行错事误信了谣言,即日便启程离开。”
“另外,神女既已现世,不该偏居一隅,魔神多作怪,神女自当承担起驱除邪神救世之职。”
玄烛心头紧了一下,和气道,“这其中怕是有误会。”
秦霄斜嘴暗笑,已然心中有数。
他偏头问询地上的李弈,“没有马,我们俩能回去吗?”
李弈匆匆起身,“自然能。”
秦霄正色与他们几人告别,“先告辞了,有缘自会再相见。”
他俩离开后,玄烛放下冷静忙蹲身去看李木鱼,“小鱼儿这是怎么了?”
任听白担心道,“我在镇上的时候被少城主的人给抓了,等再醒来,就已经在这儿了,小鱼儿救了我们…她召唤了这森林里的灵兽…”
李星瀚横抱起她,“师傅,先回去吧?”
几人急匆匆返回木屋,噬灵兽悠哉悠哉趴在屋顶上迎接他们。
白虎王守卫在不远处的草丛里,生怕再有什么意外。
玄烛再次尝试进入李木鱼的梦元,却被反弹出来而伤了气力。
任听白建议,“我们应该去镇上找医馆给小鱼儿看看,生病就要就医呀。”
玄烛却是摇头,“小鱼儿她,从小到大百毒不侵,唯一能让她昏迷不醒的,是她的梦。”
李星瀚警觉追问,“师傅,方才在林中发生的神迹,我们都看到了…您怎么看?”
他看向任听白以寻求一个辅证。
任听白连连点头,“师傅,真的,我们都看到神灵了,金光灿灿,浩浩荡荡从天而降,他们竟然都朝拜小鱼儿。”
他围着玄烛追问,“师傅,小鱼儿就是神女是不是?”
玄烛回避这个问题,断然否定,“她不是,她怎么可能是神女呢?”
任听白又问,“那为什么大家都朝拜她?”
玄烛冷静以对,“我来的时候闻到有迷香的味道,你们所见不一定为实,是幻视了而已。”
“啊!”任听白将信将疑,“不会吧…”
李星瀚不多言语,他看得出玄烛在有意回避,她是否神女,他或许早就有所猜测。
可这世上,怎会有另外的神呢?这叫他困惑不已。
而秦霄口中的神女,是以对抗魔神而存在,他觉得荒唐,与李木鱼,他们永不会站到对立面啊。
“师傅,依您看,小鱼儿什么时候醒来?”他探问道。
玄烛不知,仰头望天,“或许一会儿就醒了,或许晚点儿吧。”
“她会醒来的对吗?”李星瀚刻意又问。
玄烛收神,回头看着他,“她会醒来。”
——
李木鱼进入自己梦元的感觉,如同是被推进来的,而此刻,她想醒来,想继续与森林动物们合力击退秦霄他们,而她就像被关在了这里,怎么都出不去。
“她”问道,“心不在焉地在想什么?”
如“她”所说,李木鱼实在不安心,道,“我担心,他们会在森林里烧杀掠夺,已经死了不少人,不剩下几个人,可他们各个身怀绝艺,肯定会有更多动物受伤。”
“她”似乎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关注她不开心的事实,便带她去自己房里。
李木鱼认得这里,是“她”刚毕业租的一间房,与男朋友生活在一起。
“她”指着铺在桌上的一张草稿纸,“这是我的理想城。”
“什么理想城?”
“瞎搞的玩儿的,就是让自己有个事情去做,借以转移生活里的不顺心。”
“我喜欢做电力灯光设计,将来有一天,我也想像我们导师那样厉害,给国家级的盛会做整个电路设计,想想就好棒。”
李木鱼看不懂图纸上的电路图,“你要把你的城做出来吗?”
“她”摇头道,“这个,放心里就好啦,是我的城,也是我的家。”
“她”挪步到阳台上坐下,李木鱼也跟着过去坐在她身边。
想到“她”的家,想到自己,李木鱼淡淡道,“我没有家,师傅一直在帮我找我的父母,可我总觉得我也没有父母。”
“有也不见得就有多幸运,没有也不是就不幸。”
“我想有自己的家,一个完全我自己创造的家。当不想与人交流说话,我就自己待着,养一些花花草草猫猫狗狗,它们总比人要好相处,它们也可以是家人。”
“你这样说的话,我其实也有家啦。”
李木鱼想到在森林里度过的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北幽深林就是我的家,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比那里更让我感到熟悉跟亲切。”
“他们要抓捕灵蛇,我都不明白他们抓它老人家干嘛,人家常年在山洞里修炼,从不抛头露面的,怎么那些人就盯上它了呢。”
“人们总天真地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又脆弱地不堪一击。”
“是我的话,是要给他们点儿教训看看的。”
“在这世上,斗争永远存在,我们似乎只能走好自己的路,试探人心,如涉足试水,总有意外会害了自己,做好自己该做的,别人的路,叫他们自己去走。”
“你是说冷眼旁观什么都不管吗?”
“做自己该做的并非冷眼旁观,这取决于你内心的尺度。”
李木鱼解读不了“她”的话,沮丧道,“许多时候,想不了那么多,只是凭着当下的感受做想做的事儿,我一定做过许多错事,所以时常感到不安与愧疚。”
“她”笑了笑,拍了拍一旁的空气,那是李木鱼的肩膀。
“我们这一生,到底是自我的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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