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李木鱼与贾逢年回到营地,李星瀚原想叫玄烛一起去探一探北贾村那口井。
而他却已离开。
任听白偷瞥了眼贾逢年,言简意赅解释道,“师傅说他去就近的镇子上报这边发生的事儿,然后再去探探路,看能不能找到那些人,就…那些失踪的人…”
李星瀚知道任听白所说何事,玄烛也必是不想再让贾逢年牵扯进孩童绑架一事中,便自行去调查。
他冷了脸色,思忖着这撞在一起的事件,严肃道,“看来我们得分头行动了。”
“师傅还说了什么?”他又问。
“哦对了。”任听白补充道,“师傅给马儿用了寻踪术,说是马儿会带着我们找到他,叫我们不必担心。”
李木鱼忽而拉了拉李星瀚的衣袖,李星瀚转来目光,柔声低语,“怎么了?”
李木鱼肯定道,“我来照顾弟弟,你跟小白去忙吧。”
她又强调说,“只是,在天黑前一定要回来。”
李星瀚眼光若水,温情脉脉,“嗯,好。”
李木鱼便拉走贾逢年,“姐姐给你做好吃的吧,最近新学了煮粥**,想实践一下呢。”
贾逢年天真问,“煮粥还有**吗?”
两人渐渐走离,余留李木鱼明快活泼的声音,“那是自然啦,我们人鱼一族会的东西可太多了。”
“那小鱼姐姐可以都讲给我听听嘛?”
任听白目送他俩走远,听着她的胡言乱语,半信半疑困惑道,“小鱼儿说什么人鱼一族?她是人鱼啊?”
李星瀚转过身,四下寻望噬灵兽的身影未果,便高声呼叫,“黑米!过来。”
噬灵兽从树上跳下,一跃到地面蹲在他脚前,呆萌看着他等候他发号施令。
李星瀚道,“我出去会儿,你看好这里。”
“啊?”任听白对此怀疑,“你说什么?你叫一只猫看好这里?”
“别废话,天色不早了,我们快去快回。”
“去哪儿啊?”
“北贾村。”
“哦哦。”
短短两日,北贾村经历过大火烧尽,此时又于一片废墟灰烬之中破黑而出青青绿苔,铺陈了整个村子,放眼望去,绿意势在抢夺地上一切的黑烬。
李星瀚观望而震惊,此场面,他也只在创世之初亲眼所见。
任听白惊大了嘴巴,久不能合拢,“这简直堪称奇迹!”
他惊奇四望,“这绿苔,难道不是只有在潮湿地带才有的吗?这里刚烧火,怎么可能一夜之间长成这样?”
李星瀚心中了然,除非神明之力,再无其他可能。
可李木鱼,她是何神明?
“走吧,没什么好奇怪的,办正事要紧。”他不想虚张声势,甚至想瞒天过海隐藏她的能力。
任听白仍好奇环视,又忍不住揪起地上一撮青苔在手上细看,“这儿到底什么地儿啊?也太诡异了吧。”
李星瀚淡定解释,“青苔原就是生长最快的植被植物,一夜之间长这么多,说明这块土地之下有丰富的地下水,土地湿润,再加上大火赋予土地营养,很快就长起来了。”
“来的时候也没见有青苔啊。”
这实属异常,甚至直接上演了一出地表植被的进化演变,任听白一再好奇追问,李星瀚想彻底打消他的疑问,便耐心说明,“燃烧过的土地重焕生机,先是青苔,再会有蕨类植物,之后才有更丰富种类的植被,这是自然的进化。”
任听白一知半解,“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李星瀚冷眼一瞥,“平时叫你多看书的。”
“我也没见哪本书有写什么进化呐。”
李星瀚也不知,只不过亲眼所见了而已。
他打断他,“到了。”
任听白收神往前看,果真有一口六角水井,破败的砖块儿上布上了斑驳青苔,在这荒芜的村子里,这唯一留下的水井成为神秘的存在。
任听白探进井里看,“你的意思,有人在这里投毒?这村子里的人喝了这水中毒了?”
“根据年年所说,全村饮水都来自这里,能让所有人中毒身亡的,必是大家都吃的喝的或用的,挨个查,总能查到点儿蛛丝马迹。”
“可外头那个水滩里的鱼不也都死了吗,不可能也用的这水吧?”
李星瀚肯定的口气,“那个池子,是人工池,专门用来养鱼的。”
任听白眉头一紧,“也是年年说的?”
“嗯,该问的都问过了。”
“那咱得下去吗?会不会也中毒啊?”
“风险极大。”李星瀚淡然道。
任听白一听急了,往后跳开,“倒也不用下去吧,取点儿水带走,上交管家他们自会找人来查呀。”
“你说的没错。”李星瀚肯定了他的提议,却登上井檐往自己腰间系上麻绳。
任听白接过他递来的绳索,“你这是干嘛?”
“你在上面接应我,我下去取水,顺便查查看还有没有其他可疑之处。”
“你不要命了?”
“倘若我出了事,只要不死,李木鱼自会救我。”
说罢,他撑开四肢在井壁上,缓慢下移。
任听白不住地叮嘱,“你小心点儿啊。”
这井不深,约莫不到十米,李星瀚触及水面时,头顶仍可见任听白。
他打开带来的葫芦,往里灌满了水,再往下,他彻底入水,身体可浮于水面,他推测这里头的空间该是很大。
李星瀚一头扎进水中,同时也失去视野,仅依靠谨慎前行是否碰壁来判断空间大小,一圈下来,里头也再无空间延伸,看来应是个深水井。
屏息已久,他不得不上去,此行能取一壶水也足够了。
“小白,拉我一把。”他向上头的任听白发信道。
随着绳子越收越紧,他也开始借力往上攀爬,再一挪手,竟按在松动的井壁上,这头失了支撑,而那头恰在用力,李星瀚半身扑进一洞口,手掌划过什么利刺瞬间传来皮肉开绽的痛感,接着是小臂,也没躲过意外的受伤。
任听白察觉异常,忙关心问,“发生什么事儿啦?”
“有个洞。”李星瀚冷静告知于他,随即调整好姿态,借着头顶微弱的光打量这塌陷的洞口,似乎有什么晶体却不好看清,他忍痛在里头摸索,确实有一簇状的坚硬物。
他抓住一块柱状的晶体使劲一掰,竟掰下来,拿出一看,是水晶。
看来,这里有个矿洞,而这不大不小的空洞,方才摸索时,还摸到黏湿的泥土,他不禁想,这里少不了流水经过,那这些又与水井里的毒有关联吗?
从井里上来,天色已沉,李星瀚湿透一身,却仍潇洒阔步往回走。
任听白问,“方才你们到底有没去游泳啊?怎么没见你们衣服湿呢?”
“烘干了而已。”
任听白想象李木鱼与他一起入水游泳的画面,醋上心头,追问他,“小鱼儿跟你一起游了吗?”
“嗯。”李星瀚嘴角压不下,何止一起游泳,甚至还有近距离的接触,更甚之,上岸后湿漉漉的两人还牵手烘干衣服,相视的每个瞬间都是最美妙的时光。
任听白若有所思,“问你个事啊,你会对小鱼儿有男女之情吗?”
“会。”李星瀚毫不犹豫。
任听白凑上前与他争论,“你不会也心仪小鱼儿吧,我可不想跟你争啊。”
“没想跟你争,也无心思考男女情爱的事儿。”
“你的意思你不会对小鱼儿动情?”
“我也不想与你讨论这男女情爱的事儿,无聊至极。”
回来后,李星瀚自己换了衣裳,李木鱼虽好奇问他情况,他只是淡定吃粥。
任听白担心他这状态,“这该不会是你最后一顿饭吧?”
“怎么了?他是下去了是吧?”李木鱼着急坏了,又不想他饿肚子只好等着他。
李星瀚饭饱,放下碗与筷,直视李木鱼道,“你跟我来。”
任听白眼巴巴看着李木鱼随他出了幄帐,在贾逢年疑惑目光的注视下,他遗憾地摇摇头,“你大星哥哥以身犯险,不知结果,咱俩待会儿为他祈祷祈祷吧,希望他好好的。”
马车轿厢里,李星瀚拿出葫芦给李木鱼,“这是井水,我想试试。”
李木鱼惊呆了,抢过葫芦死死抱着,“坚决不行!”
李星瀚欣然浅笑,“都下去过了,多少喝了些井水,若是有事,已经在发生了,不如就彻底验证一下,看是不是这水有问题。”
李木鱼连连摇头,“多的是办法试,不能是你。”
李星瀚握住她手掌让她分了心,徐徐拉开她的手再另一只手拿回葫芦,而他仍不松开她的手,只是安抚的口吻哄她道,“你陪着我呢不是吗,我或许会出事,但你在,我就一定不会有事,相信我吗?”
李木鱼不知所措,她不想看着他以身犯险,可她信自己,倘若他真有什么,她哪怕流尽身体里的血也要他活。
“好,我们试试吧,我会一直陪着你。”
李星瀚毫不犹豫,打开葫芦塞豪饮葫芦里的井水。
李木鱼紧盯他一鼓一鼓硬朗的喉结,看他身上坚毅倔犟的脾性,李星瀚从不是弱不禁风,他一直都是以身犯险。
“下次不要再这样了,会叫人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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