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统跟着李星瀚从楼上下来。
洗过后换了一身素衣的他,焕然一新。
白面小生,柳眉长眼,眼神炯炯,薄唇轻挑。
任听白跟随李木鱼的视线朝那头看去,两人双双带以惊喜的目光打量着他。
任听白大叹:“这人竟是如此年轻?我还以为…他都半百的老头子了…”
“嗯。”李木鱼随口应着,忽而一下,她悄悄浅含笑意,只因李星瀚投过来与她对视上的目光。
二人偷偷眉目传情。
待他二人入座,已是深夜的晚餐才正式开始。
秦霄细条慢理有规有矩的吃着,不说话,也不发出一声动静。
李弈半身支在桌上,了无兴致吃东西。
他瞪着眼端详着桌子这排最边上的苏意统,中间还隔着秦霄、任听白、李木鱼与周知非。
好半晌,他才忍不住心中气愤问苏意统道:“你究竟藏了什么东西在下面?至于用火药嘛你,要把老子炸死啊。”
“没脑子!”苏意统不屑一顾,自顾吃菜。
下一秒,他又越过身边的周知非对李木鱼表达感谢:“喂,天启人,谢谢你这顿饭啊,我很久很久都没吃饱过了。”
说完,他还朝她挑眉,俨然一副与她已经十分熟络的轻松模样。
李木鱼自是能理解他吃饱喝足的快乐,便明快道:“你多吃点儿,没关系的。”
秦霄吃好放下碗筷,起身特意与李木鱼说道:“神女半夜若是还要出门,记得与我说一声,我必须保证你的安全。”
随后,他扫过目光落在对面李星瀚的脸上:“再不经我允许将神女带走,我定要你的命。”
李星瀚哼笑,根本懒得理会。
秦霄与李弈上楼后,大家纷纷吃好却无人离桌。
苏意统一碗接一碗的吃,像把此前没吃饱的饭统统要补回来。
玄烛静坐看着他,感慨万千。
“小白当初请大家吃饭,我也是像你这般的吃法儿,这天底下少有吃不饱的人,你是一个,我与我那笨徒儿也是。”
苏意统边嚼着饭菜边夸赞他道:“这位师傅,如今我们苦尽甘来了,也是天道指引,我们才能与天启人相遇。”
他放下碗筷,豪迈不羁地摊开手,道:“她不偏不倚地就来了我的摊位,一切呐,都是注定的。”
玄烛点头认同,神情耐人寻味,好似在想什么。
李木鱼与任听白齐看向他。
任听白问:“师傅,这人万一接近我们有其他目的怎么办?”
“嗯…应该不会…”李木鱼否定他的胡乱猜想,又思忖着问苏意统道:“你们成天讲天道天道的,难道不会觉得复杂吗?自然发生的事儿就让它发生好了,干嘛还追究它是天道的结果?”
苏意统笑了笑回她:“因为啊,人们总说到底是什么在支配这个世界的运行?为什么任由魔神横行霸道而却未见神明出手?总有太多的疑问,人们既想参透生的本质,又想更接近那些神明之力,凡是存在的,就必有探索的价值,人都是如此。”
李星瀚漫不经心地问他,“当今世上最接近神的人是谁?”
苏意统若有所思,看了眼玄烛,徐徐道:“这世上最接近神的人,在南边雪上之巅,青松派老祖玄冥先生。”
他的脸色忽而神秘,目光迥异盯着李星瀚,“你这问题问的,并不合适,你该问,这世上谁想成神?”
大家都看向他。
苏意统不以为意笑了笑道:“当今世上,神想成人,人想成神,人不像人,更像妖魔鬼怪。”
玄烛似是想要阻止他再说下去,便打断他道:“我徒儿说你是苏家人,怎么回事,不然与我们说说,恰巧我们要去拜访苏家。”
苏意统疑问:“你们去苏家做什么?”
李星瀚忙说道:“实不相瞒,小鱼儿一直以来受梦魇所累,她夜里睡着,转日醒不醒得来都不知道,有时正常清醒,有时三日才醒的来,有时,十日甚至月余,我们想搞清楚为什么。”
苏意统又问:“那跟苏家有什么关系?”
李木鱼说道:“因为我梦元的主人姓苏。”
“苏?”苏意统不明所以。
“苏家没有你们想要找的人,苏家人都正常过头了。”
“嗯,待启程见到苏家人,我自会探识一番,即便找不到人,但或许也可调查一下是否与苏家有何牵连。”
苏意统抬起手捂着脸颊看向李木鱼,“今晚可否让我试试看?我有一万象旋盘,可以测试场量波动,我们不妨一试,在你入梦后有没有其他异常变动。”
“好啊。”李星瀚爽快道。
李木鱼不安地看看他又看看玄烛,这两人坐在一起,各怀心思各自试探人家苏意统,还将此行的目的与她的情况随意抖露出来,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嘛。
深夜晚餐在商定好测试后得以结束,大家纷纷上楼去,每个人都想着要怎么说才能留下来陪在李木鱼身边。
玄烛率先安排道:“这样吧,小白你回房歇息吧,周姑娘…”
周知非抢话道:“我留下来陪神女大人。”
李星瀚劝慰她:“不必了,我陪她就可以了。”
周知非坚决道:“神女大人到底是姑娘家,怎么可以你们两个人大男人在她房里陪她?若是传出去,该有多不好听的话。”
“不至于不至于。”李木鱼忙解释道:“李大星不是那般的人,他说会照顾我就会照顾好我的。”
周知非凝眉,死活不肯妥协,狠狠瞪着李星瀚。
“哎呀,事关紧急,别添乱了,小鱼儿能照顾好自己。”任听白将周知非拉开并说道。
李星瀚抬手搭在李木鱼肩上,又回头与苏意统道:“走吧,时候已经不早了。”
回到房里,李木鱼径自走向床边坐下,看着反而有些拘谨的李星瀚与苏意统,她坦白道:“其实,我并不会因为醒不来而担忧,我还挺喜欢睡梦的,那个叫苏新的女孩儿,她是对我而言一个特殊的朋友。”
苏意统抬手顺了顺绑起的长发,仔细回忆脑海中名为苏新的人。
“苏家自古以来,也没有叫苏新的人呐…”
李星瀚抬手示意他往前些,“没关系,先试试看能不能检测出什么吧。”
李木鱼双腿挪上床去,提起被子盖在身上,依依不舍地看着李星瀚,“那我睡觉喽,幸运的话,早晨就能见面了。”
李星瀚走来坐在她床边,柔声叮嘱:“不管你什么时候醒,我都在。”
“哎,别恩爱了,咱快些开始吧,我可不想熬夜。”苏意统侧着身,嫌弃地看也不看。
李木鱼安心躺好,闭上眼,折腾来折腾去的,她的确有些困了。
“我不一定会遇见她的,若是我睡着了,你们俩便也回屋歇息吧。”
“好。”
他们两人不约而同地应道,彼此互看对方,李星瀚说:“搬个凳子过来坐吧。”
苏意统自腰间的小袋中取出一半个手掌大小的石盘给李星瀚介绍道:“这个,我的老朋友了,我母亲留给我的,当今世上,能做出这般工具的人已经没了。”
李星瀚看着他手中那晶莹剔透的石盘盖子,里头固定有十字交叉中间折角的纤细针头。
“万象旋盘,取四方位,测量天地万象之根本…”
他喃喃自语的话叫苏意统听见,他惊奇地看着他,问:“李公子可懂?”
李星瀚摇头,“我不懂,只是从师傅留给我的书上看到过如此说法。”
苏意统双手捧着石盘,起身将起悬于李木鱼头顶上方。
里头针头微微颤动,偶尔一次猛烈的转动。
李星瀚仔细看着,“怎么说?”
“尚无异常,她只是睡着了。”
李星瀚看着李木鱼,握住她的手以感应她此刻的状态。
她手上的温度在缓缓降低,指骨渐渐失去劲力而变得瘫软。
“她已经入了梦魇了…”
如此同时,苏意统瞠目盯着那石盘看,里头的四个指针极速旋转形成圆面,圆面在极速转动后连带着一切在他的视线中消失。
“竟有如此惊人的场量?”
李星瀚忙起身去看,同样因为那消失不见的指针而倍感吃惊。
“这有什么说法吗?”
苏意统一屁股坐下在凳子上,将那石盘就放于李木鱼手边。
此种情况像完全出离他所知的范畴,苏意统因而愁眉不展。
“不过一个梦而已,怎么会有如此强的场量呢?”
李星瀚疑问:“场量是什么?”
他猜测他所说应该是能量场。
苏意统收回思绪,与他说明道:“世间万物,大到江河山脉,小到尘埃飞絮,一草一木每一个生灵,都有场量。”
果然如此。
“嗯。”李星瀚已然了然于心。
苏意统眼睛满是惊恐,继续道:“场量之间彼此互相影响,若那力量足够强大,足以毁天灭地。”
“可她…”他变得支支吾吾,“不过一个梦,怎会有如此强大的场量?”
时空干涉吗?
李星瀚猜测。
苏意统说的倒是给他提供了个方向。
他郑重其事恳求他道:“我想,你一定可以帮我们解答她梦魇的困扰,拜托你了。”
苏意统大惊失色,“您可太看得起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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