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八音盒锁进柜子里,白念转身夺了网瘾少年徐纪年的手机,表情严肃:“别玩了,我有问题要问你。”
徐纪年愣愣不知所以,说:“那,你问?”
白念:“你有没有试过附身活人?”
徐纪年反应了一下,涨红脸,说:“我不干这事,我是一个正直鬼。”
白念无奈,放柔语气说:“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我就是好奇,好奇你有没有这样的能力。”
徐纪年一副大受惊吓的表情,斩钉截铁道:“没有,绝对没有!”
白念不死心:“那上次在新华书店怎么解释?”
徐纪年一张脸红艳艳的,羞耻度爆棚,超级大声:“那是意外。”
白念的声音不知不觉跟着变大:“有这样的意外发生就说明存在附身人的可能性啊。”
“这我不知道,我也没试过。”
白念冷静的像一个做实验的变态科学家:“你可以试一试。”
徐纪年活像只被逼良为娼的可怜鬼,虚弱挣扎:“我不……”
“笃笃笃——”
敲门声拯救了他,白念恢复平日冷淡表情前去开门,这个点,是安姨。
她有些意外,问她:“姨,有什么事吗?”
白念请她进门坐,安姨摇头拒绝,看着白念欲言又止,最后说:“念念啊,高中生活应该挺辛苦的啊。”
白念不明所以,习惯性否认:“其实还好。”
安姨继续:“我知道你们这个年纪压力大,容易冲动些,但吵架解决不了问题,还伤感情,千万不要急眼了说些伤人的话啊。”
白念还是没懂,呆呆的提取关键词:“吵架……我没……”
她忽然扭头看里屋一脸无辜的徐纪年,明白了。
安姨看不见徐纪年,就只能听见她一个人神经病一样在屋子里大吵大闹,以为她在用手机和同学吵架。
这栋楼的隔音确实有点糟糕。
反应过来自己扰民了的白念瞬间面红耳赤,低头道歉:“对不起,都这么晚了让您跑一次,我下次一定注意。”
“唉,都是小事,”安姨摆摆手,又警告她,“不过下次可不能吵架了,别和我道歉,赶紧去和你同学道歉。”
白念送安姨回她房间,晚风一吹冷静些,关门后低头对徐纪年说:“对不起。”
徐纪年受宠若惊,不自在说:“没关系,原谅你了。”
手机里的小人早被小怪杀死了,白念将手机还给徐纪年。
组织好语言后白念才开口:“我不是让你去做坏事的意思,我只是想,如果你有想做的事情,但做不了的话,那可以利用我的身体去做。”
哪怕是和一群男生踢足球。
只要一想自己那穿着短袖短裤,姿态豪迈地和一帮汗哄哄的男生踢球传球,称兄道弟的画面,白念的决心便忍不住动摇。
她强迫自己别多想,急切地问徐纪年:“你觉得怎么样?”
徐纪年放下手机,很久很久地盯着她看,许久后问道:“你是在愧疚,想补偿我吗?”
纷纷扰扰的思绪忽然沉淀,白念回答:“是啊,你变成这样都是我害的,我想补偿你,有什么问题吗?”
一人一鬼忽然陷入一段诡异的冷战当中,具体表现在,徐纪年虽然离不开白念,但也拒绝见白念,整只鬼待在白念看不见的暗处,不与白念交流。
即使白念用手机诱惑也不为所动。
他游戏里的每日任务已经放弃好几天了。
而白念从一开始呼叫徐纪年无果,知道他的意思后也选择沉默,就当身边没这只鬼。
日子一天又一天地过去,临近毕业季,学校氛围因为毕业典礼而变得活跃,每个班要求出一个节目,同时老张宣布要做文理分班的准备,嘱托大家好好思考好好选择。
下课铃响,众学生强行绷紧的腰背通通如风吹倒的麦子一般伏桌,歪七扭八的毫无活力,白念上下左右环顾四周,还是看不见徐纪年。
她冷着脸想,就这样吧,徐纪年本来就不该一直待在她身边,既然自己想不明白哪里出了错让徐纪年只能留在她身边,不过她可以找专业人士,超度他。
本来就是错误的,让一切回归正轨都很好。
身边同桌喋喋不休撺掇班里平时挺活跃的两个男生表演二人转,两人也不推脱,当场演了一段,逗的柳雪哈哈大笑,身子一歪倒白念身上。
白念推开她,柳雪想到什么又贴过来,笑嘻嘻问:“周末一起去红山寺逛庙会?”
这正是她所想的,白念欣然应允:“好啊。”
顿了顿她又问柳雪:“如果我想请大师解惑,需要多少钱?”
这话问得柳雪一愣,答:“我不知道哎,我也没试过,怎么,你最近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
有也不方便和柳雪说,毕竟她不知道另一个当事鬼的意思。
想到徐纪年,白念忽然又拉下脸,想他简直莫名其妙的,自己很少主动去为别人做什么,就连和柳雪玩的亲近,也是柳雪先主动热情的。
头一次热情主动对方却不领情,白念很受伤,受伤的同时忍不住推己及人,想一开始面对冷言冷语的自己,柳雪是不是也很难过。
这么一想,她看柳雪的目光慈爱许多,只把人家小姑娘在这三伏天看的毛毛的,搓胳膊问她:“你怎么了?”
白念:“没什么,只是忽然发现,你这么好,我却从来没有好好珍惜过你,我应该对你再好些。”
柳雪一愣,然后秒接戏,抓着她的手深情款款说:“你知道就好,我明天早上要吃小张家的香菇肉馅小笼包。”
“买!”白念大手一挥,霸气道。
红山寺一年一度的庙会是J镇大事,重要到这周末会有专门的公交班次送他们去红山寺,临近高考,每年都会许多学子在家长带领下去求金榜题名。
柳雪此行主要有一个难题——她基本各科均衡,但理科令她稍显吃力,她不知道选文选理。
按父母的意见肯定选理好,出来好找大学好就业,只是柳雪心里一直犹豫,最后决定来红山寺问一问菩萨。
“看命运要令我漂泊至何处。”
柳雪非常做作地吟这一句满满中二气息的话,在公交站前等车,白念搓着胳膊,默默离她远些,商量:“我们要不不坐公交车,打出租过去也可以啊。”
柳雪一脸你是哪里来的冤大头的眼神看她,说:“这会儿的出租都很黑心的,来回绝对过二十,宝,公交才三块,比大小,你小学学过吗”
白念抛出万能借口:“我晕车。”
还加重语气强调:“只晕公交车。”
“哈?”
柳雪属实是见识浅薄了,不过公交车到站,来不及多解释,司机开门望向两人,柳雪摆摆手示意不坐了。
虽然白念还没有解释清楚,但柳雪还是先一步站在她身边,白念说不感动都是假的,她仗义道:“打出租,车费我出了。”
柳雪翻白眼,拒绝:“不用,就这么点钱,等你有个不限额的黑卡再来给我充大款,包养我。”
招来出租车,白念眼疾手快坐副驾驶,冲司机盈盈一笑,报出地点后付钱,令柳雪毫无反应客气的机会。
她抬头看后视镜,本想对柳雪做一个得意表情,不想看见柳雪身边坐着好久不见的徐纪年,白念心脏忍不住重重一跳。
白念一时卡壳,表情十分扭曲丑陋,徐纪年看起来似乎也没有和解的意思,冷着脸扭头看窗外。
刚刚泛起涟漪的情绪瞬间一片冰天雪地,白念绷着脸,只偶尔回应出声回应柳雪。
到达红山寺下,出租车司机将车停在马路边,山下停车场已经没有空位,山脚下视野开阔,哪里都能看见人,白念不喜欢热闹的人也能被节日气氛带动,心情稍微舒展。
上山有一段很长但平缓的坡,每两百米就有一道古色古香的大门,看着很阔气,就是和路两边的小摊不搭。
小摊有卖气球的,有卖玩具的,也有卖手工艺品的,但更多的是各种特色小吃。
路上行人不多,但大家默契遵守左手上山右手下山的规矩,方便将每一个摊点都能照顾到。
半路发现一对青年夫妻卖汉服头饰,一个五十,装饰在红伞上十分仙气飘飘惹人注目,但被价格劝退的也不在少数。
柳雪犹犹豫豫地站在摊前,她有些心动,但这两个簪子就是她一周生活费的,属实消费不起。
“喜欢的话回头咱们买材料自己做。”
白念找借口硬拉柳雪走了,走出很远,柳雪才小声和她说:“我觉得这对夫妻有点可怜,好多人看他们的东西,看看摸摸的却不买,就很……嗯,你明白吗”
白念明白柳雪的心软,但很难感同身受,她左顾右盼,指着前方一个摊点,说:“那里有一个老奶奶在卖鞋垫,也很可怜,鞋垫十块钱三个,刚好你能消费的起,去吧皮皮虾!”
柳雪小脸一皱,果断道:“不要,鞋垫我又用不上,而且它们都好土。”
白念就笑笑,拉着她继续往前走:“天太热,我们去买雪糕。”
快到红山寺门口时,他们意外遇到了老熟人,南街马记烤面筋店的两位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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