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时温过年要回时家,小程早在之前找好一处公寓给纪向慈,这样他就不用每天都在时温家借住。
前一天,时温帮忙搬运行李,忽然翻到一本书,他刚上大学那会的写的一本中二的出版书——《存活》
很新,像是没多久买的。
他呆滞了一会,才翻开看,折角的是最后一页,上面只写着一句话:
[再没有人需要氧气和水,他们被卷入地狱,不知疲倦的成为机器。
而我需要做个刽子手。]
多年以后,再看这番话还是有些感慨。
他记得当时他很看好的一个同窗,很有灵气,演技也非常好,但演了第一部戏后,他变得满身脂粉气。
穿着低廉就问父母要钱买名牌,没有粉丝就装乖讨巧,有了名气后不打磨自己的演技和共情力,而是接广告,找靠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到现在还混迹在十八线,有时候为了谋生计还要对新人卖笑。
他那时候觉得这很肮脏很不耻,这个圈子里的每个人各有所图,根本没有一点为作品挥洒汗水的真心。
那个同学跟他闹掰的时候红着眼骂他,“你吃过什么苦?你就是命好投到了有钱人的肚子里,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高高在上的看不起我们这些人的努力,你试过因为鞋子破被人看不起吗?你试过熬了几个通宵导演连戏都不给你试的感觉吗?你什么都不知道,这些东西对你来说随手可得,你只会说风凉话。”
当时的他并不理解,只是觉得他被眼前的利益蛊惑了,没有底线,并且坚持认为这个圈子的肮脏,无可救药,最后把自己类比为救世主。
现在来看,真的……好幼稚。
他左右看了一眼,想赶紧收起来,然后偷偷销毁掉。虽然册子很薄,但体积还是很大的,他直接塞到了自己的针织衫底下,拖着肚子站起身。
小程正帮纪向慈收拾行李,看见他偷偷摸摸的,诧异的说了一句,“时哥,你怀了啊?”
此言一出,纪向慈拉箱子拉链的手都停住了,他抬起眼,视线落在时温的肚子上。
“……”
时温恨不得小程没长嘴。
两个人针扎似的目光下,他急不过,一摊手,“没有!”
然后那本书就从他的衣服底下滑了下来,在木质地板上发出了震耳的声响。
时温整个人僵住,当场去世。
正在他石化的时候,小程走去过把那本书捡了起来,摸下巴,“《存活》?老板,这不是你写的书吗?你偷藏起来做什么?”
时温一时间都组织不好语言应辩,这明明……明明不是他的书。
想到这个他瞥眼过去,看到坐在小凳上的男生舒展了眉宇,唇角居然露出一抹浅笑来。
似乎是觉得很有意思。
关键是,他笑起来也那么好看!
时温低头,呆呆地看自己的脚尖,要不……这个锅他就背了吧?
正想着,那边纪向慈就出了声,轻缓而肯定,“是我的。”
“啊!”小程意外,看了一眼纪向慈,心里有点犯怵,但还是忍不住问,“慈哥你买这个干什么啊?”
纪向慈的表情也没什么变换,只说了两个字,“想要。”
时温的耳朵不争气的红了,偏偏他自己没什么感觉,就是觉得纪向慈这个‘协议男友’挺敬业的,这种忽悠人的话真是信口拈来,他都不好意思说的。
脑子里七拐八拐,那边小程吃了一波狗粮,认不住说:“老板你俩关系这么好,干嘛还要分居呢?”
小程就是觉得奇怪,但一直不敢挑明白问,两个人明明关系都那么好了,何必非要分开,不是多此一举还多付一份房租吗?
这个问题真是把两个人问住了。
“像前天晚上,当时聚餐该醉的都醉了,还有个也不知道耍什么酒疯,他一个人独居也没人管,在小区里荡了一晚上秋千才回家。”小程感叹道:“有个照顾的人多好啊……”
前几天聚餐?时温眨了下眼,那天后半场他睡的稀里糊涂的,醒的时候就是第二天了,当时脑袋疼他也没多想,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小程这个问题自然是没有回答的,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敷衍了过去。
等搬好了家,时温把那本书摆在了书架的最后一个位置,被东西挡着,一般人估计根本不会发现,这才放下了心。
“哥。”
听见纪向慈的声音,时温转身,纪向慈一如既往的在他身边放了一杯牛奶,冒着热气。
“今天在这里睡吧。”纪向慈垂眸看他,“外边冷,回去很麻烦。”
时温小口小口喝着牛奶,自然而然的点了点头,纪向慈有些衣服是新置的,时温穿着有点大,但不用再麻烦了,洗过澡,两个人一起躺在床上。
时温家的客房一直都没有收拾,所以在苏省这段时间一直都是两个人同床共枕。
想到自己回去要一个人睡,时温忽然觉得还有点不适应。
他闭眼,却怎么都睡不着,以前这个点他早就开始犯困,反而现在工作轻松下来也不那么贪睡了。
周围漆黑一片,他忽然喊了一声,“小慈?”
那边反转了半身,声音贴的不近不远,“嗯?”
“那天聚餐……”他把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是不是你送我回来的啊。”
半响,纪向慈应了一声。
时温不自然的动了动手,又问,“那你有没有听见我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他似乎觉得这样描述不太对,又改口道:“我喝醉了有时候会胡言乱语的。”
其实是不好意思说,他只记得一个零碎的片段,一张靠近的脸,轮廓线条重影交叠,还有一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没有。”纪向慈的语气听上去很自然,并没有什么特别,“你很乖,睡着了做什么都没反应。”
这话听上去还挺正常的,可是时温却轻易的想歪了,纪向慈是绝不可能刻意这样挑逗他,全都是自己满脑子的脏东西。
正自我检讨着,纪向慈忽然起身,手撑在他颈边,伸手帮他压了下床侧的被子,时温在弱光下看间纪向慈的喉结和下巴,鼻尖漂浮着他身上浅淡的清冽草木味。
时温脑神经绷紧。
那一瞬间,两张脸重合在一起!
旁边没了声音,时温心跳骤快,捂着被子在黑夜中眼睛瞪的又大又圆。
那天晚上的一幕幕如同小电影似的在脑海里闪过,朦胧的、含糊的言语、触碰,让时温仿若身临其境,仿佛有细电流一路从尾椎骨窜上脑门。
真是变态!流氓!
他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
他居然会把那张模糊不清的脸想像成纪向慈!
把性幻想对象带入纪向慈的脸,这是什么肮脏的想法?
时温觉得自己简直不是人。
正在等时温反应的纪向慈听见他低声骂了一句自己,“我可真下流。”
“……?”
请不要那么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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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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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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