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告状贰

对上傅言的视线,秦以淮不由有些慌张。

陈弦官见傅言这么说,便觉她定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随即趾高气昂起来。

他道:“我不过是找我未婚妻说说话,成婚好好歹也是一家人了,结果你却把我打成这样,就因为我去和你师姐见面?”

“无论如何,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陈弦官如此哭诉完,斜眼看了秦以淮一眼。

眼中的挑衅之意不言而喻。

许容卿接过了书童递过来的茶水,道:“早便听闻仙尊威名,晚辈心生敬佩。只是事关晚辈道兄,知晓自己友人被他人欺负,哭天喊地地求到自己跟前去了,也不好拒绝不是,无论怎样,总也得前来理论一番,讨要个说法。”

“你我都不是那薄情寡义之人,您护着您的弟子,我也护着我的友人,谁也不会是冷心冷血的,还望前辈海涵。”

此时的许容卿并非魔修,而是玄洲中另一个门派中门主的首席弟子,地位及高,宗门实力更是与号称玄洲第一宗门的万归宗不相上下。

多年来两个门派也从未撕破脸皮去争东争西,即使再看对方不顺眼,背地里再怎么下狠毒的咒术说难听的话谴责祖宗十八代也要维持表面的平和。

傅言身为万归宗长老,不可能不知晓这一点。

别看许容卿这人现在漂亮话说了一大竹筐,自他带着陈弦官入了万归宗起,两人的一举一动傅言无一不知。

她也知道许容卿从进万归宗内开始虽不说话,对宗内一切人事的鄙夷就差写在脸上了。

想想,却还是咬咬牙把斥责的话咽回去。

毕竟,就算不是许容卿,江落一直心仪,且现在已是她未婚夫的陈弦官也在这。

就算不是为了维护宗门名誉,只是为了她的弟子江落,那也不好直接撕破脸。

傅言道:“此事究竟是真是假,我自会调查清楚。”

“阿落和秦以淮是我的徒弟,你好友陈弦官却也是我算的上是我女婿,无论是为大公还是己私,傅某绝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若真是秦以淮无缘无故打伤他,是她先犯下的错,我自会严惩,但若是由陈弦官引起的,我希望二位也能够给我们个交代,不让我的弟子就这样白白受了冤屈。”

许容卿也道:“晚辈自是相信前辈的。”

陈弦官没想道许容卿会这么回答,有些惊讶:“哎,许兄,你......”

许容卿听出陈弦官话语中对他的哀怨,故意对他道:“我怎样?”

陈弦官脊背一凉,缩缩脖子,不敢吱声了。

秦以淮攥紧手,好一会儿才平定了心绪。

她道:“师姐已经明确拒绝了陈弦官一起下山的请求,还想继续死缠烂打,我怎能不上前阻拦?”

“若我不管,保不齐他会干出什么事儿。”

秦以淮这话倒是没有企图撒欢浑水摸鱼,把傅言糊弄过去的意思,字字发自内心。

江落先前拒绝陈弦官下山的原因很简单。

虽然这本小说的作者并没有明确告诉读者,原装的江落与陈弦官下山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明眼人也都能猜得出了。

许容卿默不作声,闻言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手里一口没动的茶水。

陈弦官看着身形如此瘦小的江落。

不知是不是因为总算是发现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孩子揍的连亲娘都不认得,还被自己的未婚妻和大哥发现,到底有多羞。

陈弦官涨红了脸,有羞也有气,倒是急了眼,说话也不用先过一遍脑子。

他捂着脸上左脸上中了一大块的伤,朝着秦以淮喊道:

“你有什么证据说我那天晚上一定会留着阿...你师姐过夜,对你师姐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秦以淮无所谓地一摆手:“你怎么这么确定,我没有证据呢,早说啊,我这儿有的是你的英勇事迹。”

陈弦官脸色顿时变了。

秦以淮看着他笑了,补充道:“不管是你当时准备如何花言巧语诱骗我师姐的,还是你对陈家管辖范围中的平民百姓们的一言一行。”

说完,秦以淮转头看向江落,眼神顿时便了。

那隐藏在眼底一闪而过的温柔把江落恍的一愣。

她对江落伸出了手。

常年流落在外的原因,秦以淮的手不如江落白皙,多了几分健康的小麦色,却也纤长,有孩童的稚嫩与柔弱。

只是此时这副肉身的主人换了,柔弱中透出些刚劲有力,即使很微不足道。

手上戒指格外显眼,上面的彼岸花还泛着红光。

秦以淮的身份是魔修啊,江落突然想到。

她刚被自己带回门派不过三天不到,却知道如何运行体和稳当地操纵自己的灵力,属实引人怀疑。

既如此,难免会有有心之人去特地调查她的身世,到时候秦以淮的身份可就暴露无遗了。

虽说秦以淮自穿越而来到现在按理来说不应该,也不可能干出什么损人的事情。

身正不怕影子斜,但就修仙界对魔妖两族的仇恨程度来看,被抓住当然是格杀勿论的,一条活路也不留的那种。

江落看着那上面的彼岸花图样,知道她是想向自己借法力,以此来掩盖住自己施展法术时向外冒出的魔气。

但这终究不是万全之策。

就算不考虑其他,现在已是元婴中期的男主还在此处,在秦以淮海没有学会控制好这具身体的魔气之前,不好贸然行动。

江落在戒指上轻轻一点。

带着红光泛着魔气的彼岸花图样被江落释放出的金色法力流一冲,瞬间四散,在秦以淮诧异的目光中。

江落不动声色地把她的手给压了下去,对她摇了摇头,连带着被秦以淮藏在戒指里的那几个小灵球也给顺了过来。

法力从掌心向几个灵球上汇聚。

灵球逐渐升空,汇聚在一起,通体透明,泛着淡蓝色光泽,好似冬日湖面结起的薄冰下依旧在涌动的湖水。

几个小灵球汇聚而成的大灵球展开,成了一块透明的蓝色“幕布”。

上面出现了男人清晰的面容,正是陈弦官。

他正对着江落展开扇子,眉眼弯弯,笑嘻嘻道:

“我听闻山下你喜欢吃的那间餐馆里头新出了款叫拾春酒,温润香甜,不怎么辛辣,深受女修们的喜爱。反正今天的功课已经上完了,课业也不算多,不妨和我下山游玩一趟?明早早课前保证送你回来。”

画面一转,江落与陈弦官同时出现在蓝色“幕布”中。

江落皱着眉,似乎耐心已经告罄,却还要维持表面平和,十分无奈。

与原本毫无差别,在江落准备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那,陈弦官脸上闪过一丝烦躁。

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变回原本温和的模样,好像刚才浮现出那样神情的根本不是他。

陈弦官就要抬手去抓江落,却被人灵敏地躲开了。

她道:“我身子不适,不宜下山吹风,你的好意心领了,若要相约还是改日再来,我先回去了。”

江落转身后,快速跑出学堂大门离开。

趁着人儿看不着,陈弦官温和的脸色已经彻底崩裂了。

他快步走了一步,欲要将江落“劫回”,紧接着整个人便向后迅速飞去,冲出了幕布展示的范围内。

秦以淮提着长剑的人影出现在地上。

画面一黑,蓝光一闪,灵球上又是一阵光亮。

这次是在一条大街上。

四处张灯结彩,商家或是抬着扁担、糖葫芦四处游走,或是沿街开小铺子吆喝叫卖。

百姓们衣着朴素,衣裳陈旧。

也没多少妇女小姐带有珠宝头饰,装饰素淡,但在普通百姓中也不是贫瘠的存在,一派其乐融融。

“驾!”

一人坐在马车的边缘控制着马匹,手中的马鞭高高扬起。

马鞭声落下,拉车的两只棕色马匹跑的更加迅速卖力,马蹄的哒哒声响,扬起尘土。

沿街叫卖的,或是单纯出门闲逛采购的百姓们,都被飞驰而过的马车扬起的尘土呛的连连咳嗽,慌忙掩鼻。

不少人想要叫骂,却突然想到能用的起马车的人家也不是凡夫俗子,车上坐着的定然身份珍贵,那是万万惹不起的。

只怕叫骂了落不到一点好处,叫车上这人听见了还要前来报复,悻悻然闭紧了嘴巴。

直到灰尘散去,那些个卖东西的老板都是叫苦不迭,卖吃食的更加愁眉苦脸。

“哎呀,你们看嘛,刚刚那马车开得飞叉叉的,扬起沙尘,全整到我这卖的吃的里头咯,就这鬼样子,啷个还会来买东西哟!”

“他们平日里就晓得作威作福,啥子实事都不干,咱在他们眼里,怕是连蝼蚁都不如哟!还拿不拿我们当人哦!”

这些声音被恰巧录入了灵球中。

而当事人陈弦官当然是没听见,殊不知日后自己会因此大祸临头,还在美滋滋的砸吧砸吧嘴。

他还在马车中悠悠然地翘着二郎腿,脚下是两壶已经喝空了的酒水。

这灵球中陈弦官的长相和灵球外的那人不能说多少有点像,那相貌差距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为“陈弦官”倒是多了几分书生的文雅气。

身侧,一个女人环住了他的腰,几乎要浑身瘫软般轻柔倚靠在他的身上。

那女人身穿浅蓝色纱衣,恰似春日花园中最娇艳的花儿,上面缝有盛开的牡丹花纹。长着一双灵动的狐狸眼,满是魅气。

她贪婪地瞧上陈弦官,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拆吞入伏,好把这人占为己有,线条柔和的脸部红润。

衣袖宽大,领口开的恰到好处,露出细腻的,带着些娇粉的锁骨。

她柔声唤道:“陈少爷,昨晚妾身伺候的如何?”

灵珠外。

在场众人:......

这什么东西这是。

傅言揉了揉眉心,看看陈弦官,眼里的厌恶再怎么样也无法掩饰去了。

她又看向站在自己不远处的江落,见人儿面色依旧自然,看起来像是早就知道这件事,而且觉得把这件事放在陈弦官身上并不出奇。

她确实没有过大的反应,心中也没什么想法,早知这人是什么德行。

只是在那女人唤“陈少爷”时看了他一眼。

陈弦官想解释:“不是的,你听我说......”

“闭嘴。”

江落现在连看也不想看他了,更别说听见他说话。

江落不愿听,陈弦官也只好作罢,只当做是江落看到他在外面乱搞,生了气罢了。独自喃喃,却像是说给江落听的。

“我真没有做什么,是她自己非要...我能怎么办。”

江落实在忍受不住,一时忘了人设还需要她的维护,当着陈弦官面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脏话就要脱口而出,被自己死死憋住,把这种想法的苗头掐灭在心里。

许容卿和秦以淮没有发现江落的小动作,傅言倒是默默一笑,尽收眼底。

“幕布”里,陈弦官挑起女人的下巴……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纯白恶魔

苍山雪

共建和谐魔法世界[西幻]

老祖从未见过他道侣

逆鳞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
何知归途
连载中墨者非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