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方才的举动是真是假,对面做到这个份上总不好纠缠下去。女孩顿时面露尴尬,说了句不好意思便匆匆离开。一旁正跟其他队员谈天的迟堂无意中注意到这头,一下子没憋住笑:“干嘛呢你,还非要演。”
“演?小嘉言本来就很特别。”司洲在白嘉言腰上轻轻掐了一下,“对吧?”
司洲像是意有所指,白嘉言没回话。下一场比赛很快开始,白嘉言的脸越涨越红,也不知道是因为司洲刚才当众演的这么一下,还是因为在用力喊加油。他立马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默念了三遍那句写着“千万别被直男师哥迷晕了”锁屏签名。
白嘉言觉得这么下去不行,于是点开了自己平时经常登录的灌水论坛T社区,在搜索栏里输入“让失忆的人恢复记忆”,果然搜出来了不少相关帖子。
他点进第一个。
【楼主:怎么办啊,我儿子在外面玩不小心撞到脑袋,从医院醒来之后失忆了,现在说不认识我,叫我阿姨,还管邻居家的美女姐姐叫妈,怎样能帮助他恢复记忆?】
【1L:这些事发T社区干嘛,问医生去啊】
【2L:楼主小心,你儿子可能是故意装的,就是想勾搭美女姐姐】
【3L:你儿子指不定中邪了,我认识的隔壁家就是,深夜怪声,家人失忆,总有厄运缠身,后来请了师父做法事才算彻底化解,如有需要联系我 v66666】
【4L:楼上打广告别太明显,建议先帮我免费消灾看看有没有用】
【5L:给你儿子多看点老照片,说点以前的事之类的,多见见过去认识的人,应该有帮助】
白嘉言看到这楼回复,想起医生也这么说过,认为靠谱,记下。他接着往下刷,企图找到更多有关这方面的建议,却发现不是怪力乱神打广告就是调侃,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篮球赛最后以数理院的绝对胜利而告终。司洲作为最大功臣,被一众队友簇拥着,硬是要把人拉去校门口一家最近特别火爆的店大吃一顿。司洲硬是拨开身边一群人,朝白嘉言的方向走去:“一起去吃饭?”
球队里的人白嘉言并不都很熟,混入其中多少有些尴尬,于是随意找了个理由推脱。
“结束了我来找你。”司洲说完回到其他队友身边,身影渐渐消失在白嘉言视线中。
……
也的确到了晚饭时间,白嘉言到食堂点了一份牛腩面,填饱肚子就赶回家里,在自己房间床底下翻出一本旧相册,里面有他和司洲从小到大的照片,有合照,也有单独的,每一张旁边都有用小字批注。小时候的字迹显得稚嫩,但随着年纪增长,白嘉言的字越写越端正。
他只简单翻过几页,正打算把东西带回学校,司洲恰在此时给他发了消息:【吃过了吗?现在在哪里?】
白嘉言:【你们结束了?我吃饱了,现在在家,晚上没课】
司洲:【还没,我晚上也没课,过一会我直接来你家。】
白嘉言回了句好,既然拿起了手机,他索性把通知群和各种课群的消息都看了一遍,顺便完成几个网课任务。等他忙得差不多,卧室门被从外打开,司洲换了身日常装十分自觉地坐在白嘉言旁边的床上:“小嘉言,在干什么?”
“对了,”白嘉言放下手机,转而拿起那本颇有岁月痕迹的相册,“我想让你看看这个,说不定你能想起点东西。”
白嘉言慢慢翻开相册,第一页是他和司洲一起去上幼儿园,在门口拍的合照。两个小团子凑在一起,白嘉言显得有些羞赧,司洲倒是很热情地朝镜头打招呼。那时候他还没学会写几个字,一笔一划地在两个小孩旁边都旁边写了5岁。
“这是我和你刚上幼儿园的时候,其实我很怕,但是看你这么容易和其他小朋友打成一片,我就不怎么怕了。”白嘉言说着,面上不自觉带了笑容,“你还带着我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课间我偷偷跟你说想回家,还差点哭出来,都是你安慰我,说有你在,会让我在幼儿园里过得很开心。”
白嘉言顿了一下:“你有印象吗?”
“没印象。”司洲语气冷漠,面上却显得柔和,指尖也轻轻触在那张旧照片上。白嘉言观察着司洲的动作:“真的没有?”
“嗯,没有。”司洲抽回手。
白嘉言没多想,继续将相册往后翻,指着照片给司洲说以前有关两个人的事。他刚刚讲完一段,就见司洲的注意力似乎放在角落的一张照片上:“这张呢?”
相册的主人将视线挪过去,发现司洲看着的那张是自己七岁时的单人照片,脑袋上带着兔耳朵的头饰,在镜头前不好意思地摆出小动物一般害羞的动作。
……他怎么会有这么羞耻的照片,而且自己丝毫没有印象?
“我……想不起来了。”白嘉言认真地回忆片刻,发现自己确实脑袋空空。
“那真可惜。”司洲粲然一笑,侧过头将目光落在白嘉言的侧脸上,“不过,要是小嘉言可以再拍一次这张照片的话,说不定我们两个都能想起来。”
白嘉言啪地一下合上相册:“……你就是想捉弄我。”
“我没有,小嘉言,我认真的。”司洲摆出一本正经的神情,“万一你也有什么重要的事忘了呢?”
白嘉言怔了怔,多多少少有些被司洲说动,但要他现在这么大一个男生摆出这种动作拍照片,实在是有些难为情。他盯着照片,半晌开口:“其实也不是非要场景重现……”
“需要,这是最好的方法,不是吗?”司洲悄无声息地去握白嘉言的手指,似乎想要利用这一个动作止住白嘉言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争辩话语,“先牵一会,我累了。”
白嘉言果然不好再往下说,看着司洲轻轻将脑袋靠在了自己肩膀上。
……
司洲确确实实没有在开玩笑。白嘉言刚下课陪对方到快递站取了一个快递,司洲当场用小刀拆开,包装袋里面是一个和相册照片上一模一样的兔耳头饰。
旁边拆快递的人很多,白嘉言下意识把东西赶忙收进自己包里,看得司洲不由得一笑:“怎么脸皮这么薄。”
“我……我是担心你脸皮厚不起来。”白嘉言匆忙解释。
“可爱死了。”
道具已经到手,司洲忙着实行下一步计划,不知道从哪里借来了一台数码相机,白嘉言看了只觉得夸张。
下午张叔的车停在校门口,司洲带着白嘉言坐进后座,二十多分钟就到了目的地。白嘉言被司洲牵着手,跟着进了三层小别墅,最后转进司洲的卧房。
“过来。”司洲落座在房间正中央铺着的厚毛毯上,朝另一个人开口。白嘉言想起小时候,他和司洲总是在这上面搭积木玩。
白嘉言顺从地在毛毯上坐下,和司洲面对面。司洲顺手捞过白嘉言放在一旁的书包,从里面摸出那个兔耳朵头饰,伸手直接戴在白嘉言头上。
“……很奇怪吧?”白嘉言抬手去摸,毛茸茸的触感很舒服,但就是怎么也无法想象出自己现在的样子。司洲就像是读懂了他的想法似的,特地找了面镜子,举在白嘉言面前:“不会,很可爱。”
结果白嘉言看那镜子一眼,就不愿再看,直接转过身去将脸藏起来:“你骗我。”
“小嘉言怎么都可爱。”司洲一边开口,一边轻轻将白嘉言的身体扳正过来,拿起自己脖子上挂着的数码相机晃了晃,“该摆姿势了。”
白嘉言回忆相册上自己的姿势,他跪坐在地上,两只手掌五指并拢,摆在靠近头顶的位置,装出一副无辜小兔子的模样。他羞耻得想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却还是要强忍着等司洲将数码相机举起来,对着自己按下快门键,还换了好几个角度拍,显得他像个展出的模特。
“你拍很多了,”白嘉言几乎坚持不下去,“想起来什么了吗?”
司洲这才满足地收起相机:“嗯,想起来了。”
“是什么?”白嘉言连忙收起姿势,凑到司洲旁边。
“想起你本来就是小兔子,不然我刚才怎么总觉得你可爱。”
“……”知道自己又被戏弄,白嘉言退回到刚才的位置上,“你慢慢想,我先回去了。”
司洲反应很快,拉住白嘉言的一边手腕开口:“男朋友,勾/引完我就走人,是不是不太合适?”
“我哪有……”白嘉言觉得这句勾/引来得莫名其妙,自己分明什么都没有做。还没等他找到词多解释几句,司洲很快缩短和他之间的距离:“我现在特别想亲,就一下。”
“等一下,这个不行……”
“你答应对我负责的。”司洲握住对方的手略一缩紧,“而且,我不是亲你。”
“那是……”白嘉言正困惑,接着就见司洲伸手将头饰的其中一只兔耳朵轻轻拉下来,抬头凑到上面吻了一下:“我只是要亲亲你的耳朵。”
白嘉言说不出话了,分明这一瞬间他们没有任何的肌肤相触,他却感觉到一种真正亲吻般的暧昧。还没等他从这种状态剥离出来,门外骤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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