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砸窗

次日,谭鸿还在睡觉。

“叩叩——”

伴随敲门声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小谭,伯母喊你下去吃早饭。”

趴在地上的daron跑到门口,吠叫两声。

不断传出的声音令躺在床上的人不满地锤了下床,他接着翻了个身,右手在床上摸来摸去,daron听到主人的动静,一下子爬起来,把头抵到床上,眼巴巴地望着主人。

谭鸿手机没摸到,倒是摸了把毛茸茸的狗头。

他迷迷糊糊地起身下床,走去开门,门外的人还没走开。

又是周盛。

谭鸿先是一愣,接着腾地就升起一股无名火。

周盛穿着黑色无袖衫,双臂肌肉鼓胀,脸上沁着一层薄汗,可以看出似乎刚运动完。他低头看谭鸿,脸上带笑:“小谭,伯母喊你下楼吃饭。”

“我听到了,你可以滚了。”

谭鸿边说边把门往前推。

周盛眼疾手快地摁在了门框上,借力挤了进来,用后背关上了门。

谭鸿抬手指向周盛,脸色涨得通红,声音大为不悦:“这里是我家,你他妈到底想要干什么?”

daron见状迅速冲到主人身边,朝周盛汪汪叫。

谭鸿伸出手摸了下daron的脑袋,安抚完daron的情绪后便让它走开。

周盛垂下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用近乎温柔的声音说:“对不起小谭,我只是想和说说话,我们可以谈谈吗?”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滚。”

“好,那我们先去吃饭。”

谭鸿觉得跟周盛说话根本行不通,抬手又给了他一记耳光:“滚,我不想再听你说一个字。”

啪地一声利落干脆,声音还在房间回荡。

周盛上手摸了下印着巴掌印的右脸,不怒反笑。

他是个知进退的人,知道现在不走只会引来谭鸿更大的怒火,毕竟他吃软不吃硬:“小谭,我在楼下等你。”

妈的,打轻了。

谭鸿拉着一张脸,打开门示意他赶紧滚。

十五分钟后,谭鸿洗漱完换了身衣服下楼。

他刚走出楼梯口,便听见他妈在问周盛的右脸怎么这么红,周盛换上了西装,笑着说他跑完步到现在还没缓过来,说完,他忽然抬起头,在下楼梯的谭鸿毫无征兆地对上他的目光,心蓦地一跳。

谭鸿这几年早上基本都不吃东西,更别说眼下生了一肚子火。

他什么胃口也没有,直接弄了杯手冲咖啡,又往里加了七八块冰块。

留学的这五年无关天气多冷,他早上一杯冰美式,雷打不动。

但那会是爸妈不在身边,现在可不同。

梵女士见儿子一大早就喝咖啡还加冰,脸上写满了不悦:“你多少吃点东西啊,不然你要饿死吗?”

“小谭,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周盛也跟着劝说。

话音落下,谭鸿有些恍惚,思绪飘回到了高一那年,那年每周一早上都要升国旗奏国歌,所有学生都整齐排列着站在操场上。

谭鸿站在队伍的末尾,忽然头晕得很,耳边回荡着激昂热烈的国歌和四周此起彼伏的合唱交融声,接着两眼一黑,他腿一软闷头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来是在医务室,睁眼时,谭鸿瞟见周盛板着个脸,手里拿了个面包。

“怎么了哥,脸这么臭。”躺在病床上的谭鸿有气无力地问。

周盛说:“你又没吃早餐,你每天都在骗我,小谭,你很不乖。”

周盛知道谭鸿起床晚,基本赶不上吃早餐,于是让谭鸿把早餐带进学校,还在身边嘱咐他一定要吃完。

放学后,谭鸿每次都亮着眼睛,紧紧抓着周盛的手,信誓坦坦的向周盛保证他真的把早餐全部都吃光了。

要不是他今天晕倒到医务室查出来低血糖,因为长期不吃早餐导致,周盛都被他给骗过去了。

“我没骗你!”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谭鸿的声音越来越弱,“我真的每天都有吃……”

“你没有骗我?”周盛一把捏住他的脸,俯身压过来,“那么现在肚子在叫的是谁?”

周盛长了双单眼皮,深眼窝,鼻高唇薄,长相极具攻击性,不笑时近乎冷漠无情。

谭鸿尤其怕他这副模样,但也不甘示弱:“我只是今天没有吃而已,你冲我凶什么,别以为你比我大,就可以这么对我!”

“怎么?那你是要向伯父伯母告状吗?”周盛现在也生着气,压根不顺着他。

此话一出,气得谭鸿背过身去,不再搭理周盛。

自那以后,谭鸿每天都要在周盛的注视下吃完早餐,如果有一天他不想吃了,周盛还会生气。

“儿子,还是吃一点吧,为了你的健康着想。”

谭松垣的话拉回了谭鸿的思绪。

谭鸿缄默片刻,对他妈说:“妈,你以后让刘姨早中晚都煮点青菜,种类丰富点,不用放调料,再多买点生骨肉,我儿子也要吃饭。”

周盛不由得攥紧了双拳,将目光投向谭鸿,视线随着谭鸿的走动而移动。

梵女士拧了下眉,扫了丈夫一眼。

“你哪来的儿子?”谭松垣朝谭鸿走来,话越说越急,“出去一趟你还结婚生子了?”

这时,正在花园里浇花的谭老爷也恰好回来了,他推着轮椅来到大家面前,接过话问:“谁结婚了?”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到谭鸿身上,他顿时有些无语,连忙喊daron过来。

daron适时汪了一声,刹时吸引了一众人的眼球。

谭鸿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喏,这就是我儿子,也是爸妈你们的孙子,以及爷爷你的重孙子。”

众人一时都感到无语,除了周盛。

梵女士用力锤了一下儿子的背:“我还以为你真有娃了,不过我听说景琛要订婚了,这是真的吗?”

大家都是同一个社会阶级的人,只要姚景琛不是刻意隐藏消息,过不了多久圈内人都能知道,所以谭鸿也不奇怪:“对,订婚宴在下个月。”

“景琛好像跟你同龄,竟然这么快就要结婚了,那你呢?”梵女士接着问。

谭鸿无法完全忽视周盛灼热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看过去:“我还年轻,我不着急。”

“那小谭你在英国有没有碰上什么喜欢的人,”谭老爷说,“有的话记得带回来看看。”

谭鸿摇摇头:“没有,但我交到了一个不错的朋友。”

谭鸿想着这个话题差不多可以过去了,没想到梵女士扭头问周盛:“周盛,你今年是不是27岁了,这几年有没有碰到喜欢的女人?”

那双狭长漆黑的眼睛瞥了谭鸿一眼,随即对他妈说:“伯母,我主要还是以事业为重,结婚这件事可以慢慢来。”

谭鸿感觉周盛眼睛是不是有点毛病。

没事老往他这看什么?

真烦。

早七点半,一辆黑色迈巴赫离开了万华别墅。

车上坐着两个人。

一个手里握着方向盘正在开车,另一个坐在后座上,偏头看向车窗外。

主驾上的男人瞟了眼后视镜,问后面的年轻人:“这几年在外面过得好吗,小谭?”

谭鸿口气漫不经心:“好得很,我在伦敦交到的朋友很照顾我。”

坐在前边的男人蓦地握紧了方向盘,闭上了嘴巴。

难得周盛这么安静,谭鸿气消了些:“随便找个地方给我停下,我不去你公司。”

“小谭,伯母既然把你交给我,我就得对你负责。”

谭鸿他爸给他放了一天假,让谭鸿明天再到公司上班,而谭鸿他妈让他和周盛一块到公司,修复一下五年内不常联系的感情,顺便学学周盛的经商之道。

周盛接着说:“就像你在伦敦交到的那个朋友一样地照顾你。”

听到男人的话,谭鸿不由得冷笑出声。

这个时间段是早高峰,乌压压的车辆堵了一长排,根本望不到出头。

谭鸿没耐心待下去了,他动手扳动车门,门被锁上了,于是屈指敲了下车窗:“开门,我要下车,否则我就砸破你的窗户!”

“现在在公路上,车辆随时都会走动,”周盛瞥了眼后视镜,谭鸿的视线和镜片上的男人交汇在一起,只见他冷静地说,“等过了这个红绿灯我就放你走。”

“砰——”

车窗瞬间布满了蜘蛛网般的裂纹,谭鸿毫不犹豫地撸起袖子,疯狂地挥起拳头猛砸车窗。

一下又一下,不知死活。

像是没有察觉到他会有这一举动,周盛瞳孔紧缩,迅速推门下车,绕到谭鸿身边,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制止了他的动作。

飞溅得细碎的玻璃碎片刺入谭鸿的手背,鲜红的血液如水龙头般涌出,染红了他整只手,车内刹时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你干什么!”周盛捧住谭鸿的手,带着颤音问,“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谭鸿一把推开他:“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我不稀罕你的照顾!周盛,明明是你在五年前不告而别,这五年你有到伦敦找过我一次吗?没有!那你他妈现在凭什么敢再贸然闯入我的生活?我没这么贱,也请你要点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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