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屁话呢？”雾南箫淡淡看了他面前的人一眼，眼里充满不解与无语。
“我是来给公司赚钱的，不是来陪、睡的。而且都是签合同的时候可没有这一茬。”
公司高层显然不理会他的情绪，手指交叉放在光滑洁白的会议桌上，笑眯眯的坐在老板椅上，脸上的赘肉都堆在一起。
“是没有，但是小南，你要知道，人都是要懂得变通的啊。”
“不会变通，一头钻进死胡同里是没有出路的。”
雾南箫并未理会他，只是安安静静地撑着下巴，认真听着他的话。
他眼神眯成一条缝，闪烁着恶心的精光。
“小南啊，你也知道，干这一行的迟早都会接触这些事，刘总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说是不是？”
“你就陪刘总一晚也不会缺胳膊少腿，相反的，你还能得到大把的资源，甚至能出演大制作的主角，到时候想要什么不是手到擒来？”
“就连那些时尚的品牌方也会主动联系你，谁不得巴结你？粉丝有了，流量有了，人脉也有了，在这个圈子里谁不叫你一声前辈？你不就在圈子里站稳脚跟了吗？”
“流量，地位，资源，钱财，什么都有了。”
“你说值不值？”
雾南箫不说话，只是朝他乖巧笑了一下，虽然是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但是有种让人无语但是又不能打的无力感。
而且下一秒他还坐在椅子上无聊的玩着手指。
李总叹了一口气，温和的再次进行劝说。
“你回想一下沈云润，他当初不就和你一样吗？都是没有背景没有流量的新人，可如今呢？不一样了，他现在可是影帝了，在圈内，谁人不敬他三分？看看人家现在流量多大，粉丝量有多庞大？”
“直到现在，他依旧是炙手可热的影帝，品牌方、大制作为了他争得头破血流，你好好想想，他为什么会获得如此多的荣誉？为什么会那么抢手？又为什么会在短短一年时间里从无人问候的新人摇身一变成了影帝？”
“你好好想想啊到底是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公司看重他！公司愿意给他资源，最重要的是他还听话，他肯听公司的安排，公司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啊！”
他越说越激动，甚至兴奋地站起来用力拍打桌面，然后假模假样的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纯纯属于把自己讲感动了。
雾南箫撑着脑袋，嫌弃似的往后靠在椅子上，轻啧了一声，压根儿就没把他当回事。
“能有这些荣誉，你怎么不亲自去陪刘总？”
说完还故意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总，突然发现什么一般，惊讶的捂着嘴，“抱歉了老板，忘了刘总可能看不上你这样的。”
他勾唇假笑，“真是对不起啊，您不会怪我的对吧？”
语言挑衅，眼神轻蔑得不像话。
李总登时就怒了，眼里瞬间燃起怒火。
他最厌恶别人议论他的身材。
他愤怒拍桌，“你说什么？！你有本事给我再说一遍！”
雾南箫笑呵呵地应了，开心地说道:“我说你身材走样，样貌丑陋，人品败坏，心灵丑恶。”
话毕他还嘀咕了一声，“第一次见有人主动求骂的，真稀奇。怪不得你老婆不要你了。”
这声嘀咕的音量不大不小，只是刚好能让气急败坏的李总听到。
“你老婆不要你了”这七个字飘进李总耳朵，他气得踹了一脚椅子，拿起手边的花瓶就往雾南箫身上甩。
可惜雾南箫早有预料，放下二郎腿单脚往后一蹬，有着轮子的椅子就带着他往后躲开，花瓶刚好落在他刚刚坐的位置。
他眨眨眼，慢半拍伸手拍拍‘被吓到’的心脏，心有余悸似的，“老板你干什么呢？人家都被你吓到了，好怕怕。”
李总简直想一脚踹过去，而且他还不怕死一般眼神贱兮兮挑衅他，连说的话都透着一股死茶味。
根本忍不了一点。
他快步走到雾南箫面前，眼神似乎要迸发出火花，气愤地伸出手，用尽全力的一巴掌就这么落在他的脸上。
光滑细腻的皮肤霎时红肿起来，火辣辣的痛感从脸颊处传来，又那么几秒钟，雾南箫感觉到了耳鸣。
嘴里有一股锈钢铁的味道。
雾南箫的皮肤白皙娇嫩，那张精致的脸几乎是让人一眼难忘，他的粉丝大多数是他的颜粉。
而且很多投资方看上他就是因为他这张惹人生非的脸，可这张脸如今却红肿，隐隐有变紫的趋势。
雾南箫偏着头，稍长的头发散落下来，刚好遮住他眼里稍纵即逝的情绪。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抬眸时平静的盯着李总，“这下你该换一个人了。”
李总被这盆冰水浇得透心凉，瞬间冷静下来，这才感到慌张。
他看着雾南箫高高肿起的右半边脸，再看着他那双眸子里的平静，绝望感向他铺天盖地的袭来。
他颤着手指着雾南箫，语气有些发抖，“你、你是故意的？！”
雾南箫忍着脸上火辣的刺痛，扯了扯唇角，眼神无辜，“老板，你在说什么啊？”
“什么故意的？不是你无缘无故就打了我一巴掌吗？”
在这一刻，李向强后背都在发凉。
他想起了刘非烁对他的嘱咐。
刘非烁左拥右抱，眯着眼睛，说，“小李啊，千万不要让雾南箫的脸受伤啊。他那张脸我可喜欢了。”
以刘非烁的脾气，要是知道自己伤了雾南箫的脸，他的向天娱乐也做不成了。
——
夜，已经凉了。
李梅拿着外套给雾南箫披上，心疼的看着他的右半边脸，恨不得那巴掌打在自己脸上。
“乖宝疼不疼啊，看这可怜的小脸都肿成什么样了，都变成紫色了，嘴角还有血丝，你说李向强怎么忍心下这么重的手啊？要不是保镖在外面拦着，老娘一定给他几脚踹过去。”
雾南箫好笑提醒她，“梅姐，那是你老板。”
李梅生气拍自己大腿，“什么狗屁老板？！感欺负我乖宝，明天就去他办公室闹！看谁以后谁还敢欺负你！老娘的脾气可不是吃素的！”
李梅是公司的老牌经纪人，还是李向强的亲戚，但没有任何好业绩，有些艺人在她手里都快得影帝了，结果被别的经纪人给挖走了。
比如沈云润。
火了之后就跟公司要求换经纪人。
然后李梅就接手了跟公司刚签约的雾南箫。
跟在雾南箫身边五年，虽然他依旧是老样子，处于不温不火的状态，但她早已经把雾南箫当做自己的孩子。
现在雾南箫受了那么重的伤，她心都在滴血。
“乖宝，咱去医院看看好不好？万一留疤了就不好看了。”
雾南箫看着关心他的李梅心里一暖，点了点头。
李梅当即叫驾驶座的助理从后门开往医院。
她盯着雾南箫的脸，叹气。
“乖宝啊，你乖乖跟梅姐说，你跟李向强说啥了？”
雾南箫沉默几秒，无辜的说:“他问我他长得怎么样？我说他身材走样，怪不得他老婆不要他。然后他就动手打我了，还摔花瓶。”
他抱着李梅的胳膊委屈。
李梅沉默，好家伙。
李向强最讨厌别人说有关他身材不好的话，还特别讨厌别人在他面前说他老婆不要他的事。
当初他酗酒导致身体走样，然后他老婆就开始嫌弃他了，于是包了几十个男模，跟他离婚后，拿着他的钱跑了。
这些都在圈里传开了。
所以他很痛恨别人说这些话。
雾南箫知道，但是他还是要说。
看着一脸茫然无辜的雾南箫，李梅摸摸他的脑袋，昧着良心安慰，“没事乖宝，是他活该，乖宝说的就是实话，是他心里承受力太低，不怪乖宝，他打乖宝就是不对。”
雾南箫嗯了一声，“是他自己破防了。”
李梅狠狠点头，“对对对，是他破防了。”
生怕点头慢了一秒，雾南箫就会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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