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雪还在下,但比起前几天要小的多,只是温度没有半丝回暖的迹象。
姜梨望着白粥上的倒影,一个在心里蓄谋已久的计划脱口而出。
“你家有绳子吗”姜梨淡淡问。
“你要绳子干嘛?”沈拂澜紧张起来,皱着眉头。
“大哥,我不上吊”女孩翻了个白眼。
“我家不是还有很多物资吗?”
“抢回来不就得了。”
姜梨语气平淡,省略了中间可能会出现的危险。
“你家和我家一样都是防暴门,用斧子或者棒球棍根本打不开,而且…走廊里这么多丧尸,想来楼下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姜梨把可能想到的结果说出来。
“但如果我们用绳子呢?”
姜梨定定看向窗户,心中早就有了计划。
“现在天气这样不好,如果我们用斧子劈碎玻璃和空调外机,你说,他们会怎么样。”他们先不仁,别怪我不义。姜梨忍住心中产生的愧疚感。
“我拿着斧头用绳子从你家吊到我家空调外机上,逼他们拿出物资,否则,劈碎他们的玻璃。”
姜梨说出自己的计划。
“我同意你的计划,但是你不能去。我去。”沈拂澜紧皱眉头。
“我已经看过你家的格局了,沈拂澜,我比你轻,只要绳子系紧一点,如果我脚滑了你还可以拉我上来。但是我就不行了,如果是你脚滑,我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拉你上来。”
姜梨冷静分析现实。
“而且,这是十六楼…”
别人不知道,只有姜梨知道,沈拂澜如此完美的形象里,最大的缺陷是,他恐高。
特别恐高。
“那也不行”沈拂澜抿唇。黑眸越发幽暗。
姜梨有些生气,都什么时候了,摆在他们面前的哪还有更好的路?
见沈拂澜不同意,姜梨从房间找出绳子绑在腰上。她知道,沈拂澜不可能不管她。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姜梨,这是十七楼。”他拽住女孩腰间的绳子,两人距离很近。
近到姜梨可以看见他面部的绒毛,和泛白的嘴唇。
“是啊,这是十七楼,所以我如果摔…”下去,都要怪你没抓住我。
话没说完,是因为沈拂澜捏着我的下巴吻了上来。
他还睁着眼,瞳孔上的花纹像要把我吸进去。
嘴唇重重碾蹭,带着怒意。
一只手覆在姜梨眼睛上,他凑到耳边,“姜梨,不要说这种话。”
呼吸打在姜梨的耳廓,痒痒的,一直痒到心里。胸腔中是一颗不安分的心跳,发出巨大的声响。
脸腾的热起,姜梨反应过来,推开沈拂澜。
“沈拂澜,你…”正要发作。沈拂澜又上前几步,仔细的给姜梨系腰间的绳子。
“小心点,有我,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安全拉上来。”
看着沈拂澜面上的温柔,姜梨突然想问问当年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就离开。
“你为什么…算了…”那些已经是过去,大家都是成年人,那个吻算不得什么。
极端的末世条件下,还有情绪激动互相残杀的,更何况,是个轻飘飘的吻。
而且沈拂澜,不从来没把你当回事吗。所以…所以就连告别,都不曾跟你说。
姜梨沉默着背上沈拂澜家最大号的背包,右手戴上滑雪手套,用弹力带把斧头和右手牢牢绑在一起。为了以防万一还缠了几圈胶带,在末世当中,唯有武器是自己傍身的资本。
“嗯…等你回来,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他们把绳子另一端绑在餐桌腿上,再将桌子移进卧室关上门。
男人拽了又拽。确认安全后,打开窗户。
雪下的小了一点,但被风刮在脸上还是一阵疼痛。往下看是渺小的建筑和楼层。雪白一片。
落下之前,姜梨对沈拂澜说。
“小狸花,也是死在这样一个雪天。”
所以,太晚了。
她没错过,男人一瞬间僵硬的身体,和怔忪的神色。
情况比姜梨预想的要糟,刚到半空,大风就将绳子吹得摇摇晃晃,不知过了多久,风总算慢下来,但女孩悬在半空的身体已经冻僵,甚至有些感觉不到手中斧头的重量。
看着自己被胶带裹得死紧的右手,姜梨再一次庆幸自己的顾虑。
她用力挥动手中的斧头,敲在排水管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姜梨和沈拂澜早说好了,听到声音就放绳子。果然,绳子又下放了一点。
姜梨家的空调外机早就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脚落上去止不住的打滑。
她用力跺脚,想把冰震碎,绳子摇摇晃晃,低头是百米高空。很多黑色的小点随着声音聚过来。
不行,再这样下去,丧尸会越来越多。
现在他们还不会上楼,但不代表以后不会。
身为一个资深丧尸剧迷。谁知道这场病毒什么时候会结束。
而丧尸,又是否会进化呢?
姜梨不敢赌。
咬咬牙,姜梨又敲在排水管上。
绳子果然又下放了一点,女孩一手紧拉着绳子,腿部悬空,斧子劈在空调外机结的冰上。
果然还得是这种硬武器,才两下,几厘米厚的冰块就龟裂开来。
空调外机仍在嗡嗡作响,想起鸠占鹊巢的两人,姜梨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和沈拂澜差点在楼上被冻死。而背刺她的这俩人在她家吹着空调,吃着她好不容易拿回来的物资。
恶心透了。
怒意一股股涌上来。姜梨压了压,现在还不是报复的最好时机。
稳了稳自己的身体,姜梨伸手敲响窗户。
两三分钟,没有任何动静。
空调外机也悄悄的停了,甚至能感受到屋内两人紧张的嘴脸。
姜梨真气笑了,下来之前她已经给柳依依和陈泽发了信息,他们绝对看到了,却仍把窗户关的这么死。
真不怕她把玻璃砍碎是吧。
姜梨冷笑,挥起斧子,用力劈向玻璃。
“咔嚓”斧子的刃卡进玻璃,交界处呈蛛纹裂开。
伴着碎裂声响起的,还有一道不受控制的尖叫。
“啊”
姜梨听出来,那是属于她曾经的好闺蜜的声音。
姜梨拔出斧子,却因为太过用力,身体直接腾空,下坠的感觉猛地袭来。却又在某瞬间被牢牢托住,姜梨抬头。看见沈拂澜涨红的脸和手臂上暴起的青筋。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沈拂澜,眼眸中的担心要溢出来。
也还好,下来的人是自己,如果是沈拂澜,自己绝对拽不住他。姜梨用力调整身体,在空中用力荡了几次才回到空调外机上。
窗边还是安安静静的,只留玻璃的大洞。
越来越冷了,刚出的冷汗被风一吹像结了冰碴一样。从里到外泛着凉。
姜梨捂着嘴大声喊。
“柳依依,陈泽,我知道你们能听见”
“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害我,但我自认从来没有对不起过你们。”
“现在外面丧尸病毒肆虐,我无意为难你们,但我抢的物资,你们至少要给我一些。”
冷空气呛得嗓子疼,姜梨顿了顿。
“短信,我不信你们没看到,如果不能和平共处,我也不介意,大家一起死。”
“毕竟,有人死在丧尸嘴里,也有人,在这种天气下被冻死。”
窗口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反应。
姜梨咬咬牙举起斧头。
“我数三秒,如果没有我要的东西。我会直接敲碎空调外机和玻璃。”
“1,2,…”
“小梨,别这样…”
“我说了不给她,你听不懂吗?”
陈泽无奈的声音响起,伴着尖利的女声。一阵吵嚷。
窗户被打开,姜梨率先看见的,是陈泽那张含着愧疚的脸。
随后,便是精致全妆的柳依依,身上,还穿着自己的羽绒服。
只是表情,恨恨的瞪着姜梨。
“小梨,对不…”陈泽低声说。
“不用说别的”
“装满。”姜梨把包脱下来扔给他。
“姜梨,你什么东西,凭什么你要什么我们就要给什么。”
记忆中可爱的女孩跟眼前人完全不搭边。
她死死盯着姜梨,仿佛姜梨做了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就凭这个”姜梨晃了晃手中的斧头。
“你!”柳依依噤了声,陈泽拿着包向屋里走去。
柳依依气的跺脚,也跟向屋里,似乎要阻拦陈泽。
窗户并未关。姜梨抬头看了看楼上的绳子,心中出现一个大胆的想法。
晃晃手中的绳子,沈拂澜果然冒出头来。
姜梨用手给他比划,她要荡进去。
沈拂澜果然聪明,一下就明白了姜梨的意思。
他比了个ok的手势,但面上是深深地担忧之色。
他用嘴型说。“注意安全。”
姜梨点点头,拽着绳子在空中荡荡,循着机会翻进了房间。
客厅,陈泽在装物资。
“你疯了陈泽?干嘛把物资给她。”柳依依拽住他的手。
“依依,这些物资从一开始就是小梨的,而且,我们那件事确实做的不…”陈泽深深叹了口气。
“凭什么?陈泽?你想说把她锁在门外不对?我们对不起她?”
柳依依像是被他的话刺激到了,情绪激动。
“陈泽?你贱不贱?谈了一年你连人家衣角都没碰到,怎么了,还喜欢?”
“依依。你不能这么说话。”陈泽放下手中的东西,深深看她一眼。
“我不能,我凭什么不能?”柳依依把包里的物资都甩在地上。
“陈泽,你跟我上床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对不起姜梨?现在觉得了?”柳依依讥讽的声音让姜梨震惊之余又让一切都合理起来。
“而且,你家那么穷,人家姜梨能看得上你吗,我早跟你说过了,姜梨这个人,看不上你,又要吊着你,你还真愿意做她钩上的鱼,陈泽,你贱不贱?”
“柳依依!”陈泽的拳头捏紧。
“怎么了?你要打我?我告诉你,别装什么好人,咱们半斤八两。你睡我的时候怎么哄着我说爱的?姜梨被关在门外时你是怎么反锁门锁的?”柳依依抱着胸,笑的尖利。
“我劝你陈泽,要想继续装下去,一切都要听我的。”
陈泽似是泄了气。皱眉“你说吧,要怎么做…”
“物资不给她,她把窗户和空调外机砸碎了,我们会被活活冻死。”柳依依眼睛转了一转。
“谁说不给她了,只是我们要在里面,多加点料而已。不然怎么对得起,我们人美心善的姜梨呢?”她仰起头,从背包里翻出一小瓶红色液体。
“这是我从那个女丧尸身上搞下来的。你说,喝了这个,姜梨会不会变成那样理智全无的怪物呢,真的,好想看看”柳依依盯着面前的玻璃瓶,嘴角邪恶的勾起。
泛起胆寒的同时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姜梨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柳依依会这么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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