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计划,两人第二天起了个大早,节目组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准备,两人就要出发。林霖顶着鸡窝头,睡眼惺忪,惊讶,“你们起这么早?”然后很是抱歉,道,“可是我们早餐还没开始准备……”
“没事,也是我们临时起意,到时候我两随便吃点就好。”秦朋川笑笑,温和道。
节目连第一期都还只录制到一半,先是午餐推迟,再是早餐都不给嘉宾准备,林霖这个节目主持人只怕被顶出来祭天,秦朋川也明白他的难处,开口解了这个围。
旁边的袁淮不知担心什么,才说两句话,就连连催促,叫他赶紧上车。
秦朋川一副无奈的样子,朝林霖耸肩,连忙应着,跑上车。
负责摄制他们这一对的工作人员也匆忙收拾好设备,跟上。
司机一路跟,发现他俩并不是往任务地去,反而有点南辕北辙,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也只好跟着。开着开着,觉得景色有些眼熟,看到越来越多的店铺,才发现,原来是到了昨天的市场。
他们来市场做什么呢?
一票人都不理解。
但是袁淮下车,背着包,鼓鼓囊囊的,像是要去哪里,摄影师提着设备,赶紧跟上。
左拐右拐,吃早餐的人又渐渐多起来,车来人往,摄影师好悬,没跟丢,但还好,工作这么多年,好歹也练就一身本事,凭借过人的记忆力和脑内模拟能力,最后还是找到目标。
在一个漆器专卖店里。
摄影师看了看自己的设备,又看看坐在柜台吃早餐的浓眉大眼的男人,深呼吸一口,才鼓起勇气,上前,询问是否能够入内摄像。
男人抬头,乜他一眼,冷酷开口,“不好意思,本店谢绝一切摄像活动。”
也不怪他这么冷酷,他这店铺开得久,质量出了名的好,根本不需要再借谁的流量。让人进来拍摄,反倒打扰顾客正常购买。
摄影师碰了钉子,只好悻悻离开,在斜对面点了碗面,一边嗦面,一边拿眼盯着对面,防着袁淮出来,自己没看到,把人跟丢。
一碗面不到的功夫,袁淮就从里面走出来,心情看着不错,摄影师含着一包面,边咀嚼边提起机器,跟上他。
袁淮左转,直走,排队?!
摄影师镜头对准排队的对象——一家老旧的、连招牌都还是手写的包子铺,要不是这些年政府做老城改造工程,只怕连墙面都斑驳发黄。
他竟然会来这种地方排队买早餐?
摄影师表示:这我真没见过。
袁淮今天运气不错,虽然来得不算早,但是还是排到了这家最有名的薄皮豆腐包。老板听他口音不像本地人,热情同他推荐,咸豆浆油条,说街坊邻居吃了十几年,就爱这口。
袁淮不好意思,但只好婉拒,说下次。
老板笑笑,最后给他多塞了两个包子,袁淮看到,掏出手机,要付这两包子钱,老板忙遮住二维码,“你们远道而来,就当我老头子欢迎你们的啦。”
袁淮推辞不过,只好谢过店主好意,拎着早点走,打开车辆定位,导航回去。
袁淮回到车里,很是把秦朋川吓了一跳。他把早餐扔给秦朋川,扭开瓶水,无语,调侃,“聊什么呢?这么入迷?”
“嗐,还能聊什么?是沈哥,说有个剧,有个角色,问我要不要去试试。”秦朋川打开袋子,拿了个包子,塞嘴里,“这是什么包,这皮真劲道。”
袁淮却像没听到这问题,只是说,“有机会那就去试试,不挺好,有什么好纠结?”
更何况,现在这情景,难得有剧组愿意给机会。
当着镜头,袁淮没好说出口。
“主要是,也不知道能不能选上。”
导演在圈内咖位不小,前两年刚出了一部爆款剧,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好多人削尖了脑袋都想往他的剧里挤,要说个把月前,自己可能还有一点渺茫的希望,但是现在,秦朋川叹了口气,为自己生死未知的未来。
罕见的,秦朋川露出了他真实的担忧。袁淮不由得想到自己,他沉默着,搭上他的肩膀,轻笑着,道,“什么时候秦先生也这么畏首畏尾了?”
而后正色,说,“不要怕,我相信你。”
“而且,无论成功与否,你都是最好的秦先生。”
袁淮粲然笑着,鼓励他。
秦朋川莫名心头一松,露出笑来,三两口吃完包子,灌了几口水,精神焕发,“走吧,出发。”
袁淮咬着包子,笑,“这么狼吞虎咽,到时候没剪掉,让你粉丝看到你这样,滤镜都碎完。”
“我还有什么滤镜?”秦朋川笑着,反问。
连结婚这么大的雷都爆了,还有什么滤镜不能碎?
也许是两人起的时间早,做了这么多事,竟然没撞上早高峰,一路顺畅地到了目的地。
然后,袁淮叫秦朋川留在车里,自己去取了票,顺便拿了两份景区地图,回去,打开副驾驶前面的储物箱,掏出支绘图笔,打开手机,照着钱耒给的地图,标志好了徽章位置。
袁淮合上笔盖,眉眼间尽是自信,“走吧,向缆车进发!”
秦朋川兴致却不高,甚至有些紧张,等真看到缆车,咽了几下口水,犹豫地出声,喊袁淮,后者转过头,迷惑地看着他。秦朋川想了想,说没事,就忘记带水了。
袁淮还以为什么大事,原来是这,无所谓地开口,“多大事!我们现在可还有四百多巨款!”
秦朋川苦笑一下,没有搭话。
很快,就排到了两人。
袁淮大跨步,走上去,朝秦朋川喊,“快些,后面的缆车要来了。”
秦朋川只好咬牙,跨上去,然后由着工作人员把门锁上。
袁淮趴在窗边,饶有兴致地,看外面的景色。
他很少有机会看这样的风景,小时候,他没有时间,也不爱看山,后来有时间了,又没有心情。
但是,此刻,他生出一点悔恨,也许,早该看看山的。
窗外,青山绵延,郁郁苍苍,河流在其间蜿蜒流过,像一幅画,却没有哪一副画能有这样的生气与巍峨。
缆车越升越高,渐渐的,一些低矮的山已经小得像座土丘,远些的山,失了色,褪去青翠,只像水墨画一般,而近处的高山,已经被云雾遮蔽,看不真切了。
人在这样的时候,很难不感到天地渺远。人生于天地之间,不过一豆,至于忧愁,更是渺小,又有什么好放在心上的!
看着这样广阔的山河,只会叫人油然生出一股豪情壮志。也难怪杜甫登上泰山,会写出“会当凌绝顶 ,一览众山小”这样的句子来!
袁淮转过脸,想要同秦朋川分享自己的感悟,却看到人呆坐在那里,开始在哪个位置,现在就在哪个位置,一动不动。
墨镜和口罩都没摘,袁淮看不真切秦朋川的神色,但是他感受到那木然背后的紧张,挪到他身边,低声问,“你怎么了?不舒服?”
秦朋川强撑着,摇头。
袁淮把镜头遮住,温声说,“没事,我把镜头遮住了。你不用担心。”
一边说,一边轻抚着他僵直的背。
秦朋川还是摇头。
袁淮干脆摘了他的墨镜,直盯着他,问,“那你为什么这么紧张?身体反应骗不了人。”
“你恐高,为什么不告诉我?什么时候,哪怕在上缆车前说,都没事。”
“钱也好,时间也好,输赢也好,都无所谓。”
“没有什么,比你的健康和安全重要。”袁淮直勾勾盯着他,不给他一点躲避的机会。
秦朋川避无可避,叹息着,点头。生怕不够,还回了一声,“我记住了,下次不会。”
“好。”袁淮声音柔和下来,把墨镜还给他,等他戴好,才掀开镜头,继续录制。
他揽过秦朋川的头,轻轻圈着他,“不要紧,我在呢。”
不过,秦朋川既然恐高,那起码有两三枚徽章无法拿到,如果按节目组的要求。
两个人必须同时在场,可是有两枚确定在悬崖峭壁间的桥上,甚至,还有玻璃栈道,按照网友的攻略。
崇山峻岭之间,架一座玻璃栈道,别说恐高症患者,就是普通人,恐怕也没几个不害怕。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遵守规则,自动放弃三枚,在极短时间内重新规划路线,去争取一开始被放在备选位置的河流沿岸徽章;
要么,无视规则,兵分两路,按照昨晚的计划,他负责如意桥等高出的徽章,而秦朋川则去寻找放置在各景点的部分。
袁淮看了眼时间,以他收集到的其他嘉宾的情况来看,河流沿岸的四枚,他们获得的可能性不大。
一来,他们在缆车上花费了不少时间,起码要先把规划路程的景点找完,这样一来,无论如何,都失去先机。
二来,也是最要紧的一点,按照这个调性,很难说他们不会把徽章放在河里哪个位置,而袁淮,不会水。
“这样,我们兵分两路!”袁淮思考好,开口,不带半点商量的余地,“你负责景区,我去搜桥上。找到就报告,顺利的话,拿到六枚就会和。”
一共十二枚,六枚,无论如何,都立于不败之地。
“可是,节目组规定……”秦朋川倚着袁淮,提出自己的担忧。
然后,他就听到袁淮轻蔑地哼了声,无所谓地,“管他!”
“树挪死人挪活,活人还非得困死在规矩里?”
“再说,他们难道不知道你有恐高症?”
袁淮:快夸我快夸我,我这恩爱秀的,简直是出神入化,信手拈来,如入无人之境!
秦朋川:点赞!老婆最厉害!
其他人:没眼看,有没有可能,就是,你亲亲老婆也没记住你恐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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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愤怒的阿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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