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知是在安慰尤凌,还是在安慰她自己。
尤凌也不免有些失望,心里自嘲想,前面几辈子都是自己在说还有办法,肯定能找到办法。
这会儿换成阿丽莎来说,尤凌一时间不知是何滋味。
这场突如其来的“数据变故”好像就这么戛然而止了。
尤凌揣着阿丽莎的安慰和问题回了学校,因着阿丽莎的提醒,她回去的路上都在仔细观察周围的变化。
公共飞行器依旧是混合着不同信息素和金属的味道,宿舍楼下的垃圾桶依旧臭烘烘,单人宿舍的床单散发着洗衣凝珠的清香……
她认认真真用自己的鼻子确认好所有的味道——
都没有变化,她不喜欢也不讨厌。
尤凌大失所望,叹了口气坐在床上,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这场变故好像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后的密林,昙花一现后又让她迷茫了。
在无措中她随意转头,越过洗漱台老旧的玻璃窗往外看,泛黄的窗台上留着上届学生种的枯萎小葱,窗户外是澄澈的蓝天,一望无际的蓝和枯萎的黄,配着楼下长训班跑操时整齐划一的口号声……
朗朗乾坤,岁月静好。
没来由的,尤凌豁然释怀了。
管他有没有变故,有没有办法,就这样吧。
能活活,不能就拉倒。
尤凌报着终究要死的决心正要睡下,却又被自己母亲催婚的电话叫醒——
“你都多大了还不结婚,我和你说邻居家的小芳孩子都能走路了!你已经过了法定结婚年龄一年了,这后面一周是你最后的机会!你还不去看看难道真想到最后过了自主择偶期,再等国家给你随机分配吗?”
这段话对尤凌而言如同催眠,她困极了,没来得及立刻反驳,于是,她的母上大人继续道,“你都不知道国家会给你分配什么人!你是Beta,和Alpha和Omega都不一样,他们可以按信息素匹配度分配,你呢?你有个什么?你这么没用万一分到个没用的人,我们尤家可怎么办啊!”
尤凌终于忍不住了,插了一嘴,“妈,我想睡会儿,昨晚没睡好,这些事等我睡醒再说吧。”
话落,听筒那边,钟诗韵顿了顿,好似想到什么,语气立刻尖锐起来,“你是不是又去医院了?又去看那什么信息素外溢的病?我都和你说了多少次,那是误诊!你是个Beta!根本就不会分泌信息素!你一天天不会给自己找对象,就知道在外面乱花钱!我这么多年真是白养你了!”
尤凌想说疾病可以误诊,但她的感受不是误诊。
她每晚后脑勺都疼得睡不着觉。
这不是错觉。
这几句话尤凌和钟诗韵说了很多次,说了很多世,但钟诗韵从来都听不进。
到如今她也懒得说,于是,在钟诗韵又一次介绍了新的相亲对象给她时,她果断把光脑挂断了。
世界终于安静了,她终于可以睡下。
睡了没多久,尤凌又疼得在夜里醒过来,吃了点药又扎了一针,等到疼痛缓解后她蜷缩在床脚,冒着冷汗,大口吸气,睁大眼睛瞪天花板。
一夜无眠。
也许是求生的意志使然,也许是晚上容易滋生忧郁,尤凌清醒又迷糊的脑子里开始寻找那个,在睡之前决定放弃,又在此时清晰印入自己脑海的问题——
到底是什么改变了,让自己不用死了?
反反复复想了许久也没找到答案。
然后,在尤凌照旧顶着眼下的青黑去上周一早八的军事概述课堂上,在她耷拉着眼,习惯性找到后排靠窗的位置,糊里糊涂地准备趴下时,她的鼻尖突然窜上一股让人沉沦,却又带着冷漠禁欲味道的清香……
困扰了尤凌两天的问题找到了答案。
困意一扫而空,她腾得抬头,瞪大眼睛,将目光紧紧凝视在早就发生变化,而她却没发现的人身上——
她的同桌,许蔚燃。
……
许蔚燃在尤凌这辈子里确实是个非常独特的存在。
这点从许蔚燃的生平经历便能窥见一二。
十三岁的许蔚燃有天晚上突发奇想,背着巡察部队公益派发的手动步枪去了战场。
以一己之力平息了南方星云战区持续了三个月的战争,硬生生用手动步枪将敌军逼退了三十公里开外,一举成为最年轻的单兵战士,荣获军区三等功。
更让人觉得瞠目的是,他拿下三等功后立刻回到军事学院,放弃进入单兵训练的大好机会,一头扎入武器研究上。
三年后,他相继研发制造了史上最强反作用力电磁炮、暗物质能源炸弹、轻机械机甲等一系列的武器装备,在攻击和防御上,都以绝对碾压的实力结束了帝国与敌军长达十年的能源战争。
后续两年,他独立开创了史上第一所公费高级外交学院,帮助上千名困难儿童走入外交学院,走出贫瘠的星球……
除此之外,他还有个更加响当当的头衔——
帝国二皇子。
这些行为和头衔共同构成了许蔚燃的特殊性。
更加让尤凌觉得特殊的是,她重生的这十辈子里,她从未听过许蔚燃的名字。
前十辈子默默无闻的,怎么到了这辈子就异军突起了?
这种极端的反差才是让尤凌觉得最特殊的地方。
但,凡事都有变化,尤凌重活这么多次周围的一切也不都是一成不变。
这都不是尤凌关注的重点,她在清晰地意识到许蔚燃是引起自己信息素分泌浓度降低的唯一变化时,尤凌飞速在脑海里拼凑起许蔚燃第一天做自己同桌的记忆——
时间……正好是在一周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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