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修瑾听出了她话里的戏弄，心中升起莫名的火气，手抬起直接搭在全枫言腰上，感受到她突如其来的紧绷。
她的手缓缓下移，已经快要触到全枫言腿上温软的皮肤了，最终还是收了回来，迂回地紧握住她的手，复又松开，安抚着轻拍了拍。
她声音柔软温和：“睡吧，晚安。”
说完，她转过身去，自顾自闭上眼睛。
倒是全枫言给她整的有些不自在，又找不到理由再和她讲话，有些气闷。
第二天宋修瑾照例早起，全枫言已经不在了。这点时间，真的不够她休息，也不知道全枫言怎么做的到的，睡得少，白天还能神采奕奕的样子。
在夏安的车上，她眯着眼睛如困觉的小猫一样，夏安笑她：“精神点啊，今天开会，你可别丢人了。”
开会是开会，又不用我说话，宋修瑾腹诽。
“董事会那些人，难道还能真的寻些难题问我要我下不来台？”
下午开会时，宋修瑾真的很想打死早上乌鸦嘴的自己。
议题中心原本不在她这里，而是第一季度公司主捧的小花方礼文，宋修瑾同她也是第一次见，却感觉如沐春风，方礼文整个人都像打着柔光，又美又纯，她说话时喜欢笑着，唇边一个小小的梨涡，但声音又是低低磁性的感觉，说话也条理清晰。
真是天生偶像。
“宋小姐，你好。”方礼文伸手同她相握。
“你好，很荣幸能和你同期进入公司。”宋修瑾笑着回应。
“往后都是同事，客套就不必了。”方礼文原本笑着同她讲话，靠近时忽然神情一变。
两人并肩而行，向会议室走去。
“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以为自己能得到全总青眼有多么特殊。”方礼文低着头，有些黯然地说。
宋修瑾察觉她情绪低落，出声安慰：“全总的眼光毋庸置疑，方小姐才貌确实超人一等。”
“可你和她亲近，我却不行。”
方礼文声音透出微微的低落，美人蹙眉，见者难免怜惜。
宋修瑾很坦然：“都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有什么亲近的？”
方礼文话锋一转：“你是在风礼和她认识的吗？”
“风礼？”宋修瑾皱眉。
“没有吗？抱歉，那是我误会了。”方礼文淡淡笑着，但眼中冷意横生。
宋修瑾本身不愿关注别人的私生活，但全枫言又和别人都不一样...
她试探地问了一句：“全枫言经常去那些会所玩？”
她之所以清楚，是因为顾念之前也常去，风礼算是那些会所里最奢华隐秘的一处了。她也进去过，里面装潢典雅，舞调乐声，明面上倒像是个什么风雅之地，但到了包厢里又是另一番场面。
方礼文没有回答，很快到了会议室门口，宋修瑾不好多问，只能暂时压下心里的疑惑。
参会的都是星耀的董事，方礼文一番宏图大展的演说让众人满意地连连点头，等到她的演讲差不多结束，宋修瑾已经准备好早点散会，回去看剧本。
方礼文却突然将话题转到她身上，对她一通天上有地下无的夸赞，宋修瑾很自然地接下来，也顺势讲了讲自己的规划。
她没有草稿和演示，信手拈来讲了半天，旁征博引，恨不得把星耀和全枫言的各种光辉履历都融入自己的经历之中，好像真的亲身参与了星耀的成长。
有些董事被她的话勾起往事，甚至忍不住接话续谈下去。
话毕，会议室内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宋修瑾笑着点点头坐下，双手抱胸，想看方礼文还有什么花招要耍。
气氛既然已经热起来了，有人又来了探究之心。就在这时，方礼文说：“我很荣幸，出道的第一家公司就是星耀，能在这里从零开始。宋小姐过去就开过自己的工作室，想必比起听从安排，更擅长规划自己的团队？”
宋修瑾淡然自若，没有接话。
有人提起：“你以前的工作室倒是不简单，是自己组建的吗。”
“看来赏识宋小姐的人不在少数。”方礼文依然笑得春风和煦。
宋修瑾正要开口，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确实如此。”有人开了会议室门，全枫言缓缓走进来。
主位上的董事连忙站起来给全枫言让座：“全总怎么来了？您今天不是要和林氏商谈合作事宜？”
全枫言坐在主位上，按着太阳穴说：“你们继续。”
她来了，方礼文立刻闭上了嘴，羞涩得低着头，也不看她。
宋修瑾看着觉得怪好笑的，方礼文刚才不是还想耍她逞威风吗，怎么全枫言来了立刻化身小绵羊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方礼文对全枫言，可不像是什么普普通通的上司下属感情。
“咳，我们正在说，宋小姐履历颇丰，有不少人赏识她。”
全枫言嗯了一声：“现在是我赏识她，别人都不重要。”
听到她的话，宋修瑾心跳都慢了半拍。
她也低下头，半天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和方礼文那种迷妹样子有什么区别，于是又抬头看向全枫言，没想到对方也正巧看着她。
全枫言今天穿正装，纽扣系到最上面一颗，很美很禁欲。
头发也盘起来了，她好像不太喜欢披发？
她盯着全枫言看了半天，全枫言一开始还能和她对视，没多久就移开视线，轻咳了一声好像有些尴尬。
宋修瑾手机一振，低头一看，是全枫言发来的信息：“你看我干什么？”
因为全枫言来了，今天的会就由新人例会变成了给老板的汇报例会，大家都在看全枫言，也没人注意她在做什么，于是宋修瑾悄悄打字：“随便看看。”
咣当一声，从右手边传来，好像是全枫言扔手机的声音。
会议暂停一秒，又战战兢兢地进行下去。
全枫言心情不好，挑刺格外多，两个小时的会硬是拖到中午，宋修瑾饿得发晕，一放人立刻跑去休息室吃饭。
太累了，以为拍戏累，没想到开个会也这么累。
说到底，还是伺候老板最累。
吃完饭马不停蹄地赶去上课，下课又被汤钰拖去讲剧本，等到忙完已经是晚饭时间。
夏安带了晚饭给她，她刚想开吃，发现全枫言发来信息：“你吃了吗？没有的话回来吃饭吧。”
握着勺子的手坚定地放下了。
夏安看着她，满脸问号：“怎么了？”
“没事，我突然不想吃了。你送我回全枫言那。”
行吧，一个比一个难伺候。夏安想起汤钰这几天支使她干这干那的样子就一阵胆寒。大公司不好待，自己一个助理尚且如此，更别说宋修瑾了，那肯定是更受压榨。
不过她相信宋修瑾，在顾念那都吃不了亏的人，全枫言又如何？不在话下啦。
宋修瑾回去了才发现不对劲，说吃饭，餐桌上怎么什么都没有，厨房里也干干净净的？
全枫言坐在餐桌旁看笔记本，带着一副细框眼睛，显得眼睛更大更无辜了。
她敲敲桌子，全枫言这才抬起眼看她，宋修瑾问：“全总，你吃了吗？”
“没有。”
“那，我们吃什么？”
“你来做，可以吗？”
“...”
果然，刚才放弃嘴边的饭回来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她认命地走进厨房，边围围裙边问：“想吃什么？”
全枫言想了想说：“都可以，我不吃咸辣和葱姜，也不吃甜的，不想吃米饭。”
都可以，行吧。
宋修瑾做的很快，厨房飘来一阵阵香气，全枫言抬起头往里面望了一眼，看到宋修瑾挽起的衣袖，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她手很好看，手腕也好看。
脖颈也好看，身上的味道似药似花，让人感觉安宁，又激起心里的涟漪。
全枫言看了一会儿就收回视线，再也没有心情看文件了。
她收起电脑，坐着等吃饭。
两人吃上饭已经到了八点，简单一碗面被宋修瑾做的香气四溢。
宋修瑾递来筷子，说：“你看，我给你煎的鸡蛋，是爱心形的。”
全枫言接过筷子：“谢谢。”
宋修瑾坐在她对面，开始吃饭。
吃着吃着，她想起白天方礼文说的话，状似不经意地说：“方礼文真的很漂亮呢，我今天第一次见她，感觉很投缘。”
全枫言吃着面不接话。
她继续问：“你和她怎么认识的？”
全枫言想了想说：“忘了。去哪玩的时候见到的。”
宋修瑾心里一沉，看来方礼文没有说谎。
如果说顾念和那种场合联系在一起，宋修瑾会觉得正常，但是全枫言会去那种地方，总让她想象不出来那副场景。
但是她也确实没有立场指摘全枫言的私生活。
闷闷地吃完饭，宋修瑾收拾完东西，全枫言已经在床上躺好了。
宋修瑾整理着自己的被子，从床尾上去，规矩地躺在一边。
全枫言的声音响起来：“月底你进组，不用住基地酒店，我给你安排好了。”
“好的。”宋修瑾答应一声。
全枫言发现她的低落，探头过来问：“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没有。”
“噢。”全枫言又躺回去了。
您就真的不问了？宋修瑾拽着被子咬着牙，自己转过身，看见微弱灯光下全枫言的眼瞳，眼里只有她。
心里的火一下子消了大半，她扬起唇角轻声说：“靠近点，晚安。”
我只要认识现在的你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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