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枫言只是站在那里,气场就远胜旁人。卫涵一下子就怂了,在场众人都是圈子里的,再孤陋寡闻也不至于不认识全枫言的脸。
全枫言走到宋修瑾身边,问:“怎么,有过节?”
“没关系,一点小事。”
“嗯,”全枫言在长椅上坐下,笑着问施乐:“小施,你家老板最近如何?”
施乐半躬着腰,一副谦逊的样子说:“托您的福,一切都好。”
“你们既然相处不错,就多把心思放在她身上,少在外面结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施乐瞬间明白她的意思,心里也是叫苦不迭,他和卫涵也就是点头之交,谁成想他得罪过宋修瑾啊?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明白了。”施乐连忙点头。
全枫言招招手让宋修瑾过去,她感觉老板要训人,紧张兮兮得过去,却看见全枫言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包装袋,她白皙漂亮的手捏着粉色的袋子递过去,说:“你早上没吃饭,给你。”
宋修瑾受宠若惊,接过来说:“谢谢全总。”
袋子里是一块樱花饼,粉嫩可爱,宋修瑾在心里流眼泪,可不敢吃,回去要裱起来的。
全枫言接了个电话人就走了,走之前还吩咐了夏安几句,说以后早上要按时去接宋修瑾,给她带早饭。
夏安回来之后一直打趣宋修瑾,说全总怎么对你这么好,是不是对你有想法,整得她面红耳赤。
剧组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各司其职,宋修瑾化妆时听见几个助理闲聊,才知道卫涵那个角色已经被换掉了,她不禁咂舌,全枫言效率可真够高的。
不过卫涵自己走后门惯了,这次踢到了铁板,苦果自食罢了,日后就算有剧组想给他开绿灯,也都得先考虑考虑全枫言的面子。
全总怎么那么厉害啊,人又贴心。
察觉到她已经占据了自己全部思绪,宋修瑾摇摇头,警告自己,不能多想,打住,工具人罢了,如果真的沦陷最后伤心的也只是自己。
虽然他们都觉得她年轻,感情上没什么经历。但和顾念的一段短暂的交往关系已经让她学到足够多的东西,这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能自作多情,尤其是她和全枫言这种,完全不是一类人,更别提真正相处。
说到底,互不了解,绝不能因为一点暧昧的信号就丧失底线。
中午对剧本的时候,她和施乐都很快进入状态,这一场戏是男女主执剑相向,由爱转恨,也是剧情的转折点。施乐读剧本的时候颇为感慨:“这一段我真是深有感触。”
宋修瑾问:“怎么,有故事?”
“我和我对象,也经历过反目,分手,最近才又重新走到一起。”
“恭喜你啊。”
“可是我总觉得我不配,”施乐右手紧握,手背上青筋直冒:“喜欢她的人太多了,我是她最次的选项。”
他叹气:“上次有全总帮助,之后我可就没有那种好运了。”
宋修瑾劝他:“你是谈恋爱又不是比武,非得要分个高低吗?”
“可能是你没有体会过那种不平等吧。”施乐语气沉沉。
宋修瑾的妆差不多好了,化妆师笔触重,秀丽的五官被营造出深邃浓艳的感觉,她眉毛往下压,整个人都透出强横的戾气。女主是这场戏的支配者,她需要提前入戏,适应女主称霸之后的气场。
她转身对施乐说:“不平等我经历的多了,你甘愿低人一等,没人改变的了。”
施乐也是个聪明人,点点头,将自己甩出情绪,专心投入进剧本。
开机时,宋修瑾红衣大氅,手执利剑,一张脸美得不沾染丝毫凡俗之气,此时此刻,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在她的身上。
“你...真的要杀我?”施乐站在她对面,身影摇摇欲坠,狼狈不堪,眼中满是愤怒和无奈。
“就此结束吧。”宋修瑾开口,声线沙哑。
利刃斩下之时,镜头拉近,捕捉到她眼里的挣扎和最终的锐意解脱。
“卡!”一条过,导演鼓起掌来,宋修瑾立马恢复了平时的状态,片场响起此起彼伏的掌声,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化妆师上去打伞补妆,宋修瑾长卷的睫毛近在咫尺,看得她有些心动。
没人能抵抗得了她的魅力吧,真像剧本里那个天下无双的女主。
夏安找了一个好角度,给宋修瑾拍了一张特写,然后发给汤钰。
这是她提前要求的,说是要监督宋修瑾在片场的状态。
汤钰收到照片,满意地点点头,转手就把照片发给全枫言。
全枫言收到照片,点开欣赏了一阵,随手点了保存,然后缓缓打字:“发给我干什么?”
汤钰回复:“不好意思全总,发错了。”然后撤回照片。
全枫言冷哼,早就料到她会来这么一出,还好存得快。
汤钰这个人,太会察言观色了,她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宋修瑾,对方就从她的神色中读出了不少讯息。
虽然她自认为够收敛了。
最近睡得好,就很少去别的地方放松,她正觉得少了点什么,就在这时,李澄发信息过来:“今晚有空吗,风礼去吗?”
全枫言想了想,回复:“来公司接我。”
下午的戏拍完加卸妆,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宋修瑾总算缓了口气,她叫来夏安,准备回酒店。
在车上,夏安欲言又止,宋修瑾敏锐地察觉到了,问:“怎么了?”
夏安磕磕巴巴的:“有...有两件事。”
“说。”
“全总说今天她有事不回酒店。”
“好。”宋修瑾玩着手指,心不在焉地回应。
“还有就是,顾念找我了,她说...想见你。”
“你让她滚。”
联系方式都删了八百年了,现在迂回找夏安,也不知是何居心。
“她好像知道你和全枫言的关系了。”
宋修瑾嗤笑:“我和全枫言有什么关系?就算有关系,管她什么事?”
“这...她说怕你被骗,不想让你重蹈覆辙。”
“哼,重蹈她当舔狗的覆辙?我才没有她那么不要脸。”
夏安稳了稳心神,还是把手机递过去,屏幕上是一张照片。
宋修瑾看了一眼,神色忽变。
她收回视线,声音有些颤抖:“她给你发这个,什么意思?想证明什么?”
夏安说:“不然,你还是见她一面亲自和她说吧。她现在就在风礼。”
宋修瑾仰躺下去,闭上眼睛,轻声说:“好吧。”
其实离上一次见顾念并没有过去多久,只是现在宋修瑾看她的脸,陌生又不顺眼。
“修瑾,好久不见。”
宋修瑾被人一路带着进了包厢,随手甩开包坐下:“有话快说。”
她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显然丝毫没有叙旧的心情。
顾念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她低垂脑袋,表情落寞,显得有些失意。
那样子真是让宋修瑾几欲作呕。
穿着旗袍的女人走进包厢,给她们倒酒。宋修瑾连酒杯都没碰,盯着顾念的眼睛,冷淡的声音仿佛带着冰:“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念忽然抓住了旗袍小姐的手,对方娇吟一声,顺势倒进她的怀里。
宋修瑾冷哼:“想表演什么?抱歉,主角是你,我没心情欣赏。”
顾念放开旗袍女,自顾自开始饮酒。
酒杯放下,她说:“你看这些人,是不是很瞧不上眼?我和你一样,我们都是正常人。”
“但是全枫言不一样,她不会有这种感觉。”
“她是不是对你很好,让你欲罢不能?作为前任,我好心提醒你,不要上她的当,她不在乎亲密关系,也不在乎感情,她感受不到被爱,也不懂怎么爱人。”
“你在她眼里,和这些人是一样的。你信吗?”
宋修瑾看着她,眸中情绪淡薄,令人难以读懂。
顾念接着说:“她是很厉害,但那只是她伪装的一面,真正的她,我猜想你还没见识过吧?”
听到这,宋修瑾已经难以忍受,她的每个字都像冰冷的海水灌进她的耳道,让她大脑一阵嗡鸣。
她站起身来,拿起酒杯,一杯酒直接泼在顾念脸上。
“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一副高高在上的作态抨击全枫言,你有什么资格?”
“怎么,爱而不得由爱转恨了?你现在后悔了,当初接个电话就跟狗一样跑去的人不是你吗?”
顾念哑口无言,沉默了半天才说:“毕竟之前,她在我心里分量很重。”
真可笑,宋修瑾笑不出来,她只觉得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了看上眼前这人。
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痴情得不像话,心里白月光高高在上,现在不属于她的那轮月亮染了灰色,多了坑洞,她立刻倒戈相向,质问本就与世俗无关的月亮:“你为什么要变?凭什么要变?”
她忽然觉得,自己与这种完全没有同理心的人置气十分不值当。
站起身来,她说:“我就算崇拜她,也不觉得她理应完美。”
她拿上包,转过身去:“全枫言如果疯了,就是被你们这种人逼疯的。至于那张照片,自己留着欣赏吧。”
顾念望着她的身影离去,抽出纸巾擦去脸上的酒水。
她对着听筒说:“带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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