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二楼,光线柔软昏暗。
音乐轻缓地流淌,可vip卡座的气氛却相当凝滞。
这层楼被包了下来。
只有高亭和高景铄沉默地对坐着。
或者说,对峙着。
直到脚步声传来,店长小心翼翼端上咖啡,打破了寂静。
“二位请慢用。”
店长一眼认出高亭是前段时间开始出现的常客,惹眼的相貌为他们招揽了不少顾客。
但印象里的青年总是眉目沉静的,而此刻他却罕见地轻皱起好看的长眉,流露出戒备的冷意。
而那冷意,悉数落在他对面那位隐匿在昏暗光影中的男人身上。
那是个年纪稍长的男人——也是包场的人。
那个男人嘴角噙着淡淡笑意,带着久居上位者独有的压迫感,笑意是轻蔑的。
——很危险,不好惹。
店长做出判断,露出职业微笑:“二位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男人漫不经心挥了挥手。
店长点了点头,飞快地提着心下了楼。
多待一秒,好奇心都有可能害死他这只无辜的猫。
……
“怎么,不叫我一声叔叔吗?”
眼前的高景铄已有四十来岁,仍是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
他慵懒地拿起咖啡抿了一口,率先打破沉默,“还是说才一个多月没见,又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高亭敏锐地察觉到了“又”字带着嘲讽口吻的重音。
“高总。”
高亭神情未变,“现在可以说了吗,千里迢迢从合京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诶,何必这么生分。”
高景铄的用词亲切,仿佛慈爱的长辈,可语气却毫无感情,甚至堪称傲慢。
“乖侄儿。”他沉声唤道,慢悠悠盯着高亭的表情变化,“就算你不是高家的血脉,我可仍把你当作大哥的孩子。”
“大哥走了,我当然要替他来看看你。”
“乖侄儿”三个字落地的瞬间,高亭镜片下的眼睫幽微一颤。
半年前,高承祁死后,高景铄回国。
十六年没见,高景铄见到高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熟稔地叫他乖侄儿,问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接着,带回高家遗孤,用他这些年在国外的产业攻击他和高承祁苦心经营的一切,再以压倒性的手段将他驱逐。一气呵成,打得他措手不及。
而此次的来意也很明显了。无非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奚落他。
但高亭无法用对待常人的心态面对这个人。
高景铄是最讨厌他的人。
也是高承祁之外,第一个让他感受到关怀的,强大背叛者。
高亭收回心绪。
眸光清冷:“不必。如果是这样,高总可以回去了。”
高景铄盯着他深深看了一瞬。
那眼神深得仿佛要透过他,生生瞧出另外一个人。
半晌,他笑了一声。终于进入话题。
“三个月后是老夫人的生日宴,她希望你也来。”
老夫人是高亭对高家唯一的挂念。
流落在外的真太子回归时,老夫人欲言又止地看了他许久,最终还是没有留他。
他也更换了联系方式,和过去告别。
但若真得只想通知这件事的话,派人找到他新的联系方式,对高景铄来说实在不是难事。
高亭不想再纠缠:“好,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桌上的咖啡一口没动,说完干脆地起身就要离开。
“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高景铄没说话。
然而就在高亭刚转身,要与高景铄擦肩而过的刹那,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传来。
高景铄站了起来。
充满攻击性的气息在瞬间逼近。
分明恒温的室内,冷意扑面而来。
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轻轻搭在他的右肩上。
瞬间,冷意凝做冷汗,沿着密密麻麻的恐惧从脊背窜到头顶。全身的血液凝固住,令他僵直地站在原地,面色苍白,像被藤蔓死死缠绕,动弹不得。
“扑扑——”
肩膀传来轻微的拍击声,应和着对方从鼻腔里溢出的冷笑。
那只从小亲自教他写字的手,仿佛仍像从前一样慈爱地拍了拍他的肩。
高景铄微微低头,语气恶劣。
“你问我来找你干什么。”
“当然是来确定你的病痊愈了吗。”
一字一句,以和当年无二的熟悉口吻,唤醒了他尘封的记忆。
“小——野——种。”
-
叶许之开完会。
食指一勾扯松了领带。
比起设计师精心设计的高定,他果然还是更喜欢高亭当时借给他穿的那件卫衣的质感。
想着,嘴角有些压不住。
视线自然而然地移到电脑屏幕上。
眸光顿时一沉。
高亭的专属账号旁的绿色圆点罕见地消失了。
在线显示绿色。
休息五分钟以上、十分钟以下显示灰色。
离线十分钟以上圆点将彻底消失。
这是高亭第一次断线十分钟以上。
高亭是十足的工作狂,对时间的把控也严苛到近乎变态的程度。
之前为了让他休息而给所有员工下发的通知条例中,要求每三十分钟必须休息五分钟,高亭就刚好卡着时间,每次休息五分钟后必定回到电脑前,即便没有工作也会开着后台做些别的什么事情保持大脑的活跃状态。
但是今天他没有。
他立刻吩咐秘书:“给我调一下城市之心那家咖啡厅的监控。”
-
通体白色的房间,灯光很刺眼。
年幼的自己躺在地板上,很凉。
粗糙但结实的绳子牢牢捆死四肢和躯干,从肩膀和胸口勒过的绳子很紧,有点喘不过气来。他被堵主住嘴,发不出声音。
有人用脚戳了戳他,大脑昏昏沉沉。
“这臭小子还挺聪明,差点就给他跑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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