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Been crying since the day,

The day you went away.

——Marion Raven/Marit Larsen/Matt Rowe《The Day You Went Away》

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周围是冰冷的海水,眼睛完全睁不开,只能隐隐约约察觉到来自前方的一点光亮。

我……溺水了吗。

好累,好疲惫啊。

“是个健康的女孩啊。”

有人抱住襁褓中的她,泪如雨下:“我的宝宝……”

茹唯脑海里突然灌入一声刺耳的声音,就和那天她在符尧冬面前摔倒时出现的声音一样,茹唯皱眉,她没有力气捂住耳朵,只能任凭冰冷的机械音笼罩她整个大脑。

“她是属于我的!”

谁……和谁?

茹唯无法做出求助和呐喊,轻飘飘的身体迅速向水底坠落。

谁来救救我……爸爸妈妈……

有一只朝她伸过来,精准地抓住她的手臂。

“咕噜……”

茹唯睁开了眼睛。

她站在镜子前。

周围全部被黑色的幕布遮挡,因为她穿着是白色的裙子,能看出一点白影。

她很多年没有照过镜子了,作为久负盛名的茹唯来说,她的名字在**就是一个传奇。

许多人都听过她的故事:出身军医,祖辈有红色背景,从小一路学霸,26岁被聘为博士生导师,曾被特派到北非协助,为了和父亲区分用了具有可爱和赞美意味的“小茹教授”来称呼。

茹唯对于自己以上经历不以为然,她一直保持着冷静、客观的职业态度,学生们会觉得她顶着娃娃脸冷脸的样子可爱,让外界觉得自己始终没有长大。

友好的家庭环境、舒适圈内的学术环境加上她扎实的基本功,让她在医学界如鱼得水,她好像没有烦恼过要不要考研、要不要完成艰难又难熬的博士旅程,她总是用人们惊讶的速通方式拿到优秀成果,不管是科研还是一路保送。

她似乎天生就擅长这些。

大家在见识到她在科研上的敏锐程度,严谨的学术态度一以贯之,便没有什么异议了。所有人都知道其父母的响亮名声,没有人敢给她穿小鞋。

但她对这些学术外的东西并不是很敏锐。

有一次,她在实验室折腾到凌晨才回到宿舍,许久未打招呼的舍友喊住要去洗澡的她:“你知不知道上次那个朝你泼水的男生?”

她大脑空白:“什么?”

舍友说:“那天在食堂朝你泼水的男生,今天被院长臭骂了一顿。”

茹唯揉了揉眼睛:“哦。”说完了吗?说完了她走了。

“你知不知道那个男生是故意的,当时在食堂大家都看见了,还把你的衣服泼湿了,就是为了让你出洋相。”

茹唯知道舍友还有话要讲,便停住了脚步,眼睛下方的黑眼圈示意她很困,但良好的素养让她继续留在原地。

“因为他想要你的研究成果,他想夺走你的一作,而且他还是院长的儿子。”舍友毫不留情地抖漏出来,“但他没成功。你参与的所有研究成果都是一作,他想要,他爸也不敢要啊,你爸的荣誉都能压死骆驼,他居然敢碰瓷你?”

“今天院长在办公室里怒骂,还说‘你知不知道她姓什么’,现在又把他调到我们小组,真是好笑。”

其实茹唯并没有刻意隐瞒家世,舍友搬来第一天她就老实说了自己家里都是医生。

但是她姓什么,姓茹,姓茹的医生能有几个,有心的上网搜一搜就知道了。

读书时间她的朋友都不多,基本上只能维持那一小段时间。大家都说她只能远观不可近看。

唯一一个还算不错的朋友是在**实习时碰见的。

冒冒失失的曲羡棠撞倒了她,同样腼腆的两人开始有了交集。

她们像是两颗挂在天上的星星,有人用线把她们连在了一起。

曲羡棠过意不去将口袋里的糖果掏给她,一眼望着跟来的师兄还有没有赔罪礼物。

“抱歉,我们有点着急,我师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多多包涵。”

得体的语言让茹唯的心扑通了一下,她第一次从别人手里接过那么多糖果。

“谢谢……”她抿了抿唇,其实不用给的。

却发现面前的曲羡棠眼神直愣地看着她。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她往曲羡棠眼神方向看过去,有人将她拽进了镜子。

场景再次变换。

“这里是1999年12月31日跨年晚会的现场,敲响世纪大钟宣告千禧年……”

茹唯看着模糊的电视帧数,难以置信。

这个时候,她才七岁吧?

茹唯看向电视机后方的书架,一张照片用蓝色水笔醒目地写着:

茹唯,生于1992年2月4日。

诞生于双春降临之日。

这个笔迹是爷爷的,老人家喜欢用蓝墨水,这张照片是她在出生之后第一次回家后所拍摄的。

这时,身旁的录音机打断她思绪。

“Been crying since the day,the day you went away……”

英语不错的茹唯听完立马翻译出来:

从你离开的那天起,我就一直在哭泣。

这是……什么意思?

谁在哭泣,她吗?

茹唯扪心自问,自己哭泣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是强心脏的人,不管导师用多严格的手段压榨她,她笑笑就过去了。

她的家庭教给她的,不是哭泣。

从小爷爷就经常抱着她在奶奶的遗照前絮絮叨叨,讲他从前的从军历程,面对战友接二连三地倒下,只有把眼泪吞进肚子,才能战胜敌人。

“爷爷想告诉乖乖,哭不能战胜敌人,向前走才是乖乖的路。”

“倘若有天乖乖遇到难事了,乖乖也不要哭。”

“爷爷也不会让乖乖哭的。爸爸妈妈也不会。”

茹唯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假如她真的遇到连爸爸妈妈爷爷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怎么办?

茹唯再次陷入黑暗里。

这次入耳的就是一道道鞭声,皮鞭打在人肉上开绽的声音。

茹唯吓了一跳,内心被突如其来的恐惧包裹,她拼命把自己缩在角落里,仍抵不住惧意。

这是哪里?她为什么会在这间牢笼里?

“别吓我的客人,『秃鹫』。”

“我没欺负她。”『秃鹫』说,一边继续往奴隶身上甩鞭。

缩在角落里的茹唯瑟瑟发抖,这个声音是、这个声音是——

“你是谁?”茹唯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然而她的心脏在疯狂乱跳,脑袋嗡嗡响快要炸开一般。

这个人一定对她做过什么……

茹唯艰难呼吸,密汗散布在额头,心脏似被人从中剖出般疼痛——

好疼……她的心脏好疼……好难受——

茹唯眼神上移,被强迫着抬头。

茹唯看见他穿着燕尾服高礼帽拿着手杖,旁边是一脸凶相的『秃鹫』,手里是一根滴着鲜血的粗鞭。

“我是……。”那人说了什么,茹唯只能看见他的唇在动,眼神却逐渐迷离。

催眠师……

茹唯在脑海中留下这三个字。

茹唯再次被水流包裹。

刚刚快要爆炸的心脏忍受不了再次刺激,茹唯眼前再次模糊。

茹唯看见自己被人拎起来,灌下一枚药和一杯水。

洁白的手套毫不留情地掐住她柔软的颈脖,她如濒水的鱼做无力挣扎,茹唯想,就算她在这人面前死掉,他也不会良心发现放过自己。

这人力气极大,她连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放我出去……”

“乖一点。”这人声音很轻柔,却蕴含着让茹唯恐惧入骨铭心的力量。

又是你。

“於一尘。”这次她终于喊出来了。

即使声音非常微弱,似被风吹着的芦苇。

“你知道我的名字?”

“当……然。”她的声音软绵绵的,看得出来身体状况非常不好。

“你对我……嘶……”

药效在腹中起了作用,茹唯感觉肚子似是要被火焰灼烧,差点给她疼得哭出来。

“一周。在这一周里我会给你定期的水和食物,一周后我再来看你。”

“等……别……”走。

茹唯撑开眼皮想去抓他,无奈落空,冰冷的落门声将茹唯的求助与挣扎隔绝于室。

怎么办……

谁来救救我……

茹唯余光中是密不透风的地下室,随后陷入了永久的沉睡。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还有此等好事?

我在虫族监狱写小说

宁得岁岁吵

不小心与嫡姐换亲后

狩心游戏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
黑白鸽
连载中未知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