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学生的学习底子好，老师授课的速度自然很快，其他的科目乔羽还能正常跟上，只是英语总是有些云里雾里。
随着课程速度的加快，在学习上不仅仅是英语面临着挑战，数学也是。数学倒不是理解能力不行，而是她没有多余的钱去购买课外资料。而数学是一门需要多加练习试题的科目，至少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是需要的。
陈丹丹英语不错，数学相对来说薄弱一些，购买了好几本数学练习资料，知道乔羽没有钱购买，总是将资料借给她看。
可是毕竟只有一份资料，她也不好总是借用。
好在新一学期，勤工俭学的安排已经出来，下个月她就可以拿到钱，去购买资料。
学校安排的勤工俭学，每周只有两三次，大多数是去食堂或者阅读室帮忙。
周二，乔羽安排在食堂帮忙，一下课，她就快速的奔跑起来。
今日天气突然转凉，冷风直嗖嗖的吹进她单薄的棉衣里面，冻的她鼻夹红彤彤的，一进后厨，猛的咳嗽了起来。
烧菜的大厨钱叔关切询问，乔羽表示没事，手上的动作一直没停，快速的戴好围裙，还有帽子口罩，稳稳了心神，咽了咽口水，喉咙好一些，才走到盛饭的地方。
大多数的时候，像她这样勤工俭学的学生只安排盛饭，忙的时候才会帮忙打菜。
乔羽平日里都是安安静静的站在后面，快速的将饭盛好，她也从未注意窗口外排队的学生有谁。
而今日，她想起苏诚上周的交代，不免仔细的看着窗外。
雾气遮蔽着玻璃，雾蒙蒙的根本很难看清人脸，她尝试看了十几分钟后，想着还是以后再找其他机会还苏诚那份人情，比较妥当。
正当她决定放弃的时候，苏毅从厨窗外面，伸进来半个头，看着面前的菜道：“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阿姨行行好，麻烦多给点，真的吃不饱。”
乔羽看到苏毅，透着朦胧的玻璃，她还看到他身后穿着白色外套的苏诚。
看不清脸，但她知道是苏诚。
乔羽很快速的重新盛了多一点的饭出来，递给蔡阿姨，“阿姨，换一份吧！”
蔡阿姨看了看手里略少的饭，想着一个大小伙子可能真的不够，就换了乔羽递来的饭。
乔羽接回蔡阿姨手中的饭，不动神色的多加了一些。
苏毅看着加了不少的饭和还是一如既往少的菜，唉声叹气了起来。
苏诚走上前，弯着腰，指了两个菜。回头时，她正看到苏诚起身间，正浅笑的看向她。
乔羽回过神，她不知道还要多少这样特意的等待，才算还清感冒药的情分。
一想到这里，便眉头紧锁，她讨厌这样，讨厌计划那些额外需要付出精力的事情。
半个小时后，食堂来的学生总算稀疏了些，这种时候，像她这样的学生，已经不用继续帮忙了。
蔡阿姨给她打了不少菜，满满当当的一大盆。其实她胃口并不大，但每次她都会将这些食物给吃完，因为她需要营养。
她没有资格矫情的挑食。
乔羽坐在大厅角落，慢吞吞的吃了十几分钟，成功的噎住了。面前的桌子上出现了一瓶矿泉水，她抬头看见是一位并不认识的男同学。
“同学，请你喝的。”
“你长得真好看”，这是从小到大，很多人对她说的话。
但是她并不喜欢，因为她也听到过，“长得像狐媚妖精一样”的嘲讽。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长得什么样子，那个年代，没有留下一张照片，好像也很正常。
又或许被她父亲藏起来或者毁了，也有可能。
只是，她曾仔细观察过。自己与父亲并没有多少相似之处。
她的父亲是国字脸，双眼皮。
而她是瓜子脸，内双，尾眼略翘。
哦，有一点是相似的，她与父亲都有一个精巧的小翘鼻。
乔羽对于这样的搭讪，见怪不怪，冷着一张脸站了起来。她看到苏诚和苏毅站在不远处，手里同样拿了水，看样子苏毅正在向苏诚抱怨什么。
见苏诚看向她，微微颔首后，走到免费盛“紫菜蛋花汤”区。平时寡淡如水的汤，留到最后，倒是剩了一些渣渣。
盛好了汤，重新走到座位上，喝了一口后，又继续吃那份早已咽不下去的饭菜。
方才给她递水的男同学，很识趣的将矿泉水拿走了。
她看到远处的苏毅手里拿了一根烤肠，满脸得逞的笑意。
她嘴角浅扬，心想有个哥哥真好。
今日吃的实在是太撑了，如果天气好，她会选择去操场走几圈消个食。可惜今日天公不作美，冷风依旧冷嗖嗖的。
乔羽捂紧棉服跑到教室，坐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呆，肚子撑的难受，也睡不着，索性将陈丹丹的数学资料拿出来，摘抄了几道她之前觉得不错的题型在错题本上。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她喜欢这个时候，安安静静的，将已经了解清楚的题目摘抄在本子上，按步就序，不需要思考太多事情。
周日的晚自习，乔娜又来找她，并且给她一本，抄录了几十页的英语笔记本。
里面摘抄了各种语法还有解析。
几种颜色的笔分门别类的写好。乔羽从头到尾都看了，其实，这些语法，她都见老师提起过，也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过。
但是，即使做的再好，她还是不清楚，也记不得考试的时候什么时候要加“to”，什么时候不加“to”。
她的英语，靠的只有简单的一招。
背单词。
她从初三开始，就用省下的钱买了一本厚厚的英语大词典。之后，便每日背二十个单词，反反复复，已经两年多。
初中的英语老师得知之后，点了点头，表示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她觉得也是。
乔娜生气了，她拿着笔记愤怒的道：“我熬了两周时间做的笔记，你就这种态度，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乔羽接过乔娜的笔记本，“谢谢你的好意，我很感谢，只是以后请不要再这样做了，我自己的成绩，我心里有数。”
“你要是觉得这个笔记对你没有帮助”乔娜顿了顿，想了想才继续说道，“每周日下午，我可以抽出两个小时的时间，给你补课。”
一中高一周末还是两天假期，乔羽知道，乔娜这个时候，一般都是会回家。四婶因为要照顾乔娜的弟弟，目前并没有来陪读。
乔娜是一个人在学校外面租的房子。
一中晚自习结束已经快十一点了，而学校寝室关门是十一点半。乔娜如果给乔羽补习，只有中午和周末。
显然中午不太现实，乔娜有午休的习惯，所以只有周末下午了。
乔羽看了一眼四下无人，这才冷声提醒：“乔娜，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请你以后也不要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帮助我，请尊重我。”
贫穷，有个精神疾病的父亲又如何，她，乔羽，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与可怜。
也讨厌所谓的好心，来打乱她生活的节奏。
乔娜对于乔羽突如其来的话，先是呆愣住，然后反驳，“我没有可怜你。”
“是吗”乔羽冷漠的看着她。
乔娜心虚了，她没有继续反驳。
乔羽将笔记扬起，语气又变的平缓起来，“无论如何，我还是表达一下感谢，这里面所记录的笔记，我会努力记住。但还请你，以后尊重我，谢谢。”
乔羽是固执且带刺的，这一点她并不否认。她的脾气并不好，固执的拒绝大多数人好意，也让那些搭讪的男生，望而却步。
她只是不希望将事情变的复杂，如此而已。
乔羽等了两周，才再次等到苏诚来食堂吃饭，这一次只有苏诚，并没有看到苏毅。
苏诚看起来有些疲惫，脸色并不是很好。
蔡阿姨刚给乔羽打好了饭菜，乔羽看到苏诚，连忙放下自己的饭，给苏诚重新打了一份热一点的饭，这一次不仅仅是饭多，连蔡阿姨都给他打多了一些菜。
蔡阿姨打完菜，走到乔羽身边，笑呵呵的道，“你这几次等的人就是他吧！”
乔羽从蔡阿姨的眉开眼笑的脸上，看出了没有恶意的八卦，她连忙解释，“没有，之前他帮了一点忙，所以我才答应，如果他来，多给盛点饭的。”
蔡阿姨“哦”了一声，然后笑道，“既然是你的朋友，那阿姨以后看到了，也给他们多打点菜。”
乔羽很想解释，其实她与苏诚并不是很熟络。
但一想，还是作罢。
乔羽拿着自己的饭菜走到外边，一出门，就看到苏诚，苏诚微笑的看着她。她想装作没看见，都没有办法。
乔羽硬着头皮坐到苏诚的斜对面。
“乔同学，多谢。”苏诚指了指堆的满满的饭菜。
其实如果和乔羽的饭菜比，苏诚的还要少一点，毕竟蔡阿姨还是最爱她的，“没有，只是你比较幸运，遇到的是蔡阿姨给你打菜。”
“不是幸运。”
“什么？”乔羽抬头看着苏诚，苏诚的脸色很疲惫，眼底一抹黑晕。
“我是特意站在蔡阿姨那一列的”苏诚浅笑，“之前看到，你与那位蔡阿姨更熟络一点。”
虽然，苏诚这样的人，看起来不像是会计较饭菜多少的人，她不知道说这样的话，是否是在开玩笑。只是，乔羽看着苏诚疲惫的脸色，并没有笑，只是温声说道：“好好休息一下吧！你看起来很累。”
其实，如果按照平日里，她并不是一个很喜欢多管别人事情的人，只是，她的确觉得苏诚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你知道学校有什么没有人打扰，安静的地方吗？”苏诚岔开话题，看着乔羽不明白的眼神，才继续解释，“我最近在准备数学竞赛，压力有点大，所以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下。”
“你知道的，我弟弟有点闹腾，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很难静下心来。”苏诚继续解释。
一中能安静下来的地方，其实只有那么几处。操场，但哪里不时还是会有一些同学散步，并不算绝对的安静。
还有几处就是各个楼的后墙，实验室楼的后面面朝北，这个季节十分阴冷。目前最佳的地方只有她经常去的东楼。
乔羽看的出来，苏诚的确很累，所以她犹豫了几秒，选择将自己秘密基地让给苏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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