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与谢野医生放下手中用来打发时间的杂志,将搭在右腿上的左腿交替了一个顺序,有些烦躁的啧了一声。
江户川乱步艰难的支起身,右手怔怔的抚上胸口那个空洞的位置。
没有……死啊。
虽然身体上的伤口在异能力[请君勿死]的作用下已经完全恢复,但是疲累的疼痛依然缠绕在江户川乱步的神经上,挥散不去。
芥川龙之介、泉镜花,甚至是没有露面的红叶大姐,全部都插手了这次的事情。
更不用提森先生了,几乎可以肯定这一切的主导者就是他。
江户川乱步自嘲的笑笑,觉得自己实在是矫情,一边拒绝福泽渝吉的邀请一边又将武装侦探社作为了后路的存在。
但是他不能死,他必须活下去。
即使饱尝被背叛、被操纵的痛苦,即使在违背自我间挣扎,他也必须苟延残喘。
夜叉白雪那一刀向他展现了彼岸的路口,确实让他看清楚不少东西。
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再犹豫不决了。
“与谢野医生,感谢你的治疗。”江户川乱步用嘶哑的声带说出这句话,语毕,穿戴好衣物,离开了医务室。
江户川乱步毫不犹豫的径直去了社长办公室。
他要见福泽渝吉,终止这荒谬的一切。
“福泽先生,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很清楚了,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但是……最后一次以这样的立场见面吧。如果可以,就当我们从未相遇过吧……有的时候你也该分清楚了,你潜意识中影响着你的那份感情,其实并不存在啊。”碧色眼眸的少年平静的说道。
福泽渝吉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实则在他心中,也没有想清楚对江户川乱步的那种执着和亲近。
江户川乱步是个相当我行我素的人,他不需要听取任何人的意见,因此也无法被纠正。
自说自话完,他就离开了武装侦探社。
路过某个垃圾桶的时候,他随手将自己那副老旧的黑框眼镜扔了进去。
反正……以后也用不到了。
他撇了撇嘴,似乎是在努力表现出不屑的意思,但是可惜,由于他稚嫩的相貌只给人一种赌气的叛逆感觉。有谁又能想到这样处在青春期的一个少年,早在最污浊的道路上踽踽独行了呢?
“欢迎回来,乱步先生。”不久前才轻松说出杀死江户川乱步的芥川龙之介一如往常恭敬。
江户川乱步假笑着应下,并不理会,径直去了首领办公室。
“哦呀,乱步君,伤已经好了吗?你不在的时候我可真是烦恼透了。”森先生状似苦恼的指了指桌上的遗留文件。
“托您的福,我的伤已经完全恢复了。”江户川乱步的假笑变得更加虚伪。
“那么我想,你或许需要一个特别任务来复健一下。”森先生不容拒绝的拿起一份被单独放开的文件挥了挥,笑容温和。
“我知道了。”江户川乱步上前接过,面无表情的扫视了一遍文件。
森鸥外深深的凝视着乱步,微笑道:“我期待你的好消息,乱步君。”
“……不负厚望。”江户川乱步喉咙中哽了几下,似乎有什么在其中翻滚许久,最终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江户川乱步带着那份文件匆匆离开,而得到他妥协的森鸥外神色却不怎么清晰明朗。
“似乎成长了很多呢……乱步君。”森鸥外暗红色的眼眸中是捉摸不透的深沉。
江户川乱步的成长对森先生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那意味着他掌控对方的力度会减弱很多。
并不深入思考森鸥外此刻的想法和忌惮,江户川乱步去往了最后一站,拷问部队。
尾崎红叶、泉镜花、中原中也,这三个熟人都在这里。
“日安。”江户川乱步冷淡的向着三人打招呼道。
泉镜花垂着头,攥紧自己的手机一言不发。
尾崎红叶从容的旋转着自己的纸伞,点了点头,回道:“日安,乱步君。”
中原中也倒是纯粹的一无所知,和往常一样,挥手招呼道:“日安啊,乱步。”
江户川乱步扯开嘴角,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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