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氛围显得肃穆,张晓明见楚容时进来后就停下了审问,楚容时坐在桌前,将目光聚焦在那份笔录上。
“姓名?”
妇女看上去有些疑惑,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透露出一抹淡淡的困扰。褶皱的额头和微抿的嘴唇展现了她内心的不安,但还是回答道:“我随夫姓,叫克莱尔·鲍恩(Claire·Bowen)。”
“年龄。”
“今年一百零五岁,怎么了吗长官,是有什么问题吗?”
楚容时细细观察着,眉头微微皱起往往是一种思考或者质疑的表现,暗示她可能在思考问题的复杂性或者对回答的准确性有所怀疑。但她还是回答了,这证明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对之前的问题有回答错误的地方。
她的反问可能是在表达对于问题目的的好奇,以及对于自己年龄被强调的一些疑虑。
这些状况都表明她并不是因为触发关键词而回答某些问题。
潜意识催眠是指通过对一个人的潜意识进行引导和干预,使其处于一种类似催眠状态的心理状态。与传统催眠不同,潜意识催眠更强调对潜在心理层面的影响,通过直接与个体的潜意识层面互动,影响其想法、情感和行为。
潜意识催眠可以将人潜在的记忆进行修改,给被催眠人一种,这件事情本来就是这么发生的心理,将伪造的记忆当成真实的记忆。
而杰里米·阿格拉沃尔就是一个非常明显的经典例子,楚容时本以为他只是拥有表演性人格,现在想来,对方只是在自我强调那些‘虚假’的记忆。
他将‘虚假’和真实的记忆混合,形成了‘新的’记忆,这些测谎仪是测不出来的,测谎仪的原理记录一系列生理指标,这些指标被认为在焦虑或激动的状态下可能有所变化。主要的生理参数包括:皮肤电阻(Galvanic Skin Response,GSR),心率,呼吸频率以及血压。
皮肤电阻是测量皮肤上电导率的一种方法,激动或焦虑状态下,汗液分泌会增加,皮肤电阻降低,心率通常会增加,呼吸频率可能会加快,血压也会相对升高。
测谎仪本就不是很有用,并非绝对准确,因为生理指标的变化并不一定与说谎有直接关联。一些人可能因为紧张、生病等而导致类似的生理反应,也有些人会进行自我催眠,形成一种‘理所当然’是这样的心理状态。
潜意识催眠是最能避开测谎仪检测的好方法,对于心理素质不行的人来说格外有用。
很明显,克莱尔·鲍恩的心理素质并不是很好,她可能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坐着审问室里被人审问,这对一位贵族夫人来说,实在过于糟糕。
而她也没出现触发关键词的回答,不排除还没触发关键词的情况。
“没什么,我是新来的审问官,要重新了解一下情况,不用过于担心,放轻松些,鲍恩夫人。”他语气温和,让克莱尔·鲍恩稍稍放松下来。
“能详细说说鲍恩先生失踪前都有什么行为吗?”他问道。
克莱尔·鲍恩稍微皱了皱眉,回忆起鲍恩先生失踪前的种种。她略带犹豫地说:“我丈夫因为工作原因一直都处于长期不回家的状态。他好像一直在研究什么东西,具体我并不清楚。他好像参加了某个保密项目,我也不敢过问。我对那些技术性的事情一窍不通,也不了解这些领域的专业术语。他的工作一直很神秘,但我理解他需要保密,所以我从未深究。”
她的表情显得有些无奈,仿佛她对于丈夫的工作和消失一无所知,同时也深感自己无法参与其中。她继续说:“他好像是在参与某项重要的研究工作,但具体是什么,我真的不了解。我读书读不出来,也不敢过多打扰他。我的责任就是让他在生活上没有后顾之忧,我一直以来都尽力满足他的需要。”她的语气透露出对丈夫的担忧和对家庭责任的坚守。
“在一个多月前他回来休息看望我和孩子,他每过半年就会回来一次,所以我并未起疑。”鲍恩夫人轻声说道。
她沉浸在回忆中,表情透露着一些难以割舍的感觉。这个多月前的相聚似乎是个例外,而她一直以为这只是照常的定期回家探望的一次。鲍恩夫人继续:“他每次回来休息都只会待一个星期,可这次他待了很长时间都没出门。”
这番话让人感受到她对于这次丈夫不同寻常的停留的关切。她接着说:“一次我忍不住好奇就随口问了一嘴,他跟我说项目出现了些问题,他暂时不用回去了。”
“我也没多想,只以为是资金不足之类的,在前天中午用过午饭后,他光脑收到消息说因为工作缘故要出去一趟,很快就会回来。”
“他工作一向很忙的,我就说我会等他回来,但是他到了晚上都没回来。”她对于这种情况提前有所准备,以前的工作繁忙似乎并不罕见:“我只当他是又被工作绊住了脚,等到第二天他还是没回来。”
这些都是已经审问过的全部内容,张晓明还没继续深入调查。
楚容时问道:“既然您觉得鲍恩先生出去工作了,而且他经常不回家,那为何这次选择报失踪?”
克莱尔·鲍恩在听到的那一刻,表情变得有些惊恐。她环顾四周,这个小房间似乎让她感到一丝安全,或许是因为这里是一个陌生而静谧的地方,与她平日里熟悉的家有着明显的不同。
她低声道:“我没收到我丈夫的讯息,这两天有些担心便会难以入眠,就在昨天晚上……”
克莱尔顿时让人感受到她内心的不安和焦虑。她似乎在尽力掩饰自己的情绪,但惊恐在她的眼中仍然清晰可见。她继续说:“我躺在卧室床上,努力入睡。突然听到外边有些细微的动静。”
她的声音微弱而沉稳,仿佛回忆着这一刻的恐惧。她细述:“我以为是儿子出来上厕所,或是丈夫回来了,打算出去看看。可出了卧室,发现走廊上并无一人,灯都没开,乌漆嘛黑的。”
“我走到儿子的房间,一进门就听见罗恩迷迷糊糊出声问我,妈妈?”
“我说是我,我问他怎么还没睡着,他说刚刚起来上了个厕所,刚回到床上。我放下心来,替他碾了碾被角,帮他盖好被子就出去了。”
“我回到房间打算继续入睡,可那稀稀疏疏的声音又传来,而且这次我听得更清楚了,就在隔壁,是我先生的书房里。”
克莱尔的语气在描述这一刻时显得有些颤抖,仿佛恐怖的氛围已经笼罩着她的回忆。她继续:“我很害怕,我的丈夫回来不可能不开灯,一句话不说就去书房。”
“我想着是不是有人潜入了家里。”她顿了一下,继续说:“但我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蜷缩在床上,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仔细听着外边的动静。”
在这一片黑暗和不安中,克莱尔感到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惧,不确定何者更令人担忧,是外面的威胁还是她躲在被窝中的无助。她继续:“那动静在半小时后停了,但我也不敢出门,直到天边泛白了我才敢出房门,推开书房的门,总感觉里面少了什么东西。”
她继续:“房间里好像少了些资料,原本堆成一堆的纸质文件好像全不见了。” 她的视线望向地面,楚容时注意到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虑,眼球微微突出,眼白处布满了血丝,仿佛承受了某种不可言喻的压力。
“我察觉到不对劲,立马报了警,我觉得我的丈夫不会一声不吭就离开。”她语气坚定:“我想请你们帮我检查一下家里,有没有什么陌生人的指纹,我很确定书房被人动过了。”
克莱尔的声音中透露出坚决和不容置疑的决心。她对于丈夫的消失和家中的异样感到深深的不安,而她现在想要找到答案。她说:“我知道我的丈夫,他不会轻易离开而不通知我。”
楚容时点点头,克莱尔·鲍恩的话和神情都没出现什么漏洞,可他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对方没有被潜意识催眠。尽管克莱尔的叙述看似真实,但楚容时心中仍然存在一丝疑虑。在这个充满了谜团和不确定性的案件中,他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
唯一能确认对方是否受到潜意识催眠的方法是找催眠师进行再一次催眠,可是这种做法违反了帝国的法律。楚容时在心中权衡了一下,他明白在涉及到法律的边缘时,必须慎重行事。更何况他们现在没有人会催眠,那个看上去会潜意识催眠的‘疯子’29号也不在这里。
他有些羡慕29号的能力,若是有这种强大的力量,知道真相应该对他来说很简单。
而他也确实好像知道一切,只是他变成了‘出题人’,而自己是‘解题人’。
他被对方牵着鼻子一步步往前走,可他并不觉得烦躁。楚容时对于‘疯子’所设置的步步陷阱感到深深的无奈,他似乎被对方巧妙地引导着前行,每一步都是在解开谜题的同时深陷于更大的谜团之中。
但他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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