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妍脸一黑，别说她今晚压根没约人，就是约了人在遇到这样的情况后，也没心情再去，“再说吧，先把你身上的处理下。”
“其实你根本没约人吧。”沈念从衣服口袋摸出个橡皮筋，把头发绑起来，免得臭鸡蛋液顺着她脖子淌，“你是不想跟我一起吃饭。”
张楚妍心中忍不住叹气，这人总算聪明一回，“没有的事，我真约了人，但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已经跟她说改天了。”
沈念知道张楚妍要是不想说，她怎么逼问也没用，索性就不问了，这个时候有几个保安匆匆从楼上下来，大概是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后面还小跑跟着主办方那边的工作人员。
见到俩人，忙问：“没受伤吧？”然后警惕地往车库四周望了圈，距离事情发生已经过去快十分钟，那几个人早跑了。
“没事，已经报警了，其他的等警/察来了再说。”
张楚妍说完问工作人员：“现在有空闲的休息室吗？我朋友身上被丢了脏东西，需要先处理下。”
刚到就闻到阵臭味，工作人员忙看了眼沈念，发现她已经掉色的红头发上确实沾了什么脏东西，外套也脱掉提在手上，“有，我带你们去。”
“谢谢。”
在录制节目的时候出事，并且还惊动警/察，主办方丝毫不敢怠慢，把张楚妍和沈念带到VIP休息室，“你们先处理下，我们总监马上过来。”
说罢关上门离开。
“这休息室弄得跟总统套房似的。”沈念抬头打量了圈，发现不仅有分卧室和客厅，还有专门做饭的地方。
张楚妍根本不关心这休息室有多豪华，催促沈念：“快去洗洗。”
“很难闻吗？”沈念笑着问。
张楚妍回了个无语的眼神，“你自己没长鼻子吗。”
“是有点臭。”这屋里放的香薰都压不住这个味儿，沈念皱了皱眉，低头时发现指尖也沾上臭鸡蛋液，记得口袋里还有纸巾，就伸手去掏了下。
口袋里的确有包纸巾，用得还剩两张，但沈念掏出纸巾的同时，不小心有什么东西被顺带着掉出来落在地毯上。
沈念低头看了眼，发现是韩延的签名照，被个透明的塑料袋封起来，能清楚看到脸部已经被揉得扭曲了。
“哎——”沈念来不及阻止。
张楚妍已经弯腰替她捡起来，递过来：“偶像的签名照，怎么不收好。”
刚被韩延的私生饭攻击，眼下另一个韩延的粉丝就站在眼前，这都什么事儿啊，沈念懊恼地闭了闭眼睛，已经能想象到张楚妍现在心情有多郁闷。
“我跟那些粉丝不一样。”沈念说。
张楚妍点点头，嗯了声，“我知道，不然刚才你也不会帮我挡那些扔过来臭鸡蛋。”
沈念看着她：“你就这么相信我。”
张楚妍却笑起来，很无奈：“你不觉得自己挺矛盾的吗，一边解释说自己跟她们不一样，一边又怀疑我不信任你，那你说我该怎么做，你才满意。”
沈念睫毛轻颤，舔了舔嘴唇，不知道是不是周边空气不太好的原因，舌尖都是苦涩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只是什么？”
沈念抬眼看向张楚妍，“我不想再瞒你。”
但我想你自己来问我，而不是我去说，明明已经知道我是韩延的粉丝，也知道我接近你的目的，那为什么连句埋怨的话也没有。
张楚妍：“我已经知道你是他的粉丝了，所以你也没瞒我什么。”
“然后呢？”
“然后？什么然后？”
沈念：“知道我是他的粉丝后，难道就不好奇我其实是做什么工作的，接近你有什么目的，会不会比刚才那几个人更可怕，伤害你。”
张楚妍被问愣住，这些问题她当然想过，只是在沈念在停车场替她挡那一下后，就释然了，她心里很清楚，连沈念的恶作剧她都懒得深究，那再去计较促成这些恶作剧的源头也没什么意义。
已经承受过结果，就不去追溯原因，或者说这个原因已经不重要了。
“你接近我无非就是看了网上那些东西，觉得我配不上韩延，想给我点教训。”张楚妍说着突然停下，看向沈念：“其实你跟刚才那几个人也没什么两样，都挺混蛋的。”
沈念心虚地别开眼，口有点干：“那你是吗？”
“网上传的那些都是真的吗，还有跟韩延的绯闻，既然是假的，为什么不澄清，被人误会着被人欺负就不知道反抗吗？”
张楚妍声音带着寒意，她不知道沈念有什么资格来质问她，“你怎么知道是假的，如果我就是那样的女人呢。”
“我听到了，韩延去休息室找你。”沈念看了眼张楚妍，不紧不慢道：“他喜欢你。”
张楚妍怔愣了片刻，转过头望向窗外，冷静许多后才说：“那又如何，这个社会被网络牵着鼻子走的人太多了，她们在跟风中建立自己的三观，完全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凭借几张聊天记录的截图，几张照片，再加上几段不知真假的文字，就以为自己掌握的所有实情，仔细想想也真是可怜。”
“生气你就骂我吧。”沈念不否认自己开始也是那样的人，“不用拐弯抹角。”
“本来是想骂你的，但你在停车场替我挡那一下，就算抵消了吧，我们之间谁也不欠谁，你说得对，你跟那些人不一样，至少你心还是善良的。”
明明是夸人，但却说得跟要绝交似的，沈念想着既然已经说开了，那就一次性问个清楚：“你的意思是，我们以后是朋友了？”
没听错的话，她刚才跟工作人员称自己是朋友。
张楚妍扭头，面无表情道：“不，是陌生人。”
笑意僵在嘴角，沈念满脸不可思议：“你要跟我绝交？”
“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哪里来的绝交。”这么幼稚的词，张楚妍说出来都觉得酸的慌，也就沈念能张开那个嘴。
沈念点点头，像是赞同：“也是，不是朋友怎么绝交，那就先做个朋友吧，绝不绝交的以后再说。”
绕来绕去怎么又成朋友了，张楚妍满脸黑线，不想跟沈念咬文嚼字，“你还是先去把自己洗干净吧，因为真的很臭。”
本该是个比较严肃正经的场合，结果沈念身上那股臭鸡蛋味一直萦绕在鼻间，时刻提醒着她，这人刚才在停车场替她挡了一下。
“行行，我先去洗洗。”沈念也受不了自己身上这股味，扯了扯衣服，皱着眉头往浴室去。
张楚妍松了口气，坐在窗边望着外面，已经快凌晨这个城市依旧繁忙，灯红酒绿，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各自为生活奔走忙碌，品尝酸甜苦辣，每扇亮着灯光的窗户仿佛都在诉说着属于自己的故事。
慢慢，张楚妍的心情平复下来，不再为一些莫须有的事情感到烦恼，往远处想，大家不过都是宇宙中的一粒尘埃，所以她从不提倡自己贷款焦虑，只是替某个没脑子的粉丝感到不值。
韩延是什么人，张楚妍不敢说百分百了解，但也知道个**十，而沈念呢，她到底了解对方多少，就满腔热血的找上门替人家抱不平。
如果真是陌生人倒还好，张楚妍完全可以像对待车库那些人对待沈念，可偏偏扯上些瓜葛，就容易感情用事。
沈念就洗了头，差不多十分钟就解决完，从浴室出来正好赶上警/察来了解情况，沈念把当时的情况如实告知，再加上停车场，各个电梯口都有摄像头，那几个人跑是跑不掉的。
了解完情况，担心受害人受到惊吓，警/察特地又进行了番心理疏导和安慰后才离开。
处理完这些已经下一点，工作人员带着保安把两人送到停车场，沈念问张楚妍：“有驾照吗？”
“有。”
沈念把车钥匙递到她手里，“那你来开吧。”
张楚妍嗯了声，绕到驾驶座，沈念则悠闲地坐进副驾驶，打开手机点进微博，有目的性的去热搜上找张楚妍的名字。
果然没让人失望，因为今晚那通操作，张楚妍的名字出现在第二十七的位置，电竞圈比饭圈简单粗暴很多，只谈技术。
技术好就躺着挨夸，况且张楚妍确实打的不错，尤其是决赛圈那枪，沈念看个回放都看得热血沸腾，忍不住提醒正在开车的人，“你上热搜了。”
想到上次的不愉快，沈念又补充道：“这次可不是我买的啊，是你自己凭本事上去的。”
“嗯，知道了。”张楚妍淡淡应了声。
沈念瞥了眼，大概也是习惯了张楚妍这爱答不理的样子，就没往心里去，车是沈念的，张楚妍只能先把自己送回去。
张楚妍下车后，跟沈念说了声：“你路上小心。”
沈念胳膊扒在车窗上，嘴角噙着笑，有点得意：“你看，我们根本当不成陌生人，陌生人会送你回家吗？”
“......”
张楚妍只是瞥了眼，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张楚妍。”
沈念发现自己特别喜欢叫她名字，虽然完全可以省去这个开头，可就是想叫她。
张楚妍不出所望的皱起眉头：“？”
“我其实是摄影师。”沈念说完笑起来，朝她挥挥手：“晚安，回去吧。”
等张楚妍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驶入夜色中，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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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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