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姐!”清脆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娇嗔,“是大师兄人好,他又不单教我一人,不少师弟师妹都缠着他,要他手把手教呢。”
“什么师弟师妹,我看就只有师妹吧?”二师姐笑道,“你们一个个的,哪是什么想跟大师兄学功夫?是馋他的美色吧!”
“哎呀师姐,别说了!快别说了!要叫人听到了!”
“听到就听了,难道他还会千里迢迢走到门派里,告诉大师兄不成?”
“我不喜欢他,不想叫他听到这些……”
叶烛捏着手里的木梳,他没有梳头,指尖在梳齿上一划、一划。嬉笑声消失了,屋子里只剩下梳齿“咔咔”的声。
半晌,厚重的女声在门外响起。
“阿烛,我们过来看你了。”
叶烛往门口看去,二师姐正站在那里,她名叫聂白珍,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个头很是高挑,正弯着腰,往低矮的门里看。
叶烛心里很清楚,门派的一众人里,二师姐是待自己最好的,不论自己怎么发脾气,她也总是温温柔柔地说话。
聂白珍将扁担放到地上,扁担两头是两个木桶,木桶里是满满的清水。
“阿烛,我帮你把水缸里的水换了。”她说着,端起门旁的水缸,将里头的脏水泼到林子里。
而她身后,远远的位置,还站着一名少女,应当才进师门不久,叶烛不认识她。她手里提着个饭盒,低着头,不肯靠近屋子一步。
叶烛知道自己不讨人喜欢。
他刚搬到这间小屋时,师父就给门派里的弟子们都排了班,轮换着给他挑水送饭。
做这些事辛苦又累人,叶烛其实是知道的。但他还是不给那些弟子们好眼色看,仗着自己年纪小,使劲地从他们身上挑刺。
“大师兄一次能挑八桶水,你只挑两桶水,连水缸都装不满。”
“大师兄只要一刻钟的功夫就能从山下跑到山上,你怎么跑了整整一天?”
“大师兄拿碗的时候,不会把手指插进米饭里……”
“你丫的爱吃不吃!”
为此叶烛没少挨揍,但这只会让他变本加厉地刻薄。
而照顾叶烛的弟子不论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让他满意。
就像是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叶烛的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换大师兄来照顾自己。
春去秋来,秋去春又来,照顾叶烛的弟子们换了一波又一波,可叶烛还是没能等到纪枫过来看自己一眼。
叶烛这才明白,大师兄不会来了。
师父根本没有把纪枫安排到照顾他的名册里。而他长达一年的尖酸刻薄,到头来变成了指向自己的矛。
每日清晨,叶烛都能听到各式各样议论自己的声音。
“你说他一个人,成天待在这种地方,活着有什么意思?还是个路都不会走的废人,我要是他,就自我了断,省得给大伙儿添麻烦!”
“有的人活着就是来恶心人的,能有什么办法?师父想留着这个小白眼狼,咱们也只能照师父的吩咐做,再恶心也得做。”
流言蜚语难免会伤人,就算叶烛再怎么觉得自己罪有应得,也不免会有心伤的时候。但即便这样,他也不肯低头对大伙儿认错,依旧要维持那种莫名其妙的刻薄形象。
也许是脸皮太薄,也许是他打心里觉得,大伙儿已经彻底厌烦了自己,不可能原谅自己。
总之,任何道歉的话,他都没能说出口。
他没有说出口的勇气,要他坦陈说出自己是因为想见到大师兄才那样做,比忍受这些流言蜚语更加艰难。
他说不出为什么,或许是打心里觉得自己配不上纪枫。别说是爱情,连友情都不配得到。话说出口只会迎来更加刺耳的嘲笑,这比单纯指责他的人品更加伤人。
他还是想保留最后一丝妄想:他总有机会得到大师兄的心,哪怕这个机会非常渺茫,几乎不可能存在。
“阿烛,水已经换好了,这是今日的饭菜,你记得吃。”
聂白珍弯着腰走进屋子里,把裹着青花布的饭盒放到那张同样低矮的桌上。
鬼使神差的,叶烛忽地开口道:“师姐,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日是师父收徒的日子。”聂白珍说道,忽地想到什么,露出灿烂的笑容。
“阿烛,你是不是也想去看看?一人待在屋子里,都闷坏了吧。”
叶烛点了点头。
上辈子都没什么机会见到大师兄,这辈子一定得多看几眼。
轮椅在山径上咯吱咯吱地走着,有人推比自己动轻松许多,叶烛不知不觉眯起了眼睛。
“阿烛,咱们到了。”聂白珍拍了拍他的肩膀。
正如聂白珍所说,门派外头站满了人,大多是父母带着年幼的孩子,千里迢迢爬上几百阶石梯,前来拜师学艺。
“每年三月初一,师父都会收徒。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我就到这儿十年了。”聂白珍感慨道。
十年?叶烛瞪大了眼睛。他记得清楚,二师姐就是元景二十三年来的,她已经来了十年,那岂不是……
“今年可是元景三十三年?”他不敢相信地问道。
“是呀,你这是怎么了?在山里住了太久,连今年是什么年都忘记了?”聂白珍打趣道。
今日是元景年三十三年三月初一,门派被灭是元景三十三年三月十五,只剩下短短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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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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