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廷的一句话,让房间内的气氛瞬间紧绷到了极点。
言珂是警察,连死都不怕的人,易难为他而哭泣,那能是什么?
可一个警察对着毒贩承认身份,那就必输无疑。而输,就意味着他毫无意义的死去。
可如果不承认,周廷已经知道了那个USB。什么人能和警队一起合作拿毒贩的账本呢?
不管易难有多不想承认,都必须承认,他暴露了。
而承认,意味着即将到来的抓捕昆沙任务不战而败,他也会被毫无意义的抹杀。
不承认,安西和外面的警察,都会死。
易难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周廷,脸上死一般的沉静。
此时此刻,易难才知道做一个卧底有多难。
以前,他的警号来自他父亲,而他父亲被毒贩报复,车祸而亡。他一直认为他爸是个保护儿子的好父亲。可时至今日,当他面临和他爸同样的绝境,忽然就发现,其实他爸是个英雄。
只是,易难没有他爸那样的好运气,在暴露的时候有队友救他。
身份暴露,不管承不承认,都是他输。
想到这,易难反而坦然了。什么都完了,那就随便吧。既然不能事在人为了,那就风吹哪页算那页吧,他的结局,由天定。
易难对向那双黑眸,眼神里透着理性的薄情和肆意,沉默地应对这个问题。
而沉默,其实就已经给了周廷答案。
如果不是卧底,为什么沉默,大可以直接嚣张地说出来。毫无压力的说出来。
之所以沉默,就是因为易难是卧底。那个USB,那个言珂,包括死去的冯瞎子,都是他卧底的证明。
而他,被发现之后,连装都懒得装,此刻正一副不怕死的模样,任他处置。
好得很啊,他弟弟是正义的警察,是光明的天使,专门跑到金三角来抓坏人。
而他是金三角的毒贩,是压着弟弟□□的疯子,是正义的警察要消灭的坏人。
在金三角,亲兄弟果然不是用来相亲相爱的。真他妈好得很!
周廷望着那双淡漠从容的眼睛,一股火瞬时窜到头顶,某人就喜欢用平和的眼神给人带来最震撼的威胁。
他弟弟在威胁他开枪呢。
周廷怒极反笑,“易难,毕竟你救过我,别说我忘恩负义,给你一个愿望,许吧。”
敢威胁他的人,肯定死了。可眼前这个,不仅没死,他还得亲自送个台阶,给人家下!
周廷阴沉地盯着他。
而易难却不敢相信。许愿?在这种时候让他许愿?周廷到底安得什么心思?一个向来说话不算话的人,许了愿又能怎样?只要他不承认,自己照样该输还得输。
但,那毕竟是个机会。绝境之时,哪怕是根有毒的稻草,易难也要拼命抓住。
见某人终于有了反应,周廷唇角缓缓勾起。
“廷哥,我想带走言珂的遗体。”易难看了眼窗外,终于开口:“可以帮我实现吗?”
周廷的唇角缓缓抿直,眼神倏地冷了下来。
某人的颈部连吻痕都是新鲜暧昧的红,他们不久前还淋漓尽致的做了一场。
而他,费尽心思给的台阶,某人居然轻易地浪费在一个死去人身上,简直愚蠢的要死。
周廷不打算同意。
忽然,一双不能弯曲的手握住了他手腕,“廷哥,求你。”
一个警察,死在金三角,绝对不会有人敢收尸。易难无法想象言珂死的时候经受了多大的痛苦,但是死后,被扒去衣服,**地吊在大雨里,毫无尊严。他不能让言珂这样子,他死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言珂。
见周廷沉默不应,易难深吸一口气,缓缓屈膝,双膝触地,眸中满是虔诚的恳求,“我求你。”
下一刻,易难便被人掐住了脸,周廷恨不得掐毁这张脸,“给我起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周廷不能容忍,他的弟弟为了别人,给他跪下!
见易难依旧固执地跪求,周廷直接掏枪对向他,“起来!我他妈叫你起来!”
“觉得我不敢开枪是吧?”周廷用枪端起他下巴,逼着易难抬头,“你跪一秒,那个人的尸体就少一块肉。你的朋友安西身上,就会多一颗子弹。”
易难当即起身,心灰意冷地端起他的枪,对准自己的脑袋,“我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既然廷哥说话不算话,干脆直接一点,一枪毙了我。”
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要是廷哥觉得我死的太痛快,那就换匕首,千刀万剐,也送我一副水泥棺材。”
说完,易难安静地望着他。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又在威胁他。周廷表情极度阴鸷。
他盯着易难,半晌,忽然松开了枪。
“阿文。”
阿文推门进入。
周廷说:“把那尸体放下来,火化了给我。”
阿文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廷哥,老大问易难是不是卧底。”
“易难。”
被叫到名字的某人抬眸,看向他。
而周廷说:“过来吻我。”
“什么?”易难和阿文同时一惊。
“我他妈叫你过来吻我!”说着目光看向窗外的尸体,眼神里都是威胁。
易难走过去,刚到眼前就被周廷拉进怀里狠狠吻咬。
然后就听周廷说:“阿文,你说他是卧底吗?”
是卧底的话,那就不是亲吻了,而是横死。
阿文当即回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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