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行器抓到想要的人,合上舱门起飞,开始调整方向,向既定航路行驶。
舱内安静下来,唯一余医疗设备规律的滴答声,还有各种看不懂的数据。
这样的安静没有持续多久,航行器突然抖动了一下,紧接着,所有屏幕都开始播报错误信号,一闪一闪的红光。舱内的人训练有素,短暂惊慌了一下就冷静下来,大喊着:“黑客入侵!黑客入侵!”
卷钉他们?王星洄首先想起DED,又觉得不太可能,他是向卷钉求援了,但真要快速组织起一场骇入,没有事前准备是绝无可能的,神仙也做不到。
舱内的红光还在剧烈闪烁,航行器被强制降速,开启紧急降落模式。纵使里面的人再大呼小叫,也挡不了系统AI的规划,缓缓落地。
一落地,航行器的大门就自动打开了,两股势力立刻开始火拼,叮叮当当的枪声大作。王星洄认不出舱内属于什么势力,但舱外明显是雇佣兵、收尾人那一伙,武器精良,弹药充足,更出奇的是两班人马在激烈火拼,居然没个警用机器人冒头,太离谱了。
舱内人员分为两队,一队火力掩护,一队用激光切割器切割舱体,明显是准备带着周沨鸢撤离。航行器就被打得千疮百孔,震动不断,坍塌出一个破口,一有破口,屠杀立即开始了。无数小型机器人如活动的河流快速涌入破口,淹没了还在负隅顽抗的敌人,腐蚀装备,撕开皮肤,露出冷银金属色的肌肉,刺啦冒出电火花后,舱内留守士兵相继倒下,不到一刻钟就彻底结束了战斗。
机器大军继续向已撤离的小队涌流而去,一个全副武装的提着枪走过来,靠近王星洄的医疗舱,伸手拂去表面的灰,搭在上面不动了,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人是谁吗?王星洄好奇的转移视角,想把他脸看得再清楚一些,然而他的正面是一整面的黑色盔甲,盔甲之下还覆盖着一层流动扭曲的黑白纹路,很像“摩根小姐”倒下时身体泛出的那种纹路,完全遮蔽了它能看到的信息。
这是哪门子技术,这么厉害?王星洄有点惊奇,对方只停顿了很短一段时间,转身向看守在破口处的士兵打手势,很快,四个人一组直接把王星洄连人带舱的抬走了。
王星洄觉得不能再看下去了,不然要一点趣味都没有了,提前闭上眼,回归昏迷的躯体。
没想到,他一回归躯壳,耳畔立刻回荡着陌生的声音,那么情深意切,蕴含着无限的浓烈情感与痛惜:“星洄……我的星洄。”
噫,这人是谁?王星洄被喊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还好这种肉麻的体验没有维持太久,那遥远的声音就慢慢淡去了,彻底安静下来。王星洄的意识也在此刻彻底陷入“睡眠”的深沉状态。
“小星洄,小星洄……”
低沉诡异的声音在梦境边缘若远若近地徘徊,徘徊。
王星洄眼皮沉重得几乎睁不开,奈何呼喊声像牛皮糖一样挥之不去,他费劲地睁开眼,看到一只白色的幽灵在他床边蹦跶,或者说跳舞,袖子挥来挥去,“哎,你醒啦!”
“……你这是在干嘛?”
“我猜到你要醒,特意换了身打扮想吓吓你。”卷钉张开双臂扑腾了下,很是失望:“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表演?”
“我烦得要死。”王星洄吃力地坐起来,难受得想哭,“大风筝他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要被泡罐头了?
“想开点小星洄。”卷钉拍拍他的肩膀,“你家大风筝可是唯一完成升华仪式的司命,金贵着呢,没人想他死的。”
王星洄已经要炸了:“说来说去这个破升华仪式到底是个啥?!”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让我想想……你应该知道现在的人类是原始人类与外星生物的结合体,是吧?”
与外星生命的结合带来了腺体和ABO性别体系,个体的寿命得以大大延长,但是这种进化不十分完美,一些腺体基因片段表述过强的个体,会爆发相当猛烈的恶性免疫紊乱综合征,免疫系统无差别屠杀自身细胞,患者会在24小时内躯体溶解。
“这种病是随机的,会公平发生在任何人头上,所以……有些人想更进一步。司命是偶然成型的,不过有些人想要进化出更好的,就需要从别的方向入手,比如说,吃一个蜥蜴人。”
王星洄这下明白了:“说得这么文绉绉的,不就是吃人吗!”
“对喽小星洄,以形补形,吃心肝补心肝,要进化,当然要吃人了!不过蜥蜴人自视为高人一等,让它们自愿做药引子,那是不可能的啦~”卷钉揉搓王星洄的脸颊,“所以你的大风筝现在肯定安全着呢!”
“我不信。”王星洄摇头,“你都知道了这么多,拦截航行车的部队也是你安排的吧?你肯定知道大风筝去哪了,我要去看他!”
卷钉看着他笑,低头打开电台界面:“其实我也不知道大风筝他去哪了,让我们来听听RF电台怎么说。”
RF电台还在放古典纯音乐,王星洄耐着性子听了半天,等到一曲终了,RF电台终于开始冒人声:“每年的九月份,辉煌的落日都会在A07区五号大道的正中落下或升起,一年当中只有两天能有这样的观景机会,当太阳接吻大地,RF电台希望您能从壮丽的自然景观中更贴近自然,更能感知到宇宙与时间的伟大。亲爱的听众们,接下来请收听;《五号大道》。”
“我day到啦!”卷钉猛地一拍巴掌,“是五号研究所!”
王星洄一听五号研究所的名头就浑身发麻,表情痛苦:“我们要怎么潜入五号研究所?”
卷钉的答案也很直接:“我不知道,很难。五号研究所是标准的军事研究基地,”
连卷钉都说难,王星洄更想不出有什么法子了,痛苦地揪头发,卷钉赶紧制止:“急什么急什么,五号大道都没放完呢,下一首说不定就是提示呢。”
王星洄只得老实下来听五号大道放完,一曲放完。RF电台又开始念:“我们的卫星,月球每天环绕地球23亿公里,它为我们的星球承受了无数深空的威胁,平均每天会发生一千次月震,但是受它保护的星球上的人们,绝大多数都不知道还有这回事。现在,亲爱的听众们,你知道这个小知识了,敬请收听《HUE》”
RF电台挑选歌曲的品味无需质疑,音乐舒缓歌手好听,只是从歌词上看,王星洄一点都不理解,什么爱消失了?什么不似从前?这和拯救大风筝有个一毛钱的关系?
直到歌曲放完,王星洄依旧没能理解,卷钉点了重播:“再听一遍试试。”
“She said it’s still us but a different me and you.
She said
I still love you but a different hue
So relentlessly
The way that you get me
Colours vanishing”
我依然爱你,但是这份爱不似从前。
王星洄回忆了下,要说爱意变质,唯一能想起来的,只有自己那个变态表哥,瓦伦提诺.博罗梅奥.他在五号研究所有权力囚禁他,要不是他竭力拼了命的反抗。他都未必会服软放他们离开。
对了,对上了。RF电台真是提醒的真神,一点没错,想进五号研究所,就只能求助那个变态表哥。
王星洄深吸一口气。
卷钉暂停电台播放:“你知道了?”
王星洄缓慢点头:“我知道了。”
博罗梅奥家族在万物联上根本无迹可循,王星洄知道自己只有一个办法可以逼他主动现身。
王星洄连夜收拾了些东西,告别想挽留他进项目组干活的卷钉,赶回k784的家,在房间床头柜里的底层,他翻出了那张克利夫兰诊所手术合同书,只要他激活手术权益,诊所会马上安排专车接他到诊所准备开展手术。
挂在墙上的铳一定有开响的一天,重要的主线道具总是要用的。王星洄输入那串极少使用的光锥编码,激活权益,没过一会,诊所的通讯就来了,详细问过他的身体状况,并确认身份和地址后,就请他稍等片刻,专车很快就来。
呼。王星洄松了口气,环视四周:好久没回来了,家具上都有层薄灰。
想了想,反正现在没事干,不如做点卫生。就打了桶水,擦桌子,擦窗户,擦沙发。
擦到一半,外头有人敲门,来人声音恭敬:“是王先生吗?”
“哦,是。”王星洄丢下抹布,将枪装上,一手开门,“是诊所的吗?”
外面的人穿着白大褂——王星洄现在看到穿白大褂就莫名觉得有点恶心,白大褂展示了自己的工作工牌:“请看,这是我的身份工牌,这是您的呼叫按钮。在诊所,您可以通过这个按钮随时呼叫值班护士。”
王星洄接过按钮,知道这事算稳了。放心地跟着白大褂登上诊所的医疗专车,在车上做了个初步检查,白大褂问:“您没有亲属陪同吗?”
“暂时没有,怎么了?”
“做腺体植入手术后,一定要家属陪同的。”白大褂又补充说,“如果您的亲属有急事不能陪同,那也务必在手术开始前一天到达诊所陪同手术,不然主刀医生不会为您主持手术的。没有家属陪同,诊所不保证腺体恢复后的发情期情况。”
“还要这么麻烦……”王星洄有点郁闷,不过没关系,他可以让松鼠来当他兄弟,就是不知道松鼠有没有时间,没时间的话,成怀玉或许可以来当妹妹?就是还不清楚她是什么性别,“嗯,到时候我会有亲属来的,他们确实忙。”
“好,这就没问题了。”白大褂放心了。
进了诊所,各种检查轮上一遍,部分检查需要禁食禁饮,因此排到了第二天。
克利夫兰诊所对待VIP病人还真不错,有单独大卧室,一次性旅行套装类型齐全,换上病号服,诊所餐厅吃饭随便挑。
亲属这块,王星洄先找了松鼠,松鼠回复自己发情期快要到了,情绪不太稳定,恐怕自己的信息素还会干扰到王星洄的情况,实在不便。王星洄转而求助成怀玉,成怀玉是beat并且有空,答应得也很痛快,只是有点担心:“我真的能进诊所的大门吗?而且亲属陪伴,大诊所会有血缘验证吧……”
“你忘了我是黑客,这种事很简单,轻轻松松就能搞定好吧!”
“好,那我来啦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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