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王星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阿维亚的脸正正摆在面前,王星洄有点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眼睛都瞪大了,阿维亚好笑地抓住他手腕,神色坚定且认真:“不是做梦,我来了。”
如果不是提前看过剧本初稿,王星洄或徐还真会被他这一句情深意切感动到,但现在只能勉为其难地演出七分惊讶带着三分惊喜的表情:“你……你怎么做到的?”
“没时间解释了,快走!”阿维亚抓着他的手腕就跑,跟着虎背熊腰全副武装的收尾人登上另一辆乌漆嘛黑的车,车很快发动快速逃离现场,起步速度快得让人喉咙发紧。
开车的人相当狂野,怎么快怎么来。王星洄被安全带勒得七荤八素,好不容易停下车,已经有了恶心想吐的征兆,喘着气解开安全带,人快站不稳了,还是阿维亚贴心地绕过他胳膊把他搀了起来:“我们先休息一阵。”
王星洄意识还算清醒:“我们这是……在哪?”
“在收尾人的安全屋。”阿维亚拖着他往前走,“我们只在这里暂住一天时间,等我买好的关系准备好,就可以去别的行政区避难了。你现在是被通缉的状态,不能抛头露面。”
王星洄蹒跚着在一张长椅坐下,缓过劲来后,他陷入怔愣的状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阿维亚自然要关心:“怎么了,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吗?”
“我……”王星洄看着他,欲言又止。
阿维亚善意地微笑:“我知道,你担心周沨鸢是吧。”
王星洄抿着嘴,轻轻点头。
“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因为……”阿维亚似是察觉出自己算是说漏嘴,陡然止住了话头。
“因为什么?”
阿维亚不想说,王星洄只好卖可怜:“哪有你这样话说一半又不肯说的!难道这是什么了不起的惊天大秘密吗?”
阿维亚只好说:“也没什么,像周沨鸢那样的人,我听说他们都经历过一种叫‘心理校准’的手术。能保证他们保持绝对的工作节奏,不会违法犯罪,做一个法律意义上真正的完全的‘好人’。”
王星洄更疑惑了:“这不是挺好的吗?有什么值得遮遮掩掩的。”
“问题就出在‘好人’上。”阿维亚耐心解释,“这种技术曾经想要推广给广大民众,但是被强烈反对了。真要都接受心理校准手术,就意味着绝大多数人就是整个社会体系的一颗螺丝钉,蜂巢里无意识的工蜂,秩序将更平稳和永恒地传递下去,一些人不接受这样的安排,认为这项技术是上层的阴谋,想要维持现状到千秋万代……嗯,其实他们这样想的也没错啦,所以这项技术只在司命这种特殊人群上用了。
“也正因为司命接受了心理校准手术,所以他们只会在得到徐可范围内杀人,绝不会反叛,绝不会不听从命令,甚至不会多问一句为什么。所以他们其实是相当值得信赖的,一定程度上他们会比机器更忠实可靠。没人会怀疑他们,也不会随便拿他们怎么样,他不会有事的。”
王星洄觉得阿维亚说得有点谜语。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周沨鸢自视为“工具”的自我认识和心理校准脱不开关系,哪怕天上下刀子地上岩浆滚,也阻碍不了他上班的脚步。
但是要说循规蹈矩什么的,王星洄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只要他没事就好。王星洄放松下来,有些出神。
“星洄。”阿维亚小声说,“其实心理校准还有一个副作用。”
王星洄回了下神:“什么副作用?”
“他们很难动真正的感情。”阿维亚认真地说,“他们会正义地出手相助,会悉心帮助别人,但是要对人产生感情,很难很难。到现在那群做过手术的精神科都搞不清为什么,高级司命寻到合适的配偶成功率极低,这是公认的事。”
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诳我?
王星洄扪心自问,周沨鸢对他的言行表现分明就是“喜欢”,阿维亚却扯什么不着边际的副作用,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还不如问大风筝本人呢。王星洄心里直嘀咕,
他摸着肚子,感觉自己有点饿了,便问哪里可以吃饭。阿维亚带他走进一间狭小的储藏室,说:“他们说这里吃的不少,随便我们挑。”
王星洄蹲下来打开箱子,里面一排列整齐的罐头,抠出来一罐,是梅干菜猪肉罐头,底部还有一行编号,写着“广域静默号星舰特供品,不得进入市场流通”。
这印的跟一个笑话一样。王星洄又抠了几罐拿起来看,不由得惊奇地说:“这些都是军用品啊,怎么流落到这来了?”
阿维亚眉头紧锁地看着自己手上的航空兵单兵作战口粮:“可能……可能是制造军供品的厂家干的好事,贪赃枉法嘛,常有的事。”
这种事变成“常有”能是好事吗!王星洄腹诽。
为了填饱肚子,王星洄挑了一罐红烧肉罐头,打开吃了几口。
军供罐头自然不会难吃的,但是多吃几口,油腻的肥肉与浓稠厚重甜咸交错的酱汁在口腔和喉咙处缠缠绵绵,久久不散,齁得王星洄直梗脖子,赶紧喝了一大瓶水才压下快要呕出来的感觉。
捏着鼻子逼自己吃下一些压缩饼干和浓缩营养剂,王星洄再也吃不下了,只能说不愧是军用品,热量与饱腹感都是双宿双飞,王星洄还怀疑这口粮里添加了一些特殊作料,吃完总感觉有点莫名其妙的兴奋感,想出去跑跑步或者找人干一仗。
这样的状态很不对劲。王星洄心知肚明,脸还有点发热,问阿维亚这里哪里可以透透气,阿维亚为难地说,这里没天台,也不方便随便出去走动,只能开个窗。
王星洄趴在窗户上,看着对面楼斑驳的墙上的青苔发呆,尽管有微微的风吹过,他还是感觉有点不太好受。
阿维亚问:“是不是感觉哪里不太舒服?”
王星洄转过头,一指头戳着自己脸颊:“我是不是脸红了?”
阿维亚支吾起来:“是有点……”
王星洄瘪嘴:“这罐头里面一定有兴奋剂吧!吃完了就想打架。”
阿维亚被他逗乐了:“怎么还想着打架呢。”
王星洄认真地想了下:“我真的很想打架,我们来打一场吧!”
阿维亚想了想:“打枕头大战怎么样?”
“好啊!”
阿维亚下去抱了两个枕头上来,两人拿着枕头对打,很快进入状态,越打越起劲,笑闹个不停。
阿维亚也从枕头大战中获得了久违的舒畅的快乐,无拘无束,无惧身份,尽情发挥体力。被王星洄来了一记枕头暴扣也没生气,反而越玩越起劲。
王星洄的体力最先被消耗干净,出了一身的汗,放下枕头举手求饶:“不打了不打了,我累啦。”
王星洄累了,可阿维亚还在兴头上,哪肯这么放过他。在王星洄求饶的手势放下来后,他猛地扑过来,一下将王星洄压倒在柔软的沙发上,眯着眼笑:“这么快就累了?我还没玩够。”
“我玩够了。”王星洄撇嘴,“真动不了啦,我认输。”
可是我还想玩呢。阿维亚头低下来,慢慢靠近。
王星洄睁大眼睛,那神情呆呆的有些搞笑,却也勾人玷污这份纯真的**。
呃……大哥你还真上头了啊。王星洄有点紧张,脑子飞快转起来思考要怎么避开这下,楼下噔噔咚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飞过来,大力敲了敲门:“老板!老板!”
旖旎的气氛三两下就破坏了个干干净净,阿维亚强忍住不悦的面色,直起身:“什么事?”
“大事,你出来说啊。”
阿维亚的脸色更臭了,不得不起身出门去应付。老收尾人懒得照应他的脸色,直接问:“你的那个谁又雇佣了另一派人?”
阿维亚眉头一皱:“什么意思,又有收尾人过来了?”
老收尾人一摊手:“对啊。还是顶格厉害的狐狸,他说来这里就是为了带走一个人。”他抬抬下巴示意,“你不知情?问问吧,我们可不想惹恼狐狸,先问清是个什么情况,老板,再谈谈吧,狐狸在楼下等着呢。”
王星洄在屋里早听到了,一下兴奋起来,肯定是大风筝安排的后手!“狐狸大佬来了?”
老收尾人不吱声,阿维亚回头问;“你和他很熟?”
“大佬哇!”王星洄兴奋得早把什么剧本给忘了,“我去见他!”
狐狸安静地坐在长椅上,王星洄蹬蹬下楼,尽管狐狸装束不一样了,但那副魁伟的身躯实在太有辨识度了,一眼就看得到。
“大佬,这次是……谁啊?”
“老熟人。”狐狸的回答很简略。
王星洄心领神会地点头:“我就知道!”
跟着下来的阿维亚很感兴趣:“是谁?”
“大名鼎鼎的黑客卷钉啦,他算我半个师傅。”
阿维亚含蓄地微笑:“原来如此,作为师傅,他对你也尽心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王星洄看向狐狸,狐狸说:“雇主的要求是保证你的安全,并没指定要护送你到哪里去。如果你想继续留在这个行政区也是可以的,H774有很多可以长期藏人的地方。”
“阿维亚,你觉得呢?”王星洄假模假样地询问阿维亚的意见,“我一个通缉犯,到哪儿都是通缉。你不一样,你有家业在这里,不适合带着我。”
阿维亚有点伤心的表情:“你觉得我是拖累吗?”
“不不不,我才是拖累!我是通缉犯啊!”
【处方医疗.心理校准】
一种将心理暗示、催眠、脑电波电磁调校相结合的医术,最开始应用于强迫症、自闭症等心理疾病患者的综合治疗方案中,后被拿出来作为单独项目深入研究。传言军方曾在秘密基地里运用此技术在士兵身上做过实验,相关成果文件在现在仍是绝密密级。
“有这个屁功夫还不如让人机飞呢。机飞了搞个思想统一不是简简单单,干嘛要在碳基进化一条路上吊死?”
“好家伙,你就是铁心叛乱预备役是吧。开门,收尾人!”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因为那帮废物搞不定机飞才折腾这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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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狐狸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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