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牢笼

防爆门外传来液压装置的轰鸣声,森鸥外在他们进入前就已经联系爆破组前来,打通自上而下的垂直快速通道。

太宰治半蹲在少年身前,缠着绷带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戳着他的脸颊。

“森先生得到了新玩具,指不定怎么开心呢。”

中原中也“啧”了一声,在废墟里挑出一处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我看你现在也玩的很开心。”

太宰治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目光在少年沉静的面容上掠过,指腹擦着他的脸颊落到少年微微颤抖的睫毛上盖住。

一时静默无声。

五名港口黑手党成员手持特制合金网从竖直通道急速降下,左右一齐将大门撬开地更大,以便后续行动。剩余十几名黑手党成员沿着爆破通道降下,动作整齐划一。而为首者举起麻醉枪的瞬间,本应该在沉睡的少年猛地睁开眼,从喉咙里挤出低沉的兽吼。声波震碎实验室最后的玻璃墙,飞溅的玻璃碎片在他的脸颊划出血痕——又在0.7秒内愈合如初。

“三号镇静剂无效!他的细胞会瞬间分解药物成分!”

少年的身影鬼魅般闪过,为首者的惨叫被金属撕裂声打断,捂着喉腔汩汩流淌着血的伤口轰然倒下。

所有人如临大敌的举枪射击,而少年正在试图拔下卡在齿间破碎的合金网,随着甩头动作,子弹破开皮肉的血零星溅了一地,他却无动于衷,伸出尖利的指甲自顾自地将网格撕碎。他浑身的肌肉兀自震颤着,一颗接一颗的子弹被肌肉收缩蠕动着挤出体外,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太宰治终于看到了自己想看知道的东西,嘴角满意上扬,紧接着拿起不知从哪搜罗到的遥控器摁了下去。

滋啦——

刺耳的电流声从少年的项圈上迸开,在港口黑手党成员们充满恐惧的视线下,少年的双手紧紧抓着发出电击的项圈,原地蜷缩起身体,再生中的皮肉与金属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喜欢这个吗?”

太宰治默数一分钟后关掉了开关,他朝倒在地上抽搐的少年晃了晃掌心的遥控器,在成功吸引到目光后开口,语气里满含诱哄:“如果不想要这个,那就乖乖呆在那里不要动哦。”

太宰治的威胁显然很奏效。少年弓着单薄的背匍匐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运输的货箱从通道中降下,落在地上发出闷响。

“好孩子,”太宰治随口夸了一句,转过头示意下属们行动。一个胆大的黑手党成员深吸一口气,率先走到少年身旁,将箱内粗壮的锁链拉出来分别扣上他的四肢固定锁紧。

——而剩下的则是由机器操作。锁链上有实时测量身体粗浅数据的仪器,货箱下的绞轮开始运作,一寸一寸收紧锁链,将少年拖入箱内。

在少年的身影被货箱落下的金属箱壁完全遮挡后,在场的黑手党下属心里都松了口气。

运输货箱在竖井中缓慢爬升,监控屏显示少年心率突破320次/分钟。在陌生囚牢内,他的指甲在防弹玻璃上刮出尖锐声响,十指血肉模糊又不断再生,将玻璃划出一道又一道指甲印。

太宰治的眸色略微一动,想到了刚进入实验室时的爪痕。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就站在运输货箱旁边,随货箱一同向上。太宰治突然掀开货箱隔板,月光从地面裂口瀑布般倾泻而下,少年蓦地停下挣扎,呆立在圆形观测窗前,金色的兽瞳倒映着从未见过的星空,而后缓慢的将前额贴在观测窗上,发出断断续续的轻微呜咽,如同幼狼悲鸣。

“…终于安静了。”

中原中也沉默良久吐出几个字,钴蓝色的眼眸里浮现出几分复杂和沉痛。

他们在沉默中落地。

货箱撞击地面的瞬间,陌生的震动重新让少年陷入警戒。而医疗部的捕捉网更加剧了少年的应激反击。他呲出森白的犬齿,迎着网绳的獠牙突然悬在半空——太宰治将一份罐头随手塞入他张开的嘴里,食指竖在唇前做了个噤声手势。

这个充满人类社交意味的动作,让少年第一次流露出困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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