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昨日之事，多谢。”
“姜柳雅，你修行是为了什么？”
姜柳雅一怔，未曾料到丹曦道君突然问这个。
“自然是为了变强，追求更高的境界，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若能像道君一般，年纪轻轻，便踏入化神之境，是多少修士的梦想。”
昨夜，丹曦道君在她蛊毒发作时，为她作过梳理。
她的蛊毒已经十分严重。
他并不清楚蛊道修炼的凶险之处，但这么严重的蛊毒，必定不简单。依靠灵力压制，只会适得其反，反噬也只会更加频繁。
这不仅是身体上的折磨，恐怕早就已经影响到她的寿元。
与此同时，他又悄悄潜入姜柳雅的丹元。
那是他疑惑不解的根源。
她的丹元处，始终有一缕精纯的木灵之气，极其稀微，却不容忽视。
只有丹曦道君自己知道，那是独属于他个人的印记。
只是，他确信，之前从未与她有过任何交集。
为何自己的木灵印记会出现在她的丹元处？他这些日子百思不得其解。
但，印记不会凭空出现。
既然出现在那里，说明他们两人之间，确实有某种关联。
“变强，又是为了什么？”丹曦道君继续发问。
“为了掌控世界，而不是被掌控，被选择。”她说着，眉眼低垂，似乎透着一股淡淡的哀伤。“为了永远不被他人欺凌、践踏，失去尊严，充满屈辱地活着。”
丹曦道君沉默了片刻，又问道：“是否为了变强，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那是自然。修仙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万千修士，穷其一生所追求的，不就是无上的力量，无尽的生命？”姜柳雅微微抬头，神情中透着一丝不屑，仿佛刚才的哀伤只是转瞬即逝的错觉。
是啊。天地有常，万物有序，生老病死，强弱盛衰，皆是自然之律。
修士踏上修仙之路，便是与天争、与地斗、与命运抗衡。
付出所有，也不过是为了更强的力量，更长的寿命。
“从古至今，蛊修都不曾有好下场。你利用蛊王的力量变强，犹如饮鸩止渴。”
姜柳雅又何曾不知，蛊修之路何其艰难，而自己的身体早已深受蛊毒的侵蚀。
即便如此，能修至元婴已是极限。天道对蛊修尤为苛刻，每逢晋升，皆需历经九九重劫，化神之境更是遥不可及。
但，那又如何？纵然，千难万险。有路走，总比无路可走来得强。
“道君今日和我说这些，是想让我放弃蛊道？难道，道君见我聪慧有悟性，想要收我为徒？”姜柳雅戏谑地问道。
丹曦道君默不作声。
“道君自然不会。像我这种心性恶劣，灵根驳杂之辈，道君自然瞧不上。”说着，她自嘲般一笑，继续道：“道君自幼便是天之骄子，受天道眷顾。而我们这些平庸之人，如果没有旁门左道的手段傍身，恐怕早已在这凶险万分的修仙路上，灰飞烟灭了。”
“蛊道被正修所不容，那又如何？蛊修者，以蛊为媒介，与天地争锋，与命运抗衡。同样是逆天改命，谁又比谁高贵？”
丹曦道君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你千方百计地寻找混沌之力，企图凭借混沌之力，助你逆天改命。”
姜柳雅一惊，没想到，丹曦道君会跟她主动提及混沌之力。惊讶之余，又涌起几分期待和兴奋。
“混沌之力，并非如世人所想那般，它并不能让你如愿。”丹曦道君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仿佛穿透虚空。
世间流传，混沌之力拥有着改天换地，重塑乾坤的无上力量。又因它是宇宙初始的本源力量，可包容天地万物，连雷劫都不敢劈它。
拥有混沌之力，修仙之路便如坦途大道，能轻易突破重重境界，抵达那常人难以企及的巅峰。让无数修士，为之痴迷，为之疯狂。
“道君，此话何解？”姜柳雅轻声问完，屏息静待道君答复。
“混沌之力根本不能为人所用。强行吸纳，只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为何？难道连道君都不能炼化吗？”姜柳雅眼中满是不解与困惑。
这时，一只纸鹤飞到了灵萃峰，却被结界阻挡在了外面。纸鹤在结界处轻轻扑棱了几下翅膀，就被结界的力量烧成了灰烬。
“外面有人找你。”丹曦道君
“找我？”姜柳雅疑惑片刻，便想到了是谁。
天玄宗掌门云铮，正站在灵萃峰结界之外。
云铮多日前便知，姜柳雅擅自离开灵寂峰，到了太上长老所居的灵萃峰。
明明说，在灵寂峰住得很好，却不告而别。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像太上长老这样，从不与人相处的绝世出尘之人，竟然轻易让她上了灵萃峰。这是为什么？他们仅有一面之缘。难道太上长老也像自己一般，对她一见钟情？
云铮和姜柳雅是数月前，在西洲相识。
初见时，她在西海之上踏浪而行，周身水汽弥漫。
不经意地转身回眸，眉眼间的风采，令天边的霞光也黯然失色。
只一眼，就让云铮忘记一切，苦苦追寻她的踪迹。甚至疏忽了同行的小师妹，害她被噬灵宗的门人抓走。
“云道友，为了帮你，救出你的师妹，我可是得罪了噬灵宗和九幽门两大宗门。”
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笑意似春日绽放的花朵。眼中隐隐含着几分戏谑，犹如夜空中闪烁又难以捉摸的星辰。
云铮情不自禁地看呆了。只觉得眼前的女修，无论一颦一笑，还是举手投足，都令人心神荡漾。
“我一介散修，恐怕从此以后，在这西洲，再无立足之地了。”
“不如，姜姑娘随我一同回东洲，去天玄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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