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昊天回到将军府的时候,便招来送元姑娘的两个护卫,问是哪家人的小姐。
护卫回答是国公家的二姑娘,他心里便有底了。
那姑娘长得如此貌美如花又温柔可爱,果然是出自高门。
此时,元采薇正在自己的院子里闲坐,身旁的丫鬟提醒她:“姑娘,你不是说要去谢谢大将军吗?莫非是忘了这件事?”
那么好的一门夫婿,丫鬟们也在一旁看得眼热心焦。若是主子嫁给了大将军,她们也跟着荣光。
元采薇得意的扬了扬唇:“彩莲,这你就不懂了,若是我急吼吼的去见他,反倒显得没有那么矜贵了。”
彩莲有点担心:“若是姑娘一直不去,将军把你忘了怎么办?”
元采薇摇摇头:“去还是要去的,我要捏准时间去。”她要让大将军牵念她一些日子,再出现,效果必定比急吼吼的赶上去好的多。
苏南到她院子门口的时候,便听到主仆这么一段对话,她笑了笑:“怎么,要去哪儿玩耍呀?怎么也不叫上姐姐?”
元采薇一见她来,立即闭上了嘴,对彩莲使了个眼色,“还不进去给姐姐倒茶?”
彩莲低头走了。
苏南却早就听到了他们的打算,现在躲?晚了。
苏南道:“我方才听人说,后日洛城要举行一年一度的赛马大会,你说那位刚回城的段大将军会不会参加呀?”
“他?”元采薇有些心虚,莫非刚才嫡姐听到了她的话?
“我怎知道。”她敷衍了一句。
苏南看着她的脸色,眼眸一转,笑道:“段大将军常年骑射,马术定然是一等一的好,我还听说这赛马大会参赛者不论男女,若是赛马会上有一名骑术好的女子出现,大将军会不会多看她几眼呢?”
这话说的元采薇心中一跳,然而她并不信会有哪个女子骑术上佳。
“瞧姐姐说的,骑马是血性男儿的事情,便是女子可以参赛,又真的有人敢去吗?”她是不信的。
苏南勾唇不语,摇了摇丝绢团扇:“嗯,不管有没有,反正后日我是要去看的。”说着,扭着腰出了院子。
元采薇眼眸一转,后日便要赛马,段昊天一定会去参加,倘若在赛马场上再次偶遇,岂不更妙?
后日转眼就到,满城都知道赛马会要开始,许多仕女纷纷乘车前往。
赛马会在西郊马场,那边地方宽敞,除却宽阔的马场,还有一条通往西山的宽阔马道,一路上树木林立,风景颇佳。
赛马会乃是一年一度的盛事,不管会骑马不会骑马的,个个都往这边赶,一早晨整个赛马场便来了许多人。
苏南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情景。
她猜的没错的话,元采薇也来了,只是那位不屑和她一起来。
苏南坐在马车里,她身着一件石榴红的骑马装,不同于往日的大衣宽袖,这骑马装极为紧致合身,窄袖马裤半长的裙幅,越发显出女孩玲珑有致的身材。
石榴记得这件骑服是老太太过年的时候送给姑娘的,姑娘一直都不敢穿出来。今日不但穿了出来,还让她学着胡人给她扎了许多小辫,用珠花装饰,垂在肩头,煞是美丽妖娆。
苏南撩开车帘往人群里看,王孙公子高门贵女,来了许多。
她抬眼看去,只见远处那缓缓行来的马车有点眼熟,像是东方家的马车,因她跟东方绣熟识,对于东方家的马车一眼便瞧了出来。
马车驶近了,在她的马车后面停了下来,里头有人撩开车帘子,对她招招手,正是闺蜜东方绣。
“我一看到马车便猜到是你,”东方绣已经瞧见了她,对她笑了笑,“不如你过来,咱们一起说说话。”
苏南点点头,下了自家的马车往东方家的马车上去了,不想,那马车里除了东方绣,还坐着一位东方卿呢。
东方卿乍然看到她一袭石榴红的骑马装,目光闪了闪,两个姑娘在这里,他自然呆不住。
“我下去看看。”说着他屈身下车。
同他擦身而过的时候,苏南调侃:“今儿,东方公子是不是也要参加赛马呢?”
东方卿瞥了她一眼,见她眼底的嘲讽,这是嘲笑他身体病弱没法参加赛马吗?
“难道元大姑娘这身骑装是打算去骑马?”他反问。
苏南对他得意的挑挑眉:“为什么不呢?”
东方卿一阵气闷,皱了皱眉,下了马车。
“你呀,你真是坏,明知道我长兄的身体不能骑马,你还打趣他。”东方绣笑道。
苏南微笑不语,这是报他上次的仇呢,谁让他没事压她。
马车里两个人一边聊天吃果子,一边看着马场的动态。
段昊天骑着高头黑马到了赛场,他身后跟着几个壮汉,个个人高马大,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这时,耳畔传来“嘀嗒嗒”的马蹄声,他转眸一看,只见那日见到的姑娘梳着百合髻,缀着明月珰,穿着一袭鹅黄色的亮丽裙衫,骑在一匹红色的矮马上,由随从牵着缓缓经过他身边。
她娇娇小小的,骑在小矮马上也显得那么娇媚可爱。段昊天眼底划过一道惊喜,策马到了她身畔:“元姑娘?好巧!”
元采薇恍做惊讶的转头看他:“将军,是你?”
段昊天点头:“我虽知你是元国公家的,却还不知道你的芳名。”
元采薇微微低头,做出娇羞状,道:“采薇。”
“采薇?”段昊天琢磨着这两个字,赞道,“真是好名字!”
“将军谬赞。”元采薇脸浮红霞。
身后的副将是个没眼色的,眼瞧着将军在跟人家姑娘谈风说月的,他却大剌剌的凑过来:“将军,待会咱们三个人要同澄王手下三人赛马,您看应该怎么安排?”
群体赛马一般分三场,大体都是三等马来赛,上等对上等,中等对中等,下等对下等。
此时,段昊天的心思都在元采薇身上,随口道:“就按照规矩来赛,你们都是马中高手,自然分得出上中下三等了。”
副将点头,正要领命去了,却听到那娇滴滴的小姑娘开口了。
“将军,稍等。我倒有个法子,能让将军必胜。”
副将听到这话停住了,瞪大眼睛看向她,这马场上的事情都说不准,哪里有必胜的道理?
只见元采薇唇角微扬,娇娇的说道:“将军,你们可以用你们的下等马对战澄王的上等马……”
“那不是找输吗?”副将急道。
段昊天瞪了他一眼:“让元姑娘说完!”
元采薇眼底掠过一丝得意,“然后用你们的上等马对战澄王的中等马,用中等马对战澄王的下等马。输一场胜两场,还是胜,而且是——必胜。”
副将恍然大悟,看她的神色一脸敬佩。
段昊天惊讶的目光滑过她的脸,对副将道:“就按照元姑娘的话做!”
苏南嗑着瓜子,眼睛正懒懒瞅着远处两人,她瞧见元采薇在给段昊天出主意,如果没错的话,这厮估计在剽窃“田忌赛马”了。
她嗤笑了一声,这计谋一出,段昊天定然当她是个聪明绝顶的才女珍之重之,元采薇这一计使得还真漂亮。不过,后面,也该是时候轮到她苏南出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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