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拾说完,面上苍白了几分,她不着痕迹的撑着身子坐下。
“走吧。”
闻人弃起身,瞥了眼斜对面的五行阁,半勾唇角。
未拾抬头望他,强撑着问;“去哪儿?”
闻人弃看白痴一般,却又不由开口;“你刚从五行阁脱身,难道想被瓮中捉鳖?”
未拾嘴唇动了动,身体却没什么动作,下一霎,一口鲜血如雪中梅花晕染在桌上。
她抬起手指,毫不在意的擦掉嘴角血痕,自嘲道;“呵,我竟连自己的东西都无法驾驭,还真是......非常有挫败感!”
闻人弃居高临下的盯着她,带着几分冷意质问;“你动了神骨?”
未拾抬头白了他一眼,脸上却稍微露了几分痛苦。
她双手撑着桌子重新站起来,与之对视,语气凉凉;“废话,我不先下手,此刻早就被花濯捏在手里了!”
“我修习不了仙力,神力也不过是百年前找回丢失的一瓣神魂方才得以修炼,却因在魔域,修习十分缓慢,怎么看我都不是你那护法的对手。”
“不动神骨,等死吗?”
未拾声音带着几分怨气,眼睛里便溢出了一分恨!
闻人弃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双指钳住未拾的下巴,凑近几分,勾起唇,“未拾,你在恨我?”
他语调清扬,却带着邪神独有,蛊惑人心的力量!
未拾差一点就脱口而出的恨意,却被反噬的痛强行拉了回来,她咬牙回了二字;“没有。”重新扯起一抹笑。
闻人弃黑眸中闪过一丝血色流光,看她明显的口是心非,却依旧要对他笑脸相向的虚伪模样,他突然觉得有些无趣,双指不自觉收紧。
未拾吃痛,眉线微微蹙起。
“呵,不恨本座吗?”闻人弃嗤笑着,但也不得不承认小神女演戏的本事不错,就连这百年的“杀夫”游戏里,她都从未流露过恨。
这让他真的以为,小神女不过是好奇拥有魔骨的人是否真的杀不死。
那是她在大婚之夜亲口问的。
看着插进胸口的匕首,缓缓的将匕首拔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汩汩流血的伤口几个呼吸愈合,脸上从始至终都挂着天真无邪笑,甚至还感叹了一番他的恢复能力。
闻人弃唇角挂起一个恶劣的笑,周遭气息下降了不止一点,“本座杀了你的父亲,两次---”他凑到未拾耳边小声说着最残忍的话。
“神女竟连弑父之仇都能放下,当真是慈悲的很!”
满满的嘲讽让未拾捏紧了拳头,心里唯一的一丝理智狠狠拉扯她的神经,她微微垂眸,余光扫向窗外,原本阴沉的脸逐渐回温。
“尊主,您若这般有闲情取笑与我,倒不如想想如何摆脱了那些疯狗!”
未拾极为艰难的扯起一抹讽刺的笑,眉眼弯弯的瞧着窗外发现她们的妖族。
闻人弃眉头微蹙,放开了钳制未拾下巴的手,缓缓后退几步,瞧着几欲围困酒楼的喽啰,人群中花濯正用鹰隼般的眸光锁定着他。
他轻哼一声,不紧不慢的走到窗口,居高临下的瞧着,眼底的不屑却刺伤了仰视他的花濯。
“闻人弃,你无处可逃了,乖乖束手就擒——本王考虑饶你一命。”
花濯声音粗狂,隐隐带着几分得意。
谁都想不到,不可一世的邪神竟也会落到需要逃命的地步。
花濯是这么想的。
只是,一句话给未拾干不会了,眉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身为站在邪神身边的女人,她可是亲眼瞧着闻人弃背在身后的手正“把玩”着召出的魔气。
他他他.......
这花濯也不像脑子不好的样子啊?
对待如此强大的对手,竟然会如此...草率?!
而且...她可不止一次的提醒他反派死于话多的真理.......
虽然......现在这俩都不是什么正派人物。
但出其不意才能打比自己强大的对手一个措手不及,这不是常识吗?
未拾还在神游,闻人弃已然抬手一挥,窗外的小喽啰就变成齑粉了。
花濯却是运起黑雾,竟能不紧不慢的轻松抵御魔骨的魔气。
未拾拉回神志,眼底的不可置信简直掩饰不了一点。
怪不得这个臭家伙如此有恃无恐,竟然能接住闻人弃的魔气!
不可思议!
未拾现在很想请教一下花濯怎么办到的?
但是.......
“这这这......”未拾抬手指着花濯,语气急促;“他身上的气息怎么跟你魔骨里的气息如此相像?!”
一只妖,用的不是妖力,而用的是魔气,这不让人多想都不行。
闻人弃从花濯一出手便知道了,甚至于体内魔骨都有一丝亲近之意!
当然只有一丝,转瞬消逝,但闻人弃还是感受到了!
“闻人弃!”
未拾抓住他的胳膊,手指不自觉的收紧。
闻人弃眉头微蹙,胳膊上传来细微的温度,让他有些微怔。
他从未想过,未拾会用自身神力替他压制魔骨的反噬。
未拾也没想到,原来闻人弃的魔骨和她神骨差不多,竟然也是根没良心的骨头,都叛逆的会反噬主人!
闻人弃瞥了眼露出的手臂上,魔气逐渐褪去,而未拾的额间却渗出细密的汗,脸颊透出的苍白更甚。
他垂首瞧着楼下与他对峙的花濯,手中魔气由淡化浓,几息功夫花濯体内魔气便被吞噬殆尽。
花濯感受着体内魔气极快的流逝,脸上的表情从惊诧到一点点溢出恐惧只是两个呼吸的空隙。
他从未想过被封了魔骨的闻人弃竟然还能使用魔骨的力量,甚至未曾影响他分毫。
邪神——
还是那么强大!
体内源源不断被吸收的魔气在告诫花濯,若是不强行收功,毫不意外的,他也会成为天地间的一捧黄土。
心念一动,一柄漆黑的大刀立时横空而出,强行砍断魔气。
花濯后撤几步,眼睁睁瞧着跟着他上万年的幽冥刀碎成渣渣。
楼上的闻人弃连个眼神都没给,拎着强撑着身体的未拾消失在花濯眼前。
花濯扫视了一眼早已空巷的街道,他的手下竟一个不剩。
闻人弃,还是一如既往的站在无人可触及的巅峰,即使给他钉入可焚毁万物的焚骨钉,也不过是给他封住了一身魔气罢了.
不......现在看来连魔气都没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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