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箬岚小心翼翼地抱着妹妹,看着她肉嘟嘟的小脸颊,嗅着她身上的奶香味,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目不转睛。
奶奶虽然疼楚鸽,但到底是一家之主,喜怒很少表达出来。
倒是萧箬岚,她简直就是“宠妹狂魔”,到后来,她甚至因为陈莉不抱妹妹,跟妈妈大吵过一架。
她们姐妹相依为命。
一直到……
黑色的墨汁在宣纸上晕染开来,楚鸽深吸一口气,手握紧,克制住心底奔涌的情绪。
黎星挥斥方遒,笔锋凌厉,一气呵成,当最后一个“兴”字写完时,她抬头看了看孙女。
时光荏苒。
一眨眼,那个每天夜里抓着她衣角哭的小女孩,也长大了,还长得这样好看。
楚鸽本来就白,瑰红色的真丝睡衣,衬得她面若桃花,窈窕纤细的腰身曼妙婀娜,就是底下的人跟黎星再形容楚鸽变得怎么样的不苟言笑,怎么样的不近人情,在黎星眼里,她依旧是那个软软的小小的需要被保护的孙女。
“你大了,奶奶也老了,没什么太多的话嘱咐你。”
黎星慈爱地看着楚鸽,语气异常温柔,“只希望你好好待璐璐,那孩子,也很不容易呢。”
能让黎星说不容易,就一定不容易。
白璐瑶在某些角度来说,跟楚鸽“同命相怜”,只是她更惨了些,在记忆还一片模糊的时候,父亲白庚知就因为脑溢血突然去世了。
她的母亲秦素茹在丈夫去世前,一直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妇人,依靠着白庚知,自己连基本的生活常识都不知道。
当白庚知突然撒手人寰时,丧事还没办完,白家的兄弟就一起涌了上来,大有一举将“百耀”分割,树倒猢狲散的架势。
当时是黎星摒弃外界的压力,收购了散股,加上之前因为两家的联合,楚家在百耀的占股,合在一起,在这关键时刻,帮的这对母女的,否则,白璐瑶和秦素茹极大可能会流浪街头。
秦素茹是个要强的人,不仅自己从零开始学起公司中的各项事务、生活中的诸多琐碎,风里雨里的吃苦无数,对女儿也是严厉到“苛刻”。
除了练舞、学习,其他吃饭、休息的时间,都是按分钟计算的。
在楚鸽的记忆里,她总感觉她这位要强的秦阿姨,有一些神经质。
或许是因为压力过大,或许是因为丧父之痛对她的冲击过强,楚鸽不仅一次看到她厉声训斥白璐瑶,甚至在白璐瑶因为拿了第二名而不是第一名时,当着众人的面,剪碎了她最珍爱的舞蹈服。
这一切,楚鸽都是知道的。
黎星将毛笔搁置在砚台上,她盯着孙女看了片刻,缓缓地问:“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话一下子戳到了楚鸽的痛处,她皱起了眉头:“你知道小明奶奶为什么活九十岁吗?”
黎星背着手:“我不用活九十岁,我就希望看我孙女快快乐乐的。”
楚鸽不吭声,脸色却愈发的不好看。
黎星打量着楚鸽,看孙女耷拉着脸蛋子,的确像是覆了一层寒霜,冷得让人发怵。她摆了摆手,“罢了,你大了,我老了,也说不动你了,奶奶就是想告诉你,璐璐这孩子,承受的远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也远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柔弱。”
老太太阅人无数,先不说她那双洞悉一切的双眼,就是凭直觉,她都觉得白璐瑶不一般。
相对比起来,她这孙女就像是花架子,风声大雨点小的,咋咋呼呼的,别回头让人吃得渣都不剩。
“你要知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瞪什么眼睛?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眼看着孙女要发脾气,黎星也瞪圆了眼睛,转移话题:“哎,行了,说点正事儿。”
楚鸽深吸一口气,看着奶奶,“什么正经事儿?是要把你的家传翡翠游龙传给我吗?”
楚家有一镇家之宝,说是从太爷爷那传下来的,是一条满绿的翡翠龙,原石的料子珍贵无比不说,雕刻得细节更是栩栩如生,龙身蜿蜒盘旋,鳞片细腻入微,仿若下一秒便要破壁而出,直冲九霄。
奶奶十分珍惜,中途,楚家几次遇到大的风浪,就连楚明威都想着拿去拍卖,生生地被黎星给按住了,“这宝贝比你值钱!这要留在以后楚楚成家,传给她的,谁都不许动!”
眼看着她的事儿订了,奶奶是不是终于要给她了?
黎星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孙女:“你想多了。奶奶就是想问问你——”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孙女一番,无比认真地问:“你会吗?”
她语气特别诚恳,看着是疑问,却更像是肯定句。
楚鸽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奶奶在说什么的那一瞬变得凶神恶煞,头发丝都要竖起来了。
黎星颤颤巍巍地问:“你……不会是0吧?”
……
备受打击的楚鸽压着气儿回房间了。
一推开卧室门,一股熟悉的馥郁冷香飘了过来,她身子微微一僵,抬头去看,正对上刚刚沐浴完毕的白璐瑶有些慌乱的双眼:“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不是和奶奶聊天么?”
楚鸽完全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了,脑袋“嗡”的一声,一眨不眨地盯着白璐瑶。
因为来得匆忙,她并没有带睡衣。
楚鸽去找奶奶之前,交代了:“衣帽间里右排的内衣裤,睡衣——你就穿之前的那件衬衣吧,都是我亲自洗的。”
白璐瑶有严重的洁癖。
不仅每天必须洗澡,贴身的衣物,洗衣机或者外人洗的,她都不会穿。
白璐瑶不说话,一双眸子静静地看着楚鸽。
楚鸽瞬间恼羞成怒,“不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她想洗一件衣服,还需要白璐瑶的许可么?
勾了勾唇角,白璐瑶浅浅地笑了,“好,我知道了。”她一双漂亮的眸子勾着楚鸽:“你不是为我洗的。”
楚鸽:……
从小,白璐瑶就是这样,不多言不多语的,可随便几句就能直击要害。
那件白色的衬衫,是楚鸽十八岁生日的时候,白璐瑶送给她的,还是当时的楚鸽缠着她要的:“你之前都送给奶奶设计图了,给我个衬衣都不行吗?”
……
这衬衫穿在白璐瑶身上,跟穿在楚鸽身上,完全是两种味道。
用奶奶的话来说,她孙女难得穿件正经八本的衣服。
刚刚沐浴过后的白璐瑶,脸颊泛着淡红,漆黑的长发挑染着几分水汽,几滴水珠顺着精致的锁骨蜿蜒而下,她没有穿内衣,一手用毛巾搓着半湿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胸前那两抹随着轻轻地颤动。
楚鸽直勾勾地盯着看,眼神一点点在变化。
白璐瑶偏头,不经意撞上了她的目光,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手下意识地捂住了领口。
楚鸽也没有过多的废话,直接走了过去,擒住白璐瑶按着领口的手腕,身子微微下弯,隔着衬衫,含住了。
“嗯!——”
楚鸽:瞧不起谁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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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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