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以后,我和我哥就搬出去了。
搬到县城了,我哥租了房子。
走时我哥和我跟许招娣见了最后一面。
我哥拉着我。
我静默的注视这一切,这是我的答案。
那条唯一通往村子外的黑土地,泥泞不堪,我哥带着所有行李在前面走,而我在身后,拉着他的衣角。
泥点子蹦到我哥的裤子上,他没擦,而是一直向前走,在一路上,他一头都没回过。
我想蹲下,为我哥擦去脏的地方,可我哥根本就没停下过。
我坐在大坝车上,我哥在我身旁,我看向他,他也看向我。
我们两个没有任何神情。
我看向正前方,我淡淡地笑了,只有我和我哥两个人。
我哥低下头看着他裤脚的泥点子,而我看着他低下头,他脸上勉强的笑了一下,两个梨窝明显,但很快又收了起来。
我看向过道的人,他们是那样的普通,以至于我看时打量了起了他们,我哥看着我的动作,最后他看向窗外。
一路上,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初一我就开始到县城里去上学了,整个暑假我哥跪下的身影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经常给他捣乱,他不是爱跪下吗
我就故意把他的碗打碎,然后我伸手碰那些碎片,让碎片划开我的手。
我就开始哭,我哥进来紧忙找药箱子,他怎么找都找不到,他急得在两间屋子里窜来窜去。
脸上都快急哭了,我不知道原来我哥这么容易哭,我打他的时候我以为他不会哭呢
给别人下跪都没哭,怎么就因为我受伤就哭,真是没一点大人的样子。
我看着他,我不在哭了,我的嗓子里还带着刚哭完的鼻音:“哥”
他听到我叫他他急忙赶紧从另一个房间跑过来。
我说:“哥,给我下跪”
我哥一脸差异,眼角的泪花还没有收回导致他的表情有些奇怪。
“乖乖,你在说什么?”
我声音打了几分,几乎是哭着吼出来的:“哥,给我跪下”
我又说:“我知道医药箱在哪,但你必须给我跪下”
我真的是太卑鄙了,我知道我哥的软肋,我用自己威胁他,用他的血他的肉一口一口喂大的我来威胁他。
我简直坏透了
我哥不敢相信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看到我哥的脸色逐渐不对,他声音几乎有些颤抖:“乖乖,你在说什么?”
我又重复之前的话:“哥哥,给我,请你,跪下”
我这次说的温柔了一些,不知道我哥察觉了没有。
他蹲下头靠在我肩上,我能听到他的呼吸声,他输了一口气说:“乖乖。”
我哥抚摸着我的头,我根本看不清我哥的脸,他又说:“小乖,饶了哥吧,你这是让哥去死吗”
我听见他的鼻音涌出,我有些不可思议,原来跟别人下跪的理直气壮,到我这里就不行了。
他的喉咙含糊不清,我能感受到肩膀湿了一块,我退缩了,我不知道这样是对是错,我抬手,但我迟疑了一下,我摸了摸我哥的头。
他似乎啜泣的更厉害了,他几乎没发出哭的声音,和我小时候的哭根本不一样,他说:“小乖,你告诉我在哪里,好不好,别拿这个威胁你哥,好不好”
他几乎哀求着说出来:“小乖你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了,哥没了你活不下去,哥求你了。”
我无言以对,我甚至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我哥了,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好像都是我干的。
许楠梓喜欢我哥,我看出来不经意间告诉了许寡妇,导致他和他儿子吵了一架,我和我哥被迫把户口迁了出来,我甚至感觉开心,因为我和我哥终于在一个户口本上了。
但我哥似乎一点都不开心,他在村里混不下去了,这个封建的村落里,谁会容忍一个喜欢男人的孩子,我哥为了他们全拦在了自己身上,没罪的到成为有罪的了。
我哥的地也种不下去了,周围的流言蜚语足矣杀死我哥,他带着我搬出来了。搬到县城里,在这里租了个房子,一居室的,小的可怜。
我哥为了我们两个能生活下去,他又去饭店里打工。
而现在我对这刚刚下班的我哥发起了无名之火,我怎么这样坏。
或许我从一出生下来就带着劣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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