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在哪里?他也不知道。
“你跟我回家吧,我家虽然冷,但是你可以睡在床上。”
有时候吴今生觉得苏为稳重的不像十七八岁的女孩子,一层灰尘笼罩在她身上,模糊掉了这个年纪的天真浪漫。
“你家离火车站不近,你怎么来的?”
“我打车来的,我赚了钱。”
仰山桥打车到火车站,花了她五十块。
两个人坐公交到离仰山桥最近的一站,然后步行回去。凌晨一点,周围只有小超市还亮着灯,苏为咬着嘴唇,手缩在校服袖子里。
吴今生说:“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你能陪我去一趟超市吗?”
吴今生以为苏为要去买东西,点了点头,“我在外面等你”。
瘸腿老板坐在收银台前,手里端着一本黄/色小说,苏为买了四五袋泡面,几根火腿肠,一把挂面,结账的时候,老板戏谑着问,脸上的笑纹像是一条条泥鳅:“小美女你没回家啊。”
苏为说:“我没赶上车,我叔叔送我回来的。”
她指着门外的吴今生,语气里,有不易察觉的耀武扬威。
吴今生自知道有苏为这么个人以来,从没听过她这么高调地说话。他双手插着口袋,一米八五的身高,一件被他穿得伸展有形的黑色外衣,还有一脸超脱这个年纪的冷漠沧桑,压迫感极强。
苏为结完账拎着袋子跑出去,“我们回家。”
白芸有洁癖,苏为不敢让吴今生睡她的床,她把自己的床铺收拾了一通,“你住我卧室。”
苏为所为的卧室,不过是一只蕾丝布帘隔开的一张简陋床板,他没觉得这张床比楼梯间温暖多少。
苏为家中给人的感觉就是冷清干净,唯一引人注目的是冰箱上花花绿绿的冰箱贴。苏为介绍:“那都是我妈带回来的,她去过很多地方。”
回到这个被她称之为“家”的地方,她的话明显多了一些,语调也变高了。
她骄傲地介绍着自己的“家”,“卫生间有热水器,可以随时洗热水澡,有洗衣机,你可以自己洗衣服,我们家还有一个电煮锅,煮面很方便。”
苏为怕吴今生突然离开,让他先去洗漱,她洗漱完,郑重地告诉吴今生:“你可以离开,但不能不告而别。”
她像一个高高在上的主人,宣布着她的规则。
吴今生平淡地说:“好。”
苏为的脑海里充斥着各种念头,未能入眠,不知凌晨三点还是四点,她听到一声“咔嚓”,这是门被打开的声音。苏为手足无措地寻找着林小宏给她的水果刀,想到水果刀在自己床上,这里是白芸的卧室,她紧张地屏住呼吸,轻手轻脚打开卧室门,去找吴今生。
房门打开的瞬间,客厅的灯也亮了。
“妈?你怎么回来了?”
“你为什么睡我卧室?”
白芸手里推着一个铝制行李箱,肩挎一个看不出优劣的水红色皮包,她刚从北方回来,妙曼的身体被一件银灰色羽绒服从头包裹到小腿。
动静这么大,吴今生也被吵起来,他起身微弓着背,头顶比苏为卧室的窗帘挂绳更高。
“妈,吴今生睡我床,今晚我们一起睡吧。”
白芸是个经历复杂又无比幸运的女人,她在北方大学毕业以后,正经班没上过一天,不知道跟哪个外面男人怀上了苏为,立马回鲤城找苏正康接盘,和苏正康在一起的时候,把他只得服服帖帖,苏正康工资全都上缴。来鲤城后,在厨房帮工受不了委屈,炒了老板以后,第二天就被吴芬发现了。
当时母女二人在街头游荡,白芸厚脸皮地走进一家店,问老板能不能白给他们一份饭。
吴芬正在吃饭,主动请她吃了饭。聊天的时候,得知白芸近况,给她提供了按摩店的工作,又帮她找了住处。
白芸在按摩店也不肯踏实干,她只给长得好的客人按摩,不过技术倒是可以,回头客多,还偷偷拿了小费。后来认识了一个景区酒吧的小老板,晚上就去酒吧唱歌。
在景区酒吧,又认识了一帮所为志同道合的“文青”。三天两头外出旅游,路费、伙食费、住宿费都有人给她出,她最大的经济压力,就是每月八百块的房租。
白芸跟人投资亏了赚赚了亏,身后一屁股债,拆东墙补西墙地还债,恨不得不管苏为这个拖油瓶,但每月八百的房租倒是一次都没有晚交过。
白芸听说了吴芬的事,但终究和她没关系,她语气冷淡:“苏为,妈养你一个可不容易,没办法再养这么大一个儿子。”
“他不用你养。”
“不用我养?你养啊?犯什么病。”
吴今生都看明白了,白芸关心的并不是他住在她们家,而是会不会花她的钱。
他想找便宜的住处,学生宿舍最合适,但是学生宿舍管得严,这样晚上就不能去打工,反倒是亏了。
“每月房租我交一半,你让我住你们家。”
论谈判,白芸心智未必有吴今生成熟,少交一半房租,她当然乐意。
苏为怯怯道:“妈,每月水电燃气,还得近一百块。”
吴今生无奈:“我用多少给你多少。”
白芸洒脱地扔下包,“成交,过年我在家里住两天,年后我要跟朋友去一趟泰国,房间怎么用你们自己商量。”
说罢,她踢开脚上的及膝靴,走向卫生间。
小苏同学喜提看门犬兼小叔叔一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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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NPC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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