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土豆就拿着大喇叭在门口巡逻，吵的耳朵疼，整栋楼安安静静，听不到一点声音，对于高中生最痛苦的就是早起，每个人的怨气比鬼都重。
季蜉更是，垫着胳膊趴在桌子上，一只手搭在桌沿，漏出脖梗，总觉得会有一阵小风会吹进衣服里，吹走燥热。
破吊扇吱扭转，班里的空调永远在三伏天才开，燥热的天气会使人冲动。
不久，冲动的赵燕搬着一叠试卷，踩着高跟鞋哒哒的走进班，试卷桌上一摔，粉笔末四处乱飘，前面几位认真做习题的学生被呛得直咳嗽，这动静也震醒不少学生，季蜉朦朦胧胧的睁开眼，只能听到非常微小的声音在讲台说话。
“开学！老规矩，开学考，都考出真实水平，别作弊，不会就跟季蜉学，趴那里睡觉，不能抄。”赵燕压低声音严厉的语气说。
还是有人在下面小声哼哼，憋笑。
“所有人桌子拉开。”
桌子在地上的呲喇声起起伏伏，几分钟又恢复平静。
随着哨声响起，所有人埋头苦写，只有季蜉高昂着头颅，手撑着脑袋转着手里的笔，四处乱瞟，祁时愿在草稿纸写着解题思路，季蜉盯了祁时愿有一会，刚准备转回去，祁时愿拿着草稿纸干净面朝上挡住了自己大半张试卷。
“他在觉得我抄他的？wc，我用的着抄？。”季蜉一脸问号心里嘀咕。
季蜉又不知道想起来什么：“谢我？这么谢？牛逼牛逼，太牛逼了。”季蜉咬的牙齿作响。
祁时愿瞟了一眼看还在盯着他，就偏头看了一眼，季蜉反手竖起中指，并附带一个微笑，然后转头睡觉。
季蜉在睁眼考试已经结束，匆匆的用笔写了潦草的姓名，班级，就交了上去。
所有人考完试用脑过度，都饥肠辘辘，还要熬过一节语文，语文这个科目在哪里都合适，就是不能出现在中午时间段。
所有人都保持着一个姿势，手撑着脑袋不让头掉在桌子上，语文老师杨清戴着黑边眼睛，短头发干净利落，一副女强人姿态，讲出的话像催眠曲一样，让人昏昏欲睡，看到这景象也表示理解，想到自己还没有选课代表，在班级名单上来回看，赫然看见第一名明晃晃的语文成绩，“135”当即拍板。
“谁是祁时愿？站一下”杨清说。
后排的椅子拽出声响，所有人向后看去，背脊笔直的祁时愿站在最后一排冷冷的说：“我是。”
“你是别校转过来的？”
“不是。”
“不是？”杨清很疑惑，批改了好多试卷，也是自己排的名次，怎么没有印象，别的老师也没提过。杨清也不在想了，直接开门见山：“我看你语文成绩挺好的，刚好也是刚开学，你看语文课代表想不想当。”
“老师，我当不了，我语文成绩不好。”
全班一阵骚动，底下开始发出嗡嗡声。
“我靠，我要是靠这分，我妈肯定给我烧香了。”
“这就是学霸和我的区别吧，我没有天线。”
杨清懵了，以为是祁时愿不想当随便找的借口，刚想开口让他再想想，无意瞟了一眼成绩单，话被堵在了嘴边，数学145，英语140，只有语文是最少的，看到这个成绩杨清感觉他对不好有什么误解，还是跟祁时愿说：“在这个班我觉得成绩还可以，你要不要试着当一当。”
“不用了，谢谢老师，我感觉我胜任不了这个职务。”
杨清也没有强迫，只得换一个人当语文课代表，选了一位长的比较乖的女生，圆圆的娃娃脸，说话细声细气的。
下课铃声响起，所有人脸上的困意瞬间消散，生龙活虎，中午相约一起去餐厅的，还有偷偷摸出手机打混的，只有中午吃饭时间管的不严。
蒋文旭从别的班飞过来，脚还没打住，嘴先开了口。
“走啊，你们还坐着干啥？去晚了别说饭了，渣都见不到。”
刚升的高一不知道是因为初三的管制还是什么，抢饭比谁都快，上次季蜉装了个书包，到食堂饭菜的盘子要不是还有点菜汤，还以为刚洗完。
季蜉站起身，旁边的人还在草稿纸算着习题，原本打算直接走，徐禧阳多嘴问了一句。
“学霸，你不走吗？走晚了什么都没了，要不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祁时愿把笔放下抬眸看了一眼：“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其实想跟你对一对刚刚考试的答案，你看你方便说一下吗？”徐禧阳一脸惊喜。
“好。”
宜漫跟她的好姐妹一起，于是四人行变成了五人行。
徐禧阳跟在祁时愿旁边问答案，走着走着就变成排着走，祁时愿跟季蜉并排，季蜉没感觉到什么，手插着兜继续往前走，手里摆弄着手机。
一路上许多人往这边侧目。
食堂由于开着空调，所以门上装着皮门帘，前面的人走过去门帘掀的老高，然后松手，皮门帘直直朝着玩手机的季蜉脑袋上砸去，一只手狠狠的抓住门帘，并没有砸到季蜉头上，季蜉抬头望去，自己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祁时愿。
季蜉别扭的道了谢。
祁时愿看着季蜉勾了勾唇角，淡淡地说：“不客气。”
到食堂之后，江州就跑到窗口，看着一排排干净的盘子，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低声骂了一声。
几人站在食堂不愿离去，季蜉拍了拍江州的肩膀，叹了口气。
“别气馁，还有退路。”季蜉自信的说。
江州一听眼睛都亮了，几人交换眼神，瞬间几人重获生机，一脸懵的祁时愿看了看几人。
几人站在围栏前面，原本一直在围栏旁边卖煎饼的老头这次居然站在了马路牙子边买，老头听力不好，又不能喊太大声引起校领导注意。
几人愁眉莫展，一道残影已经轻松跨栏跳出了学校，抖了抖身上的土，径直朝马路牙子走过去。
过了一会，拿着几张热腾腾的煎饼回来了，几人投去感激的目光，季蜉把煎饼递给祁时愿，接过去咬了一大口，几人就在这个角落边聊天边解决煎饼。
刚解决完，土豆从旁边吼了一嗓子，吓的几个人差点把刚刚吃的吐出来，土豆正在指着一个手里拿着两杯奶茶的人吵吵。
“学校不许点外卖不知道吗？无视校规?”
“没有，主任，这是我家人送的。”
“你家人穿黄衣服后面写着美团优选?”土豆被这个气的不清。
偏偏这个男生还不知道悔改：“对啊，我爸兼职。”
“行，回家反省说出共谋，还是通知班主任。”
通知班主任和回家反省一个概念，说出共谋是不错的选择。
正在草丛后面看热闹的几个人，悠闲地猜着他会怎么选。
拿奶茶的男生突然大吼一身，在你身后草里，几人瞬间愣住，随后心里大骂：“wc，妈的，他是sb吧……”
土豆慢慢逼近，祁时愿站起身走出草丛，土豆看着祁时愿愣住了。
“时愿?你怎么在这个地方。”土豆温和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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