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已经联系我朋友了。”面包车驾驶员摇晃了一下手机，“快回去吧。”
“嗯。”柳汐瑶绕过面包车继续往前走去。
面包车驾驶员虽然是污染者，但他还有人类的理智会提醒其他人赶快回家，说明他在污染者中也属于亲近普通人类的那一群人。
关于这些事情柳汐瑶是怎么知道的，这是因为这是这个世界的人从小到大在学校里会反复学习的知识，而且只有学校里会教导这些，其他地方对此都讳莫如深。
天色和之前比又暗了一些，不过柳汐瑶也快走到学校了，路上这会安静极了，除了风声和树叶抖动的声音几乎听不见其他声响。
柳汐瑶忽然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翻倒的面包车已经到了远处，面包车上的驾驶员好像已经不在了。
更远的地方看上去就更暗了。
那道让她感觉到的目光会是来自哪里？
是错觉吗？
柳汐瑶没有找到答案，她加快脚步走进了学校大门。
这个时间在食堂坐着慢慢吃晚饭的人很少了，柳汐瑶去食堂选了两菜一汤直接打包回了宿舍。
在这次的天气假结束前，宿舍里都只有柳汐瑶一个人，她打开宿舍电灯在自己的桌子前坐下慢慢吃了起来。
柳汐瑶的宿舍在二楼，一个宿舍里住四个人，上床下桌，每个人分到一块小空间。
她的位置就在窗边，窗外是一个半封闭式阳台，宿舍配置的独立卫生间的门需要从这个阳台上走。
这对于夜晚要用卫生间的学生十分不方便，有人抗议过，但没有成功，据说特意布置成这样就是为了锻炼学生的胆量。
毕竟他们已经是大学生，是成年人，该学会保护别人，不再是需要别人来保护的小孩了。
不过出于安全考虑，宿舍每层楼也配备了公共卫生间，大部分学生在夜晚醒来都选择去了公共卫生间，少部分学生选择面对现实，开始努力适应夜晚的世界。
早上出去打工的时候，柳汐瑶把窗户打开了，现在她关上了窗户但是没有把窗帘拉上，外面的天空还没有完全变黑，她想再看会外面的风景。
宿舍的隔音一般，不一定能听见隔壁宿舍的说话声，但走廊上的脚步声一定能听见。
可能是因为在自认为安全的建筑物内，即使放天气假有不少学生回家了，宿舍楼里还有一些人没有回去，她们像是为了表明不怕夜晚降临，在宿舍楼里散步、嬉笑。
时间转眼到了晚上六点，窗外的天空变得一片漆黑，夜晚正式降临了。
宿舍外走廊上的欢笑声似乎都在这一瞬间有了停顿。
柳汐瑶关掉电灯，拉上了宿舍的窗帘，然后打开阳台的门，走进了外面这个漆黑的世界。
关好阳台门，她在阳台上看了一圈四周的情况。
和以前一样所有人都躲在宿舍里，大家都把窗帘紧紧地拉上了。
楼下那间宿舍住的人都回家了，没有人会注意到她今天晚上悄悄离开了宿舍。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柳汐瑶在出门前还是换了一身衣服，特意选了一身深色的服装，还戴了一个黑色的口罩。
她不希望在夜晚的世界被人认出来，这不会是一件好事。
身上发生污染现象后，柳汐瑶发现身体素质相应也变强了，于是她直接从二楼的阳台上跳了下去。
还好她的宿舍在二楼，如果再高些就不能鲁莽地往下跳了。
一楼宿舍窗前有一段草坪，她刚好落在上面，如果是之前她一定不会这么做，现在只是微微感觉脚底轻刺了一下然后就没感觉了。
柳汐瑶快速离开了原地。
夜晚的世界和白天完全不一样，校园里碰不到一个人，离开了学校大门后，在街上也很难看见一个人。
虽然能碰到很多活物，但这些活物里很少有长得像人类的家伙。
柳汐瑶的外形不说和普通人类长得一样，也是毫无区别，那些长得奇形怪状的家伙开始慢慢跟了上来。
柳汐瑶知道，这些跟着她的除了怪物还有异变者，它们都无法在白天活动，只有夜晚降临才能出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看见一个长得和普通人类一样的人，一定会有所反应。
她早就预料到了这点，甚至很清楚夜晚的世界和白天相比有多么危险。
但是她身上已经因为污染开始发生了变化，每一个被污染的普通人类最终都逃不过被白天的世界驱逐，只能在夜晚的世界苟延残喘。
她不想变成一个只能在夜晚生活的怪物，她要在那之前从黑夜的世界里寻找到阻止这件事发生的方法。
即使会有危险，她也不会退缩。
在怪物们面前，柳汐瑶不用掩饰她的觉醒能力，她的双瞳直接变成了金色，扫过周围不怀好意的怪物们的眼睛。
各种心声随之朝柳汐瑶涌了过来。
【是人类吗？】
【金色的眼睛，污染了啊。】
【好漂亮的眼睛，真想挖下来收藏。】
【不知道实力怎么样？怎么大家都不上去试探一下？】
......
【集会地点在平飞广场，我可不能走错了。】
一堆乱七八糟的心声里这一条心声很特别，柳汐瑶立马记住了这个地点。
她收起读心术，转身往平飞广场走去。
一只长着像螳螂前足的三米长大蜈蚣已经爬到了柳汐瑶身边，它只要轻轻挥一下它的足，足上锋利的镰刀就能割开面前女孩细嫩的脖颈，新鲜的血液就会挥洒出来。
这是多么让它觉得美妙的一幕，它已经很久没有在夜晚碰见过人类了。
对于这只怪物的靠近，柳汐瑶只是摇了下头发，出来时她没有把头发扎起来，但晃动的发尾长度似乎和白天有些不太一样，好像短了一截。
一道翡翠色的影子从柳汐瑶的头发里冲了出去，围绕着怪物上下翻飞，翅膀煽动形成的风像利刃一样，将这只有勇气向柳汐瑶动手的怪物切成了无数段。
怪物的碎块从半空中掉落在地上形成了一堆烂肉，它们都没有看清这人做了什么，先动手的怪物就死了。
这一手瞬间惊住了其他蠢蠢欲动的怪物们。
会不介意和其他怪物一起行动的怪物一般都不会很厉害，有一个怪物退缩后，其他怪物也渐渐避开了柳汐瑶走的路。
见没有怪物再跟过来，柳汐瑶继续往平飞广场走去，之前飞出去的那道翡翠色的影子落回柳汐瑶的肩膀。
那是一只拥有漂亮的翡翠色羽毛的夜莺鸟，在夜晚中散发着荧荧微光，和白天邱寻巧捡走的那只羽毛沾上了绿漆的夜莺鸟完全不一样。
两者就像夜明珠和玻璃珠，差距甚大。
柳汐瑶很快就到了平飞广场，因为平飞广场其实就是她白天打工的那家咖啡厅前面那片广场，距离并不远。
夜晚的广场比白天更热闹，广场上放满了桌椅，很多“人”坐着，但也有很多“人”没法坐下只能围绕在桌边。
这些长得奇形怪状的“人”和之前碰到的怪物还是有些区别，这些“人”身上还有一小部分属于人类的特征，显然它们曾经都是普通人类，因为遇到污染才会渐渐变成了这副怪物的模样，它们现在已经不适合称呼为污染者，它们几乎都成为了怪物。
柳汐瑶在这群“人”中显得鹤立鸡群，但没有“人”过来和她说话。
很快她就注意到她并不是唯一一个特别的人，一名穿着执事服，涂着厚重妆容的男人托着托盘走了过来。
这个人从外形上看，一样看不出和普通人类有什么区别。
但是一个长得特别像普通人类，能在一群污染严重的污染者中轻松走动的人会是普通人吗？
“这位客人，您好，我是这里的执事，请随意落座，请问您需要一杯饮料吗？”执事的声音很普通，他将托盘转向柳汐瑶，示意她可以自行拿一杯。
托盘上放着三杯颜色分别为红色、橘色和白色的饮料，杯子是透明的玻璃杯，可以很清楚地看见饮料都十分清澈。
“不需要。”想想也知道这饮料看着无论有多么正常都不太可能会是给普通人提供的饮料，柳汐瑶直接拒绝了。
执事点点头，直接转身准备去询问另外一位客人。
柳汐瑶拦住了他，问道：“你知道怎么阻止污染变严重吗？”
怪物们都在广场上坐着，只有这个人似乎一直在走动，他又自称执事，他应该会知道不少事情吧。
执事看了一眼边上最近的几个怪物，它们的目光都在注视着这边，似乎已经看了很久。
“你不怕吗？”执事压低声音问道，“它们都听见了。”
“可是他们也很好奇答案啊。”柳汐瑶并没有像执事那样压低声音，反而笑了起来。
“你很特别，你的眼睛很漂亮。”执事夸了一下柳汐瑶金色的眼睛然后绕开柳汐瑶挡着的手臂快步离开了。
【没有人能阻止。】
这是柳汐瑶用读心术从执事那里读到的回答。
污染真的无法阻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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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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