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师兄啊。之前你们见过的，你忘了吗？”
季繁星看着钟衡川，回答了贺松尧的问题。
“你，你师兄？”钟衡川茫然的眼神已经给出了答案。。
“对啊。”季繁星从文森背上跳下来，援兵比预计的来的更快。“你们之前见过的，我记得咱们还一块儿去野餐过，你忘了？”
钟衡川挠挠头。他确实忘了，要是记得的话早就把这层关系拿出来谈合作了，也不至于现在还没谈成。
也怪星星同门里怪人含量太高，眼前这位个子怪高的师兄和其他人一比，已经不算怪了，以至于见过几次也没什么印象。
“那你们刚才是在做什么？”贺松尧自己的问题得到了答案，转而又问起了钟衡川的问题。
“找摄像头。”季繁星简单解释了一下想法，“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情做。”
“找摄像头这么专业的事等专业人员来做。咱们就先去吃个饭，怎么样？”估计季繁星起床没多久也该饿了，钟衡川提议。
其他几人都没有意见，一出门，和站在楼道的苏正青走了个对脸。
季繁星手有些痒，还没来得及开口，文森一拳就挥了上去。
“老天……”
季繁星慢了一步没拦住，逃避的捂住眼。等他做好心理建设放下手，就看到了额角冒血的苏正青，眼神阴沉的吓人。
“你就不能冷静一点，智取吗？”季繁星抓着文森的领子，卯足力气也没摇动分毫。
他这个师兄，脑子聪明但不爱用，经常会本能打败理智，冲动的很。
原本是他们占理的事，现在一动手就变味了。
季繁星看向苏正青，无力的说道：“你想报警的话就报吧，把他抓起来算了。”
文森也意识到刚才冲动了，听到这话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星，别抛弃我。”
“不要乱用词。”季繁星纠正他，“你把别人打伤了，人要追究我有什么办法。”
文森虚心的看向苏正青，“那什么，你刚才算计我们的事和我打你的事扯平了，怎么样？”
苏正青什么都没说，静静地站在原地，任由鲜血从脸上缓缓流下滴在地上。
他的视线从对面一行人脸上一一扫过，落在了最后的苏寄春脸上。
“这些天老大在公司里得意的很，还以为自己位置坐得稳了，现在看来不过是白忙活一场。有贺氏做靠山，我们其他人斗个头破血流也撼动不了二姐的位置。”
苏寄春低头笑了笑，“不用说这些阴阳怪气的话。从小到大，从父亲的奖励到公司，谁能拿到手都是各凭本事，没必要说这些。”
“没必要吗？”苏正青自嘲的笑笑，“的确没必要。手段谁都使过，技不如人也没办法。二姐都能攀上贺氏了，我就算使尽招数，也无力翻盘了吧。”
“瞧你话说的，我和贺董也是有业务合作，在商言商。贺董掌管贺氏，哪里有时间插手咱们家小破公司谁来继承的问题。”苏寄春话说的谦虚，但面上已经摆出了胜利者的姿态了。
文森也听不懂姐弟二人之间的交锋，咳嗽了一声将众人注意力吸引过来。
“你的伤口……”
“算了，是我技不如人。”苏氏都要没了，被打一下又有什么的。别说现在计较这些没什么意义，就算真去了警局，他想计较他父亲都不会同意。
苏正青抬手在伤口上抹了一把，已经不怎么流血了，不过在其他人看着有点吓人。
“阿焱……季先生，我能和你说两句话吗？”
“可以啊。”季繁星点点头，“不过只能十分钟，我饿了。”
苏正青低头轻笑，“好，就十分钟。”
钟衡川一手一个，拉走了听不懂华国话的文森，还有想留下听他们聊什么的贺松尧，转头对季繁星说在大厅里等他。
季繁星挥了挥手示意听到了，再看向苏正青时，脸上的笑全都散了。
“说吧，苏先生。”
“季先生，或许我该称呼你为尹先生？”苏正青问。
“没必要，章至诚是入赘的，他姓什么不重要，我只会姓季。”对苏正青查到他和尹家关系的事，季繁星不意外。
“你说要是我把我们之间的事告诉尹鸿远，会怎么样？”
“我们之间的事，告诉尹鸿远？”季繁星眨眨眼，“那你去说啊。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被认回尹家，就是孟家宴会那天你纠缠我被尹邵君看到了，他认为我有利用价值才把我认回去的。至于尹鸿远那边你尽管去说，不会以为我会在乎他的想法吧？”
尹邵君调查季繁星后，尹鸿远也知道了季繁星用假名字骗了不止他一个人的事。但不知出于何种考虑，他并没有告诉他的“好兄弟们”。这也令季繁星意识到，四人之间牢固的结盟只限于上长沙面对共同利益时，并非牢不可破的。
“刚知道你是尹家人后我就后悔了，早知道，应该换个方法……”
“你能不能说点重点。”季繁星不耐烦了，谁想听他不值钱的忏悔。
“那说点我还没来得及查到的。”苏正青被打断了也不生气，靠在墙壁上侧着身看着季繁星，“你和文森先生，之前就认识？”
“嗯，我在国外上学的时候认识的，他是我师兄，我们一个导师的。”这种稍微花店功夫就能查到的事，没什么可隐瞒的。
“师兄……这么说，你是莫里斯教授的学生？”
“对，我是。”
“我听说莫里斯教授收学生很严格，只收最出色。”
“对，我是。”季繁星的脸上写满自信，“虽然我暂时休学了。”
“休学……”苏正青垂下眼帘，抖动的睫毛泄露了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东拉西扯了半天，怎么还没进入正题。季繁星不耐烦的换了个站立的姿势。
“你休学，你想知道你家里为什么会欠那么大一笔债吗？”权衡许久，苏正青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你知道原因？”季繁星反问。
“我，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是你如果要调查的话，可以从尹鸿远入手。有贺松尧和钟衡川帮你，没有什么查不到的事情。”话都说到最后了，苏正青还是没忍住阴阳了两句。
“那还是多谢你给了我这么重要的信息啊。”季繁星翻了个白眼，阴阳了回去。
“呵，”苏正青唇角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我原先不知道，你是这么个性格。”
季繁星冷哼一声，“这不重要吧，你原先也不过是喜欢我的脸。连去结婚让我当你情人的话都说的出口，就别一副深情被辜负的模样了。”
“我不是……你说的也对。”苏正青垂下头，用阴影遮住了脸上的表情。
“你只给了那么简单的一个提示，想和我交换什么？”季繁星问。
“交换？”
“难道不是吗，我以为你刚才的犹豫，是在选择如何站队。是站在你的好兄弟一边，还是站在我，或者你以为已经和我一方的人一边。”
“你还真是直接，我还想怎么说出来能体面些的。”苏正青的眼睛很漂亮，深邃的眼窝看谁都带着深情。
“快说吧，我是真饿了。”季繁星催促道。
“你父亲，他可能还没去世。”苏正青仔细措辞之后答道。
“哦。”季繁星不甚关心的点点头，“这个我倒不怎么关心。”
“那你……”苏正青一时想不到其他可说的，不禁后悔当时没过问和季繁星父亲相关的事。
“算了，你提要求吧。”看来苏正青也不知道什么关键信息，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了。“你刚才想要算计我的事我再提醒你一次，别提太过分的要求。”
“我现在手里一点筹码没有，哪有提过分要求的资格。”苏正青苦笑。
“你就这么轻易的放弃苏氏了？”季繁星不敢相信，苏正青之前为了得到苏氏可没少出力。
“不是我放弃，是我争不到了。我大哥有舅家支持，我二姐有贺氏护航。我？我妈妈出身普通，我刚错失合适的联姻目标。我父亲已经跟我说明过，拿下这次的合作是我唯一的机会。如果不能证明我能力远超其他兄妹，他没有理由把苏氏交到没有任何依仗的我手里。”
季繁星之前也分析过苏正青的处境，他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家中大哥二姐。以他的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蓄势蛰伏，等这两个人斗的两败俱伤再坐收渔翁之利。
原本的情节中，他能拿到苏氏的管理权，应该就是这个套路。
但现在贺氏强势插入打破了平衡，逼得苏正青提前暴露野心，尚未开展的布局都成了一场空。
以贺氏和苏氏之间的体量差距，能得到贺氏的支持就等于拿下了苏氏的管理权。
季繁星不由得再一次回想，到底是哪一次微小的改变，让小说整条故事线偏离的。
最后他想到了城堡酒店那一夜。
或许就是因为他活了下来，意外遇到了贺松尧，提前暴露了尹鸿远。这才让贺松尧着手调查，发现了各种反常的。季繁星猜测。
至于苏正青的要求，倒是不算出格，季繁星也就答应帮他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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