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南风馆

夜幕降临,东市的青楼楚馆开始张灯迎客,南风馆是京城最有名的小倌馆,大梁男风盛行,断袖分桃之气实在常见,比起红楼生意,南风馆更加受贵人欢迎。

此时南风馆里丝竹歌舞,十分热闹,白日里衣冠楚楚的贵人到了这里,没了装模作样的一本正经,几杯酒水下肚,人性最原始的**暴露无疑。

“小美人~来,给爷亲一口~~”

“哎呀,公子~~”

“乖乖,给爷亲一口,待会儿再叫爷好生舒服舒服,少不了你的好处~哈哈哈!”

靡靡浪语声不绝于耳。

此时,萧洌被夏云深强拉着站在了南风馆的大门口,一下学夏云深就拉着他不让走,苦口婆心说是要带他见识见识世面,让他知道知道外面世界的广阔,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阿洌,看见没,这里就是京城最有名的男风馆,妖艳的,清纯的,高冷的,什么样的都有!等你见识过这里的当家花魁,你就知道顾宴安那样的也没什么稀奇的!”

辉煌的灯光,飘扬的纱幔,行走往来的美貌少年皆轻纱覆体,倚在或老或少或丑或胖的恩客怀里,讨好卖笑。

这样熟悉又陌生的场景竟让萧洌生出了一丝恍惚。

看萧洌不说话,夏云深拍着胸脯保证,“兄弟保你进去了不后悔!”

萧洌嘴角一扯,“看来阿夏你是这里的常客。”

夏云深笑容一滞,眼神回避,“呵呵,我也不是那么常来,偶尔,偶尔而已。”

自从上次挨了他哥一顿揍之后,他是再也没有来了,这次要不是为了打消萧洌的痴心妄想,他也不敢这么顶风作案,被他哥知道他再来南风馆,肯定没好果子吃。

这时,一个摇曳生姿的身影飘了过来,一把抓着夏云深的手,娇笑道:“呦~~这不是小夏公子嘛~~您可好一阵没有过来玩了。”

萧洌眉头微微一挑,对着夏云深笑得充满深意,“阿夏不是不常来吗,怎么大家都挺认得你。”

夏云深尴尬地笑着,“嗨,都是从前的老黄历了,现在我是真的很少来!”

“是啊,自从上次大公子亲自来馆里抓您回去,您可是再也没有来过了。”一旁的小倌补刀。

怪不得上次府里宴请没有看到他,原来是太过荒唐被他哥哥给揍了,所以有伤在身不好赴宴。

“行了行了,就你话多,快带我们去楼上包房!”夏云深被萧洌眼里的了悟臊得脸红,赶紧催促着上楼。

等进了包房,他往软塌上一靠,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把流苏叫来伺候,然后在找一些歌舞弹唱的过来,上些好酒好菜,快去!”

“好勒,公子。”小倌嬉笑着去了。

不一会儿,管事的龟公带着一帮子衣不蔽体的美貌少年呼啦啦地进了包房。

“小夏公子~可算把您给盼来了,今日来了可要玩得高兴才好!”

夏云深环顾一圈没发现他点的人,不悦道:“你怎么来了,我要的人呢?流苏怎么没过来?”

龟公一脸为难道:“公子,不是流苏不愿过来,而是今晚田公子也来了,流苏在那边服侍着呢,要不今天就让流云伺候您和这位小公子。”

龟公话刚说完,夏云深脸色一变,“你是听不懂我说话吗?本公子要的是流苏,不是流云!”

“公子,真不是流苏不愿意来,是...是...”龟公被突然变脸的夏云深吓得话都不敢说了。

萧洌出言道:“算了,流苏流云的也没那么重要,阿夏就不要为这种小事生气了。”

“那不行,说好带你来见识花魁,花魁见不到那不是白来了!”

“先来后到,人家先来我们后来的也没办法,来这儿既然是寻开心就不要坏了心情。”

萧洌对着龟公道:“我们今日就是过来喝个酒,你让他们演奏些轻快的曲目助助兴即可,不叫你不用过来,忙你的去吧。”

“是,公子!”龟公千恩万谢,回头就让屋里的少年们吹弹起来。

夏云深讪讪的,“本来说了今日带你见世面,光喝酒有什么意思。”

萧洌嘲笑道:“不喝酒你想干嘛,难道你还想被你哥哥抓回去再揍一顿?”

“我可没想干嘛!我每次来也就是喝喝酒,玩笑玩笑,我哥那个老古董不分青红皂白就揍我!”

夏云深说得委屈,他也不是沉迷男色的人,只是玩得好的兄弟朋友没事约着过来喝酒玩乐,他还能拒绝不成。

当然,偶尔他也留个宿,但那真是很偶尔。

萧洌瞅了一眼一脸不服的夏云深说,“我倒是能理解云起哥哥,你爹不在京城,侯夫人独自带着你们兄弟,他又是兄长,所谓长兄如父,他是怕你不学无术被人带坏了,父亲又不在身边可以管教你,所以才会对你格外严厉一些。”

夏云深一怔,点点头低声道,“我知道的。”

半晌,他大大咧咧一挥手,“今天咱们喝个酒,看看歌舞就回去,这次见不到流苏,下次再来!流云的古琴弹得也不错,流云,抚好了本公子重重有赏,其他人也一样!”

“是,小夏公子。”流云娇声道。

一听有赏,一众小倌也兴致勃勃,卖力弹唱起来。

轻歌曼舞,浮香涌动,一片靡靡之色。

萧洌嘴角挂着笑,眼睛盯着流云面前的那把古琴,眼神飘忽,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外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只听砰的一声,包房的门被人一脚给踹开。

萧洌的思绪被踹门声拉了回来,他抬头一看,是个不认识的锦衣公子,一脸的纵欲过度。

“流云呢!本公子说了要听流云抚琴!谁敢跟本公子抢人!还不把流云交出来!”

锦衣公子面色冷酷,态度极其嚣张,萧洌眼睛微眯,没有说话。

一旁的夏云深却拍桌子了,“田溯!你脑子有病啊,你敢踹老子的门!”

田溯看向拍桌子的夏云深道:“切,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你的门怎么了,谁的门本公子都敢踹!”

“你!”

“告诉你,识相的就赶紧走,流云和流苏今晚本公子包了!”

“田溯,你别以为你爹是定国公,你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别人怕你们定国公府,我们定南侯府可不怕!今天,流云本公子包了,我看谁敢叫他走!”

定国公?这个田溯是定国公的儿子?

萧洌眉头一皱,拉住差点暴走的夏云深,“阿夏,冷静。凡是都有先来后到,流云是我们先叫来的,我们不让他走,谁能强迫他走。”

“你这小子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我是哪里冒出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包房是我们包下来的,旁人无事还请出去,我们兄弟俩饮酒不喜欢外人打扰。”

“笑话!本公子要的人还没人敢跟我抢,把人给我带走!”

“我看谁敢!”夏云深一摔酒杯,怒喝一声,“谁要是敢动这间房里的人,就是跟我定南侯府过不去!”

田溯哼哼冷笑,“那我今天还就要动了!”

说着他大步上前,拽着流云的手臂往外拖,流云被拖得踉踉跄跄,夏云深见状作势要上前拦住。

流云连忙安抚道:“田公子息怒,小夏公子息怒,两位公子都是南风馆的恩客,莫不要为了奴家伤了和气。今日的确是小夏公子先包下了奴家,奴家......”

话没说完,田溯一巴掌打了过来,“你个贱人!你是什么东西,值得本公子为你生气!看得起你才叫你服侍,下贱的东西!天生贱命,什么玩意!”

流云被打翻在地,嘴角渗出血印,他瑟缩着不敢说话,屋里众人大气也不敢出,不久前的轻歌曼舞顷刻间被战战兢兢取代。

萧洌脸色彻底冷了下来,田溯的话让他想起很久以前有人对他说过的话,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有人生来高贵,是上位者,掌控着他人的生杀予夺,而有人生来卑贱,是下位者,自出生开始命运就要被他人玩弄掌控。

他以前深刻的知道,他是被掌控的下位者,有人高高在上玩弄着他的一切。

他看着流云的颤抖和恐惧,心底尘封许久的野兽忽然苏醒,暴虐的想要毁灭一切。

“天生贱命?命也有贵贱吗?”他问。

田溯抬着下巴,不客气道:“人有贵贱,本公子天生尊贵,而他出生卑贱,贱人贱命,本公子的一匹马都比他们的命值钱!”

“出生卑贱命就不值钱吗?出生卑贱就能被随意践踏吗?出生卑贱难道就没有人的尊严吗?”

一连三问,也不等对方回答,萧洌照着田溯的肚子踹了过去,田溯猝不及防被踹倒在地。

“人命没有贵贱,今日我要让你知道,你的命跟他的命没什么不同!”

周围的一众人都傻了,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萧洌已经拿起一旁的春凳照着田溯的脑袋砸了下去。

夏云深被萧洌身上的暴戾惊呆了,眼看春凳就要落下,他连忙大叫,“阿洌住手!”

可惜已经来不及。

萧洌眼底都是外溢的杀意,他没有住手的意思。

“萧洌!”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似颤动的琴弦,带着微微颤抖的尾音飘进暗无天日的心湖里,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萧洌眼底弥漫的杀气忽然四散,他抬头,映入眼底的是那抹熟悉的素白。

顾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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