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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名为青山盼,是个山岗。锦春佳时,风便柔柔拍过少年衣摆,拂过发丝,美景衬得他不似人间客。
时逢喉间苦涩,抵唇咳了会儿,才缓过来。他受不得凉,拧眉在脑海确认再三,望了眼崖底,匆匆离开。
此剧情是暮溪风生命的转折点,在崖底躺尸五天的他,被个貌美姑娘救了,姑娘热情开朗,只可惜是个凡人。
从这时起,暮溪风正式转为龙傲天。姑娘则是他头位后宫——白月光妍涵。
暮溪风灭了时家,也是为了给这位白月光续命。
春花烂漫,青山盼盎然景色,黑色身影突兀闯入,行走匆匆,衣摆未粘任何花叶。
此人正是易容后的时逢。
系统下线是个好时机。
时逢不想回家,跟系统那些交易,只是权宜之计。
谁想回那腌臜地?反正时逢是不愿意回的。在这多好,随心所欲。
越过层层树荫叠嶂,不多时,就来到崖底。
远远就看见血迹斑斑,周边的植物皆被压塌,沾染血迹。地面被砸的凹陷,凹陷正中间的人气息微弱,不知生死。
时逢熟读《九霄碧落遇仙君》的剧情,当然知道这是白月光和暮溪风初遇地方。
暮溪风被妍涵救走,断然不会死。
明面上时逢为回家,收集黑化值害暮溪风坠崖,但这样不就随了系统的愿?
他可不想被谁操控。
玄袍少年静悄悄的凑近,对着地上那滩险些血肉模糊的人,唤了声,“暮溪风?”
原主体弱畏凉,不能修炼跟凡人无异。好在积分还能用,时逢立刻兑换丹药和片刻的木灵根灵力。
他不打算扰乱两人的相遇,现在替暮溪风治疗,只是单纯想扰乱系统的计划。
微凉的指尖,触及滚烫的皮肤,舒缓的灵力溢出脉搏。时逢跪坐在旁,吐出半截瓷白小臂的宽大衣袖,就像被褥盖在暮溪风身上。
风跑来,灌的衣袍空荡荡的。乍看去,竟有些耐人寻味的我见犹怜。
时逢敛眸专心输送灵力,丝毫没注意暮溪风扯住自己衣袖,力道猛然加重,时逢不查下意识往前倒,正好摔在暮溪风血糊糊的胸膛上。
惹了身血腥味。
时逢:“……”
指尖仍停留原处,时逢眸子充满疑惑,毫不避讳地将暮溪风上上下下扫视个边。
暮溪风这个从悬崖摔下,与肉泥近乎无区别的人。竟然翻了个身,就在他的衣袖盖被子睡觉!
是睡觉吧?昏迷的人哪会翻身啊!
火气哄的冲到头顶,更多还是不敢置信——暮溪风此人,竟如此猖狂!
深色血痕自额前流落,趟过眼窝,直直隐入发丝,不见踪影。暮溪风脸倒是没有多大损伤,仰着头,揪着时逢衣袖“呼呼大睡”。
不得不说,作为小说男主,暮溪风这张脸堪称一绝。
少年人身形略有些消瘦,面庞依稀可窥见往后的色彩,眉眼介于俊朗和柔美之间,长眉入鬓,自成风流。
越是这样,越看的时逢气恼。
他担心人出问题了,真涨了黑化值,趁系统下线,巴巴的赶过来。
这人倒好,命真大。还能抱着他的衣袖睡觉。
皮糙肉厚。
时逢不同先前般温柔,整个掌心都付着灵力,专拍暮溪风伤口。其力道,势要把暮溪风打成腐肉。
暮溪风是昏了不是死了,身体各项机能都没问题。在时逢攻势下,额角不自觉沁出大量冷汗,口中浊气腾升,烫在时逢颈侧。
时逢不耐烦的蹙眉,他讨厌这种感觉。
暮溪风肩膀不安稳的摇晃,似乎想翻过去,藏住伤口。
时逢不让他如愿,不顾两人的距离,起身跨坐到他腰腹,从小瓷瓶中倒出药丸,就要丢进暮溪风嘴里。
药丸在舌根湿润,化作褐色汁液流进喉间。暮溪风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过来。
时逢检查完伤势后,起身整理的下衣袖,他没束发,三千青丝简简单单用木簪挽在脑后。
喉间无端攀上痒意,时逢面色不佳,抿起毫无血色的唇。简单睨了暮溪风一眼就走。
这具身体需要药的滋补。
时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根本没注意刚才呼呼大睡的人,此睁开了眼。
血液布满浅坑,地上的人把头昂到极致,停留眼窝的血开始反流,暮溪风就着颠倒的视角,凝视着那道身影。
林间起风,树叶簌簌的响。
时逢解了易容,走的很急,一是这具身子该用药了,发病疼的厉害,二是他担心走迟了会影响剧情。
道路尽头,烟云缭绕,瀑布高垂吐露凉亭一角。灰瓦木柱半隐在树丛中,一条窄石路曲曲折折通到亭前。
亭中氤氲着药气,有些难闻。青年倚靠在旁,青衫铺了一地。唇边衔着花烟,敛眉多显颓色,眼神落到药罐沸腾的药上。
“逢儿过来喝药。”
远远就看见时逢向这边走来,时愿吐了个烟圈,朝时逢勾了勾手。
这是在专门堵他!
时逢愣了下,提步走去,在时愿招呼下端了碗药。
隔着碗壁,时逢能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热意。苦涩的药味蔓延周围,似乎要包围他。
时逢蹙眉,偷偷瞄了眼时愿。
时府全员反派,他可不信这位兄长这么关心原主身体。
“怎么?怕苦吗?”时愿明白他的顾忌,但就是装傻充愣,狭长的狐狸眼满是笑意,“兄长怜你,疼你,可再吃药这方面,不能退步。”
清风过山岗,挂在凉亭上方的风铃叮叮作响。
黑衣少年捧着瓷碗,眼巴巴的望着他,懵懵懂懂地样子,颇显乖巧之姿。
时逢担心这个兄长害他,此刻迫在眉睫,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时愿看的好笑,用花烟轻轻敲他的头,不痛不痒,“逢儿,良药苦口利于病。”
“兄长疼你。”声音似轻如鸿毛的雪。
时逢:“……”
说去说来就这几句。
把我疼死了怎么办。
时逢眨巴眨巴眼,脸色变了变,却依旧没喝药的打算。
喉间强压的痒,慢慢变为疼痛穿梭在筋脉内。
时愿换了个姿势,趴在面前小几上。瞳孔中全然是时逢的身影,连指尖的花烟落下都没察觉。
真是倔啊。时愿这么想。
他状似无意的开口,眼神钉在时逢那儿,“逢儿方才可是去了崖底?”
闻言,时逢瞬间抬眸。
他怎么忘了,系统下线了,但时愿可没下线。
时愿想要暮溪风的命,肯定会有准备他倒是忘了这茬。
时愿冷嗤出声。说不定已经有人把他的一举一动报告给时愿了。
指腹触在温热碗壁,驱赶凉意。时逢心底,却凉凉一片。
不等他想好措词,时愿就自顾自开口,替他找补,“啊,我知道了。”
“逢儿想玩弄人心是吗?救了那畜生,对他好,等他慢慢喜欢上你,然后你再暴露真面目对吗?”
少年眼眸很干净,恰似三月清流春水,惹的人心里痒,莫名生出抚摸之意。偏生他是个黑心家伙,外表是他最重要的伪装。
时愿最了解他这个弟弟了。
时逢抿唇,似乎觉得这套说辞不错,也挺符合原主性格的。
他点点头,声音有些哑,带着少年人独有的傲气。
“知我者,兄长也!”时逢恨恨说道,余光瞥见时愿笑眯眯盯着自己,手腕一动,抬起药一饮而尽。
“呸呸呸——”时逢鼻头都苦皱了,抬手就把瓷碗摔出凉亭,边擦眼角沁出的泪,边埋怨时愿。
“好生苦,像是生吃黄莲了般!简直要了我的命!”
见时逢乖乖喝了药,时愿终于注意自己被花烟烙出小洞的衣角,他捻起掉落的花烟,顺势递给时逢,“逢儿帮兄长拿回去处理掉。”
时逢本来就是要回时府,只是被时愿绊住了脚。现下听说能走,他是巴不得自己长了八只脚。
见着自家弟弟急急慌慌,时愿启唇就想训,想了想只道:“那畜生被你救了,不会死。等他回去,就把他调到你院里。”
“仔细算来,他的奴契只余两月了。逢儿这心计若能用好,让他主动交出根骨,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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