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尝尝。”
“多谢白莲姐姐。”我说。
她笑了笑,“可是许久没见你了,今夜下了那么大的雨,你从外头来,还是要小心滑了。”
“无妨,只不过瞧着,这雨再这么落下去,离落雪也不远了。”
“谁说不是呢。”白莲说。
“我听白莲姐姐的意思,是你也登台演出了吗?”
“是,就在白茶姑娘前头。”
“万花坊一夜之间,请出两位台柱子登台演出,想是大有来头。”我说。
“是,老板找过我和白茶姑娘说了,说是就这几天,有一些来自王城与外城的大老板,要被他请来万花坊瞧瞧。”
“只是那些大主顾,近几日都在王城边游山玩水,我们若是不弄出什么来引人,老板也不好强邀客人来花坊不是。”
“是这样。”
其实这件事,我也听说了。
“我知道你们一直都在忙着接白茶姑娘出花坊的事,等那些人来了,我也愿意,助白茶姑娘一臂之力。”
“那就多谢白莲姐姐了。”我说。
“别跟我客气,快尝一点这些饭菜。”
我在阿姐屋外的长廊上等着她。
今夜阿姐是从另一头上来的,她瞧见我,便提快了脚步,我也跟着她快走。
我们迎面遇上时,阿姐就将我拥入怀中。
“惊蛰。”
“阿姐。”
“你好久没来了,我……我去做碗面给你。”
我拉着她的手,“麻烦阿姐了。”
她笑着抬手轻轻擦拭泪水,正要转身时,她就瞧见了已经在身后站定的姑娘。
我也是这时才发觉,她是……
我自然认识,那位黎公子身边的姑娘,几月前,她还来找过阿姐。
“白茶姑娘。”她说,“我们公子说了,许久不曾听你弹琴了,如今是想的紧,便带着公子的朋友来,希望你能赏脸前去。”
“不。”阿姐说,“今后,恐怕黎公子都听不到我弹琴了,然而万花坊,或是别处,擅长琵琶与琴之人多如牛毛,黎公子不会觉得扫兴的。”
我方才确实在白莲姑娘那里,吃了一些了,可若是阿姐亲自下厨要做,我也是能吃得下的。
“惊蛰,若是我能等那些大主顾一来,让他们花费一些金钱买我的才艺,我们离开的钱也就有了,老板也已经答应我了,等那夜过去之后,我就真能和你一起,回到你一来都给我讲的村庄里,我们一起做小生意,忙我们父母的事了。”
“太好了,阿姐,那夜我会守在外头,等着你和我一起走的。”
“还有好事呢,我这几日,找到了一个人,邻居说,等开春的时候,那人就会回来,也算是助我们为父母平反的重要之人了。”
“虽说离一锤定音还差,然而怎么说,也是一个重要的人了。”
“太好了。”
阿领紧握着我的手。
“你也懂事了,等我们父亲母亲平反的事过去了,我们也就没有要忧愁的了,你我姐妹二人,也就能安安心心的过日子了。”
“是啊,太好了。”我说。
我还是要去一趟王城的,我承诺要归还张家的钱,眼下已经有一笔了,我还是会为不能亲去王城,却跟自己的亲人离分的人走一走。
我在一条街上,碰上了之前我做过活的老板,我又在那里,耽误了半天,就往张家那面走时,“惊蛰。”有人在身后叫了我。
听声音……
“沐冰。”我说。
“是啊,真是你,你怎么就那么离开茶会了?你这……”
她上下打量我,“你这也不是华服啊,还以为你是嫁人生子了。”
她身后,只跟着两个女使。
我笑了笑。
“对了,你知道咱们茶会上的人,明日浮岚公子要做东,请我们都去的事吗?”
我摇摇头。
“你离开茶会,都有几月了,心中会怀念吗?”她说。
怀念?
这像是有人给我嘴里喂了一口粪便,却问我是否美味。
我有什么好怀念的?
我是怀念林月朗差点害我于马腿之下,还是怀念那些不堪,那位大王使,明里暗里对我的讽刺与贬低?
还是怀念我设计害别人和让别人设计?
这足够恶心。
我笑笑,“那都是……几月前的事了。”
“那我们明日午后,就在浮岚公子定下的那片湖居见了。”
“沐冰,我已然退出茶会了,不是茶会的人,不会再去了。”
我心中,对于……对于人们要聚集在一起做的事,早就会觉得惧怕,更何况……
这就是……
“恐怕不行,昨日我听南净息说了,在我们之前退出去的都生子了的夫人都应邀了,邀请帖上说的,是所有曾在茶会上的人,都可以前来。”
“惊蛰,你退出去有段日子了,刚好可以见见大家,你还能不怀念那段日子嘛,再说,你已经到王城了,那位浮岚公子……”
“一瞧也是和大家族,甚至是大王使那边,都有点关系的,我们怎么能绝人家的面子,本来,我父亲最近身子抱恙,我也该在家里的,不能外出的。”
“还是我父亲收到请帖后,让我出门了,我今日才来添点东西。”
“是这样。”
“是啊,那我们明日见了,再一起说说话吧,净息我们三个,可是很久没聚了。”
我笑了笑。
这是我退出茶会之后,第三次来王城,王城真不是个可以久待的地方,竟然这么快,就遇见了这种……事。
等等,沐冰说,请帖是送到所有在王城人家的手上了,张家那边,或许也会收到。
我不能……
至少我得等明日过去,再将钱送去了。
我还是折返回去,差点在之前做过活的地方继续做,然而我想了,张家的人或许知道,要命的就是,我之前下船时,恰好见到了一位和我坐同条船来的,张家的女使。
她是被春芳姑姑管着的,之前,也在我那边,做过几天的活。
我确实得离的远一些。
万花坊那边要去的客人,我也打听了,至少还要两天,才能逛过他们的要去的地方出王城。
我还是寻到了一家店,等着主人家关了门后,就在店里,跟着老板一同打扫了屋里。
我有些发困,但出门去打一木桶水来的事,还是会落在我头上。
我瞧着,外头天色是要亮起来了。
有个人挡住了这天色。
“灿惊蛰。”
“春芳姑姑。”我说。
“真的是你。”
“你怎么往这边来了?”
“这是老爷嫡亲弟弟的产业,你不知道吗?”她说,“张老爷收到了你聚会的请帖,四处找寻,昨日,一个小女使说,瞧见了你进了王城,朝这里来,你竟来了,怎么不去露面?”
“正好,这是……”
我搁下手中的木桶。
“我承诺了张大人的钱财,劳春芳姑姑带去。”我说。
“你不问问什么茶会的请帖吗?”
“昨日,我见了昔日好友,好友已然告知了。”
“幸好张大人在王城你旧居里寻不到你时,没将请帖发出城去,如若不然,你要去,恐怕是不容易。”
“春芳姑姑。”我说,“关于那边的事,请你卖我几分情面,我实在不能去。”
“怎么?”
“从前跋扈,得罪的人多了,如今,我便该夹着尾巴做人了,不好去露面,免得被人寻仇。”
“恐怕是来不及。”她说着,就从怀中,掏出那本子请帖来,“老爷昨夜里就听说了,命我亲赶来,将请帖送到你手上。”
“如今你是见着它了,再不去,就让我们,和你也难办了。”她说。
我还是瞧着那本本子不移眼。
“惊蛰,你如今不一样,性子沉稳了,想什么事也周全了,聚会上的唇枪舌剑,你也能瞧出来一些了。”
“再说,那是那位浮岚公子的聚会,旁人想要闹事,也得看看他的面子。”
“那位浮岚公子的来头,张大人猜了……”
她凑近我一些。
“跟黎家那样的大家族,也脱不了关系,说不准,就是陈家的长子,陈家的面子,谁敢不给?”
浮岚公子,我瞧着那位大王使倒是对他很是疼爱,眼神与言语,皆是欣赏赞叹之意,有些像……
我只能去,像春芳姑姑说的,现下连请帖,我也见着了。
我依旧是不顾春芳姑姑劝阻,在店里,与老板……
这位该不是老板了,他该只是暂时管着店面的,但不论如何,我们都在天色全亮时清扫完了地面,而在此时,恰好今日的第一位客人也踏进店里。
我只帮着招呼了几位客人,之后,春芳姑姑就亲手编弄了我的发丝,再之后,我才换上张大人特意着人做来的衣裳。
午时,我再上了马车,身边跟着几个女使。
到地方后,春芳姑姑就带着女使们,守在了外头。
凭着我那本请帖,就有两个女使,带着我从小石子路上过去,穿过那些被人花了大心思雕琢出来的比人还高的石。
走入几个开在白墙上的圆形门,我才跟着她们,走上了修在湖中的,带着木顶的长木廊上。
转头看,湖面有些结冰,但或许有位诗人瞧了,却是能挥墨做成一首可流传千古的诗句。
这间木屋中,到来的人算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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