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民女心中便有数了,谢王后。”
“如今这样的局面,你要怎么破?逼得紧了,恐怕是英商真要离开了,因为战事往那面走,旁人也不好动手。”
“更何况,这些话,还是民间流言,他们是未曾亲口说过的。”
“蛊国。”我说,“民女几年前,曾在那头,住过几年,对于蛊国之人的风俗习惯,也算有些了解。”
“举国之人,信奉的,是一位会带来灾病的神,人们之间口口相传的,以及由朝廷来管辖出的书籍里,说的都是当时,蛊国王族的祖先,最初争夺领地与王权时,他们本是劣势,却是这样一位神来相助,最终,他们在敌人的将士与百姓都身染疾病之时,大获全胜。”
“这样的信仰,其实也已经延续了上千年,蛊国从国外到百姓,无一人是不对此神没有敬仰之心的。”
“当时我在那处行医,瞧见过许多人就是死守着自身疾病,吃了怎样的苦头,都不肯求医寻药的,活活因疾病疼痛而死的惨事,也是时有发生。”
“蛊国人若是要寻医问药的,便得是用他们的方式,去向他们的神请求指示的,原因便在于,他们认为,自己身上的疾病,其实是神的恩赐,也是神想上自己身的预示。”
“的确是在外人听了之后,都觉得难以置信,而他们也有说,若是一地出了大疾病,就该是他们的神,要在那处现在身。”
“当然也不是一定要现,若是他们的神觉得时机对了,便可能在疾病过后,以真身示人,又或者,是以那一处的人,若是出在人身上,便是得在前行之时,有鹿群在后头跟随。”
“他们的神现身了,他们便要停下手中所有事,回到他们的家中,或是当地的庙宇,至少得有三月,是得虔诚为自己与家人,要为他人祈求神的恩赐的,据说,这是他们为自己谋划自身运势的举动,也是在当年,王者的祖先,承诺了那位神的事。”
“这……”
“我之前是听说过,蛊国人的性情古怪,信仰也有与常人相异之处,却不想是这样。”王后说。
“然而,你有法子让他们的神现身。”
“我……”
我怎会一开始,便对此有些……
“那是蛊国人的神明,并非我们的,或许是不会在此处现身的,我是要说,这里的病事,也算是快到了尾声了,我晓得什么样的药材之味道,可把鹿群引来。”
“之前,我们也是用此种方式来引,后来不管用,是因它们受惊,而这几月,一直都有人往那一面运粮食吃的都多了,病人们没胃口时,一些放不得的,就都坏了,只得倒掉。”
“这几日,我才看到过四只鹿,来吃过那些残羹剩饭的,要引来,也该不难。”
“你这人也是,连神的事,都能拿来欺骗。”她说。
“我……”
我说:“王后,其实这件事,也不用民女来做什么,几年前在蛊国,民女与师兄,就都对这事好奇,查阅过历史中,他们说神现身的,细细瞧着比对过之后,便能晓得其实是几种药渣混合了之后的效果。”
“民女与那些大夫们,这次用的药里,也有会引发相同味道的,只是在湖水中泡得不够久,量也不大,所以现下还引不来。”我说,“然而会引来鹿群,是早就定了的。”
“这样。”她说,“不过也好,不仅是破了那面虚假战事之事,也又是在你身上,出现的神迹,这会儿是更引回来了。”
“总归这事,是你做的,也怪不到我身上,而我也不喜欢总是等着要伸手拿要之人,你遇事,也将法子想好了。”
“我明说了,若是你这事,真的做得成,做得好,我便保着你,成为太子妃。”
“这些年,他们防着的,一直是我兄长的女儿,这样行事,也保准他们猜不到。”
“然而这个位置,你能坐多久,便只看你自己的本事。”
“民女明白了,谢王后大恩。”
“嗯,出去之后,去瞧瞧你背后的伤,身上若有伤痕,你也是成不了太子妃的。”
“是。”
该怎么讲?
发觉自己所思所想,与大多数人并不一致的事,并不只是出过这样一次了,是时常出,而在我未曾开口之前,我却是想不到他人并不会这般认为。
这是为何?
就是我之前,确实是品行有亏,无法无天,也不至……
或许这事,是真的出在我之前的事了。
在七日之后,我们才算是将这事收尾,大家愿意帮手,便与我们一同,将盛放,熬制的锅碗瓢盆都拿到林间,一处我们常清洗的湖边。
而真等晌午时,鹿群被出现,我在湖边瞧着它们移动脚步。
大家瞧见,似是有些不明所以,而还是有人讲起蛊国之事。
我转头,便见有两人朝着此处下跪。
是,我怎么忘了?说到底,是我师父同国之人,之前,是我们师徒三人,说了也将他们留下治病,他们的药来的虽慢,但也是救过来了的。
他们会将这里的事传扬出去,言语是最有力,不论怎样的艰难险境,它都有与之对抗的力量。
诚如我之前所说,这里的事,是我朝天下百姓都看着的事。
之前,王后与我说过,若是太子那一面的人,查到我曾在蛊国居住过几年,想是不会白做了那事。
而我说:“我这样的人,他们怎会用那样的玲玲心思来对付,或许我之前,是在谢家那边占到了便宜,而那也只当是凑巧与不成器的运,即使他们是知道了这事,您尚且想不到这事,他们又怎么能想得到。”
这事儿便真是传扬出去。
真要从这地方离去时,我心中确是有些不舍,也该是不舍大家。
而我们要真离去,其实是在两日之后,而今夜,我还是让接去了王后那边。
“这事是真的出来了,蛊国那边……”
今日见我的不止是王后一人,还有阿锁,她身边,又站着几个人。
“与神相关之事,或许也不可如此武断,或是那神,让我做了这样的事,只是说着便成了这样。”
她瞧向我,再笑笑,“不想你来自山野田间,却还有这样的领悟。”她说。
“左右,这事是不能再说了,王上花费了那样多的心力,这些年,才终是肯有人往那面搬迁,若是说再要起战事,这些年做的,便都没用了。”
“嗯,明日,我也要回宫中去了,去忙你的事,此事,该是在……最久也在七日之后,有定论了,你且等着吧。”
“我会留下一些人看着你,这几日,便不必往人少处走,调些药来,顾好你自身。”
“等待事成之后,作为母亲,我可将未来儿媳,接去宫中瞧,到时候,我们再来谈论,关于你的……”
“很多杂事,诸如你的父母出身一类的。”
“是,谢王后大恩。”
待我回到那片地区时,却还是遇上了又新进来的几批病人。
夜里,我还是点灯,在黄纸上,写下了该怎样避免染病之事,许是之前的不全,师父会将我写的这些都归类了,送去官府那边。
我原以为等王后那边的消息来时,我们也该从此处离开,然而还有一些病人,之前我的事再被翻出来,大家也有若是我的事没有定论,便不从此处离开之意。
今日午后,一道凤诏便来了,是要我即刻启程,进王宫中去。
说起来,这事,太子亲去受病区,却在其中纳妾,是要留下污名。
而若是太子迎娶了其中救人的大夫为妻,只是听着,也是一桩美谈了。
我没得回头,不论之后,我能坐得住多久,我得往前,去王宫,做太子妃,不管怎样,我都只能这样做了。
然真瞧见了王宫,我心中,却生出了几分恐惧,我得进去,而若是之后,我死在这里,恐怕……
是连灵魂,都得被一辈子压在这里的。
我闭上双眼,再睁开时,才下了马车,低头在那些来引路的女使身后,是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
之后,她们又另选了一条笔直宽敞的大路,我又走了半个时辰。
女使让我留在了原地。
一位瞧着比春芳姑姑年纪还大一些的女子见状,便转身,在门口说:“王后,灿姑娘到了。”
“王后让带进来。”
阿锁姑娘。
“姑娘随我进去吧。”她说。
“民女灿氏,拜见王后。”
我是说着便下跪。
“嗯。”
“灿氏女,这次的灾病里,你替王上,替天下万民,解了忧,你与你师父师兄,你们三人,是当居首功。”
“只是身为医者分内之事,王后谬赞。”我说。
“忙活了这样久,瞧你这孩子,也是消瘦且面色不佳,困云,扶灿姑娘起来吧。”
“是。”
“谢王后。”
“本后不懂药理,那面的事,也帮不上忙,这样吧,过会儿,你留下,与本后用晚饭,若是晚了,便明日再离开,也让本后好好听听,那面的灾病,你们都是怎样,妙手回春的,之前,听身边的人多了,本后也想着,不如就亲耳听听你说了。”
“是,谢王后恩典。”
“不必如此拘束,灿姑娘几日内赶来,想也是舟车劳顿,阿锁,领着灿姑娘,去我们之前收拾出来的房间,歇一歇吧,之后,我们再谈来天说地的。”
“是。”
我的确是在屋里,沐浴更衣了,阿锁姑娘催着我睡下,我心中虽满是忐忑,却也不能回绝。
我会在这屋里睡着吗?
至少,我辗转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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