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说了,太子妃进府,已经是快半年了,只是迟迟没有子嗣,民间也是议论纷纷呢,若是有了,可不就是太子府之喜,王上王后之喜,天下之喜吗?”
“这样的大喜事,是得抓紧的,让人期盼过久,也是不合礼之事呢。”阿锁姑娘说。
他也要往前。
阿锁姑娘再迈一步,挡在他身前,“不只是太子妃,太子也不能出门呢。”
“让路。”
“公子何苦为难王后呢,奴们也都是从您外祖家出来的,都不是外人,这几位,还是将您从幼时带大的,都有年纪了,何苦为难他们呢?”
他看过几人,最终还是掉了头。
我也不晓得阿锁姑娘是怎么瞧见的,总之我是听得了此刻,她在门外说:“太子妃,那一面的事,眼下也不是处理的时候了,王后说过了,这些日子太子府里的事情,就由奴们做了,是万万不用您伸手的。”
我们没有任何言语,便像两具死尸一般,直挺挺躺在榻上。
下半夜,他还是不顾阻拦出去了。
他在外头不回来,而我现下,是要火急火燎往主屋赶了。
“母后。”我说。
“如今你们两个人,都了不得了,我的话,是没有一点效用的。”
“母后恕罪,只是……”
“行了,我也懒得听你的狡辩,灿惊蛰,我花心力保下你,你就得聪明一些,晓得什么事,是要做出来的。”
“是。”
“这是最后一次了,你最好,也是要给我一些价值了。”
“晓得了。”
“你的事,你也不想想,你怎样了,便能怎么做,旁人也不敢多说半句了。”
我眼下,算是真正想得通了。
“惊蛰,想好该如何了。”
“嗯。”
“找人,将季英商给叫回来,告诉他,他手头不管是有什么事,都给我放下,即刻便回来。”
“是。”
饭菜已在桌上摆好了,而这两人,是谁也不动筷。
“太子。”我起身,“府里,我新请来一位大厨,打着招牌说,在做汤的手艺上,她住的城里,无人能出其右。”
“我晓得自然是比不过王城里的,只是也算是新鲜,您与母后,想来也是一样的口味,不如您给尝尝,也晓得这汤能不能再在桌上留下去了。”
我说完瞧了他一会儿,他才总算是动了勺。
“嗯。”
我听完笑道:“这便太好了,母后也尝尝。”
“这也是儿子儿媳的心意了,母后就赏脸,尝一口也成。”
王后这眼神,瞧着确实不善,而差不多与太子一样反应过后,也是让困云拿着,尝了一口。
我只是笑着来回瞧着两人。
“之前我说的事,你们可做得好了?”
他是不会答话的。
“是想着的。”我说。
“想着有什么用,我这次,是带着王医来的,既然之前的没本事,就只能换了,惊蛰,府上那些大夫,也全都给我换。”
“是,听母后的。”
“你身旁那人,既然今日,是将嘴落在兵场上了,我也就只能与你讲了。”
“我父亲,就是你外祖,我今日,就实话与你讲,不出两年,他就要回来了,这是可以说定了的。”
“到时候,惊蛰,你就是没有子嗣,也无妨了,你这府里头,需要什么人来跟着伺候太子,你就尽管开口。”
“将怀子嗣的事,先放一放,太子从小就学过,无妨,而你从今日起,就学一学操办贵族人家婚事相关的。”
“也没有两年了,你得用着心思学,到时候,就会有一桩婚事,来让你上手。”
我笑了笑,“晓得了。”
“我知晓这府里,不都是你说了算,得你身旁那位太子殿下说,如果他是不至于,将我赶到大街上过夜的话,过段日子,我也算从宫里得了一些空闲时,就来这里住几天吧。”
“毕竟还算是新婚的夫妻,这吵吵闹闹的,我有时,也会想起你外祖来,最近正想着,该不该写信过去,让他加快写脚程,你外祖,平日里,都是最疼我的,就是我常常闹脾气,他看了,也觉得一定是有理的呢。”
“儿媳未曾嫁进来之前,便听说了外祖一家人,都是最疼您的。”
“谁说不是呢,只是如今……唉,都是让人瞧了就觉得糟心的事了。”
“来,惊蛰,你也尝尝这汤吧。”
“是。”
他今夜是要过来的,我在就要休息之前,才听得了他那一面人,传来的话。
他进屋来就黑着脸,此前的春风也是只剩下一点。
他还是站在床前,我见状,只是过去,替他摘下了发饰,再脱去了外衣。
不晓得今夜是来……
他扯着我的手腕,便拖去了床边。
我忽然之间想起几年前,他在草场上的事,他只是瞧着有点瘦弱的意思,实则该是学过武的。
他来主屋,该是足有十四日的,这十四日里,府里的事,我也还是插不上手。
而十四日之后,他便外出去了,说是几座外城,都有要巡查的。
而他走了两日之后,我也被叫到了王后那边。
是王后的王医替我瞧过了。
王后时时注意着她,而她却是轻叹口气,开口说:“王后,太子妃,还是不见喜。”
我听得这消息,心中是凉了半截。
“太子是从小就养着,还瞧过,不会有事,那便是……”
这心是只能越来越凉的。
“之前太子府里的大夫们,派去的王医,也不曾说她不能生育,不是吗?”王后说。
“是,在下了旨赐婚,还没将消息传出王宫时,我们与王上的王医,就仔仔细细查看过了,太子妃是能生育不假,这瞧着,也一切都没有问题,而太子妃迟迟没有子嗣……”
“将我们的人,都找来,再给我仔仔细细的查一次,之后,将最后的结果告知我。”王后说。
“是。”
王医们查看,该不会一日就结束的。
我该好好想想,我迟迟没有孩子,也该是拖了时间,王后大抵不会如我想的那般,即刻就将我弃了。
然而,若真是这样,我大概是在太子妃之位上坐不久,别忘了,我如今,其实是在替王后的侄女儿探路呢。
况且……
“唉。”
我叹口气,就听一边的王医说话:“太子妃不必担忧,养养便也好了。”
“是。”我说。
王医们是查看了三日的。
之后,我与王后都在厅内坐,就听一位王医回禀:“王后,太子妃,我们连着一夜探讨,终是在想到太子妃进府之前的事,有了一个定论。”
“大抵是之前,太子妃喜爱用猛药,后来,又日日夜夜,为民治病操劳,体内尚且还有毒素,要怀上子嗣,恐怕不易。”
“嗯。”王后说,“走的时候,带去几味要补补,之后……”
“晓得了。”我说。
我回到太子府里,便奔了药房去,师父之前就说过的,女子接触那几类毒草,是可能日后,要落下不孕的病根的。
太子在外城,尚且不会归来。
我便在府里,找来各类草药,我按着自己身子的反应,才开始慢慢配药。
“这事还是有门的,王后那边,又送来了一些草药,太子妃若是慢慢郁郁寡欢了,怕是更不易了。”
我在书房里喝下药汤时,春芳姑姑,便要在一旁劝解。
“不。”
我摇了摇头。
我想了会儿,之后就急急开口:“风摇呢?将风摇找来。”
我晓得她有本事,能与府上去外头采买的人一起,最快找得到几株毒草,这事却是得避着些府里和外头的人的,毕竟说了也不好听。
“太子妃,您……您得当心自己的身子,这含毒草的汤,您喝了还不算,还要泡身子,如今,又是要加大剂量,这……这恐怕是得要出事的。”春芳姑姑在一边说。
而我早就进了那方池水里。
“是啊,太子妃,您恐怕是得要顾及自己的性命了。”风摇也说。
“不,你们不晓得,这便是我的希望了,若是我得下来了,我不知道还要再谋划,再蛰伏多少年,我得留在这里,不论如何,我都得留下。”我说。
四月之后,太子才回来,知晓我还没有子嗣的事,是掩不住的失望。
然而失望的何止他一人。
当天夜里,我便不顾阻拦,找去了他的书房,我命人将药渣与毒草的事都说了,他的府邸,发生的事他也都该知道,而这样做了,总是有一份保障在的。
我已然与他谈过了,只是娶了我,谢家小姐能谅解,又若是再娶他人,还是太后的亲侄女儿,就别想着贵族之女要回头了。
他自然也清楚这点,所以这也是,他失望的原因。
不论怎样,至少,我们现下要做的事,都是一样的。
我想大抵是因为那些猛药来调理的事,我是常常在书屋里,握着笔便能瞧见自己的双手,开始不自主的颤抖。
我从镜上也瞧过了,我面上,如今是不见多少血色了。
气血与身子的调理就是这样,你越着急,它越是越忙越一团乱乱糟糟。
而之后的两月,第三月初,我终于是见一点吃的就要呕吐。
他在桌边见状,便急着叫府里的王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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